第三百五十三章玉面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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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清對自己有意?
實際上,丁勤並沒有想過。
對於湛清,他更願意當成一個妹妹來看待。或者説,連當妹妹來看待的程度都沒有怎麼到。畢竟,人家是烈虎堂的千金。
如果非要來定個位的話,丁勤覺得,湛清像是自己帶的一個孩子。
而湛清對自己到底什麼想法,有幾次,丁勤也在懷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但是自從回到烈虎堂,他發現湛清和不少人也都會撒嬌使子,與原來對自己的時候的行為類似,他心下倒也就寬了下來。
現在,禹升説湛清對自己有意?
丁勤多少有點兒意外“堂主,我雖然與湛清同行了一路,但是,我沒有非分之想,她也沒有表過什麼。”禹升笑道“我的孩子,我最清楚。你就想,能看不上那個狄達達,而直接離家出走的人,應該是對自己的名聲看得多麼重要?可是那天,他能公開説在你房中睡過,如此大的犧牲,絕對連我都覺得意外。”丁勤皺着眉頭道“可是,那事不是你們計劃好的麼?去救人,你們不都是在演戲麼?”禹升道“救人是在演戲,但是當時那話,是她自己説出來的。後來,我才用她的話,順水推舟。”丁勤道“若真是如此,那還望堂主側面幫我吹吹風。我只是一個過客,而且連自己的來歷都不清楚。説不準,我是什麼江洋大盜,曾經殺人越貨,無惡不做呢。”
“哈哈哈哈。”禹升大笑,站了起來“你骨子裏,沒有那種匪氣。你更像個書生,甚至連商人的詐都沒有。”一邊説,他一邊站起來走向門的方向“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明天養足神,後來一早,我們三個就出發。”一天兩夜風平靜。
第三天一早,丁勤起來時,外面已經有人在準備了。到早餐之後,禹升帶着湛清前來,兩個人都是一身簡裝,樸素而又低調,完全看不出半點烈虎堂堂主和千金的樣子。
他們身上各背了一個小包,穿着輕質軟底鞋,明顯是要選行。
烈虎堂的人,還幫丁勤也準備了一套。丁勤自己換上,在給他準備的小包裏,只是些乾糧水果之類。
三個人沒有帶任何的隨從,也沒有騎馬乘車,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不知道是照顧丁勤的體力,還是有心放鬆心情,享受休閒時光。每每到了下午,只要遇到合適的客棧,不管時間早晚,他們就會住下來,在附近逛上一逛,晚上很早休息,早上很早出發。
如此一走,已經是半個月左右。
不知不覺,路上行人漸稀,城鎮和村落也越來越少。從兩邊都是耕地,慢慢變成了草地,然後是越來濃密的叢林,再後來開始進入山內。
這一片山綿延數十里,進去之後基本沒有什麼道路,全靠三個人臨時開路。而他們開路之時,也只不過是拔開雜樹叢,並不留下太多痕跡。
在山中走的這一天,是他們走得時間最長的一天。從清晨進山,到太陽落山,他們依然沒有停步。幸好,今天是十五,太陽一落,一輪滿月升起來,尚能照清山裏的情況。
又拐過幾個彎,幾個人眼前景物豁然開朗。一個不小的平坦谷地出現在三個人面前。
湛清一到這時,直接一股坐在了地上“爹,你的記憶力可真好。有幾個岔口,我都記不清拿不準了呢。”禹升奇怪地笑了笑“你來過幾次,我來過幾次?這條路,估計我到死都記得!”湛清嘻笑道“得了爹,什麼死不死的,你還年輕着呢。我可不願意你死。”禹升大笑“哈哈哈哈,傻丫頭。人總是要死的。要是長生不老,不就成了神仙了麼。”湛清把下巴趴在膝蓋上“我可不想你死,就是不想你死。你死了,誰照顧我?”禹升也坐下“我死了,不還是有你娘麼?”湛清微閉着眼睛“我娘也不是神仙,她也會死。”禹升嘆了口氣“我們都死了,還會有別人照顧你呢。先是你的丈夫,再是你的孩子。直到你也死的時候。”
“我丈夫?”湛清喃喃地道“我丈夫還不知道生出來沒有。再説,我怎麼知道,我丈夫願不願意照顧我?萬一人家志比天高,心比海大,遠走他鄉,追求正義和自由呢?或者一肚子花花腸子,幾天不見,身邊就一左一右兩個美女相伴呢?”禹升啞笑。
丁勤倒是聽着這句話不舒服。他隱約覺得湛清是有所指,特別是後面那部分什麼一左一右兩個美女,與當時湛清去找他時,在尹家所見的情況極為相似。
三人沒再怎麼説話,席地而眠。第二天一早,太陽昇起時,他們吃了點乾糧,又由禹升帶路,繼續前行。
走了半天,中午的時候,幾個人面前出現了一大片田地,大概有十幾畝不止。田地都是依着山勢而開墾,之中種着各類藥材,每種都不算多,可是種類相當可觀。丁勤對有些覺得很是眼,但是已經記不清到底叫什麼了。
在田地之中,有幾條小路,最終匯到一條路上。到這裏時,便是湛清在前,蹦蹦跳跳地一路哼着小曲兒前行,直到一面山崖下一個緻的小院前。
院牆是用小樹圍成的,所有樹都活着,但是經過了仔細的修剪,顯得乾淨而整潔。裏面有三座房子,一座正房,兩座廂房,都是以圓木搭建而成,並鋪以苔蘚,與環境渾然一體。
院子裏面,也開了幾塊地,可是種的已經不是藥材,淨是些黃瓜西紅柿之類的蔬菜,其中有的結的果實正好。
湛清走到院子的正門處,先是往裏探了探頭,然後喊了一聲“娘!我來啦!”這一聲,喊得丁勤差點沒昏過去。
玉面觀音是她娘?
難怪,這也難怪了。
果然是,如果她不知道玉面觀音在哪兒,可能真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丁勤也是有些暗自慶幸。誤打誤撞,就碰見了如此一個大運氣。這樣看來,自己雖然重病在身,可是這運氣還真算是不錯。
屋裏沒有迴音。湛清也不管,推門就往裏走,從邊上直接順手摘了個西紅柿,直接就咬了一口,邊吃又邊道“娘,我來啦!”正房的門打開了。裏面一個女人走出來,邊走邊道“清兒啊。快來,進來吧。”由於光線的關係,丁勤開始沒有看清她的樣子。但是很快,邵蓉“咦”了一聲“後面還有誰?你又帶誰來了?”湛清嘻笑着把邵蓉拉出來“得了娘,別故意漚氣了,都一家人呢。你要非要介紹,那我介紹吧,這位年邁不失風度又事業有成的男人,便是我爹,也就是你的丈夫啦。你説你上次還説化成灰都認得他,結果一轉眼就忘了,你説你這是不是也是善變啊。不會是你在這荒山野嶺的,遇到啥小白臉兒了吧。來,讓我進屋找找,看看有後爹沒有。”説完,她還真直接轉了進去。
丁勤這才看清了邵蓉的真容。第一印象,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湛清母親那麼老,反而有種是她姐姐的覺。
她的頭髮烏黑油亮,儘管是一個人在這裏隱居,可是梳理得很是仔細,沒有一絲凌亂。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妝,可是並不影響其真容的麗質清秀。她的五官同樣很緻,某種程度上,比湛清的還要更好看些。她皮膚極為白,不見半分皺紋,沒有任何的衰老跡象。
最為難能可貴的,作為湛清母親這個年齡的女人,她的身形不見絲毫的發福變形,凹凸有致,恰到好處。
整體來説,玉面觀音邵蓉往這裏一站,既有少女的亭亭玉立之,又有經歷了些世事之後的成穩重,即使是用絕來形容也不為過,更是不虧於玉面觀音這個稱呼。禹升略帶尷尬地咳了一聲,上前道“蓉蓉,這幾個月還好?”
“你看呢?”邵蓉冷笑了笑“你覺得我好還是不好?”
“好,好,這幾個月不見,你還是和幾個月前一樣年輕。”禹升這時反倒像是嘴笨了不少,有種有話不敢説的覺。
邵蓉道“聽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幾個月就見老唄?”這一句,又是把禹升給問愣了。他喃喃幾句,才發出聲來“沒,沒有沒有,我是説,你一直這麼年輕。”
“你們兩個怎麼還在打嘴仗?這老夫老的,也不給你們女兒樹個好榜樣。再説,明明是彼此這麼牽掛着,還非得嘴硬。”湛清從屋裏又出來了,手裏拎了一個酒罈“爹,你看,你最愛喝的酸棗酒,娘又給你釀了一罈啦。我就説,你們吵什麼吵。娘不喝酒,屋裏又沒有發現什麼小白臉,明擺着這是給你準備的。是吧,娘?快來,快來都進來吧。”邵蓉這時也是轉過身“來吧,進來吧。”湛清嘻嘻一笑“這才對嘛。丁勤,快來。”她這樣一説,邵蓉又轉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