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宴主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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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奼微微一笑,低頭進了屋裏。
這院子原來是茶樓裏專為身份不俗的客人特僻出來的,與前面主樓各成一體,卻又有通道相連,奢華自不敢説,但比別的酒家倒是更多了幾分體貼,格局雖不大,卻是按正經富貴人家的後園花廳佈置,在這裏的服侍的下人沒有一個是店裏的小二的打扮,看模樣舉止倒都是安府裏調來的。
“娘娘,請…”走到內堂門口,安慎與羅宜面容含笑的説。想必宴席便是設在裏面,子奼微一停頓,便裙入了屋裏。
然後她愣了愣。
屋裏佈置得很雅趣,雖未曾仔細看,但是眼睛一掃面那道蘇繡仕女遊的大屏風也知不俗,淡淡的幽香撲鼻,是悉的玉蘭香味。她還沒有來得及打量香從何來,便被坐在一張大圓桌畔的身影粘住了目光。
她定定地望着那人,理會不及自己的面神情。片刻,她眯眼嘆了口氣,帶着淡漠的語氣頭也不回地説道:“安大人,你本事不錯啊。”安慎在她後方立即俯身下拜:“請娘娘恕臣冒犯,這…”
“不用説了。”她不由分説地抬手製止了他,轉身就要往外走。安、沈、羅三人頓時大急,一字排開擋於她前方説道:“娘娘請留步!無論如何,既然來了,還請賞面入內稍坐。”子奼見去路被擋,也不相惱。雙手靜靜疊於腹前,透過他們肩與肩之間的縫隙冷冷望着院裏。喜兒見狀待要喝斥三人,謝無雙伸手拍了拍她,朗聲説道:“安大人,這就是你為了答謝娘娘所設下的宴?照我們看,這卻是鴻門宴吧?!”李資官階雖然才及二品,但因了。常年跟隨大將軍凌宵之故,裏面那人他們夫婦卻也不怕,這會兒只惱怒安慎居然強行不讓子奼走,暗悔凌宵未及跟來。
安慎一聽,冷汗頓出,立即拉着。夫人一道跪下:“回娘娘和夫人,微臣並無他意,只是…只是我等三人皆都歸屬凌相手下,娘娘在皇上面前為臣出言相助臣自是萬分,但若不是凌相在喑中力姚珂姚大人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只怕是有了皇上聖旨,姚大人也是不敢拿秦子由怎麼樣…所以,微臣權衡之下,也只能得罪娘娘了…”
“你!——”喜兒一聽分外生氣,就要上前扇他的耳光,子奼沒。有攔阻,倒是謝無雙拖住了她“好妹妹,先息怒…”回頭望望屋裏,又望望地上三人,嘆道:“這麼説,今兒這場宴席竟不是你的主意了?”安慎回道:“咱家人微言輕,即便是心存,也無論。如何不敢奢望面見娘娘。不但不是我的主意,連沈大人的主意也不是,大家都只能算是陪客了。”門口沉默了一會兒,子奼是早就沒有開口的意。思了,謝無雙聽安慎這麼一説,臉上也不由遲疑起來,無論如何,怕不怕是一回事,裏面那人她還是不敢得罪的。尤其是這一望去,他靜靜坐地偌大的宴廳當中,雖然不曾開口説過一個字,門口這一幕他卻是一分一毫盡皆收入了眼底的,眉目間正有着一股説不出的落寞。
好半天,子奼望。着面前的人,冷笑道:“沈少卿,這麼一來,我倒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了!你不是孤傲得很麼?怎麼也做了人的慕僚?”沈少卿抱拳嘆了聲氣,面有愧地不發一言。
“看來我今天是走不了了,”她抬起下巴淡淡地説“既然如此,無雙你們都下去吧,稍候我便出來。”謝無雙點點頭,挽着面不定的喜兒衝安慎道:“安大人,煩請帶個路,讓我們先歇歇着吧!”安慎立即從地上爬起,滿臉惶恐地在前方領了路。
子奼轉身望了望屋裏,抬腳進了門檻。
凌雲執着酒盅,緩緩湊到邊。子奼於她側首跪坐下去,也拿了個酒杯,替自己斟了杯酒。
屋裏好安靜,除了酒水入杯中的聲音,便就是杯底觸到了桌面的聲音,除此,便是連呼聲也聽不到似的。
“你騙我出來,不會就為了這麼沉默吧?”她將杯中酒一口嚥了下去,辣得喉頭有些疼。藉着這股勁,她帶着着嘲地説道。凌雲聞言看了她一眼,將她又要再斟酒的手壓住“別喝了。”話音才落,她手裏的杯盅就猛地被拂開摔到了地上。他微一錯愕,又一把攢住了她的手,這次力道不輕不重,剛剛握緊她又讓她甩不開。她恨恨地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卻忽然笑開了,不同於以往那種總透着股別有深意似的淺笑,而是有股凌宵那樣的朗,又有股看小孩子耍脾氣一般的寵溺。
“想你了,就讓你出來了。”他一手執住她的手,一手曲着以肘支在桌上,説得這樣理所當然,就好像此刻面對的是他回了孃家小住的子。
子奼怔了怔,收回失神的目光,恨聲道:“看來凌相的腦子近來也是不夠用了,用這樣的法子,我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不會出來的!”
“可你還是來了。”他笑笑地,挑眉道:“我賭的就是剩下的那一點點可能,而且我穩贏。因為我知道,你花那麼多心思拉攏羅宜,自然不會就這麼打住。通過他,你至少還可以輕輕鬆鬆地收買到安慎。”子奼面上一僵,氣得就要拿起桌上的筷子朝他丟去,卻被他又把另一隻手給攢緊了。他順勢將她拉過來,在泛着紅暈的臉上親了一口,子奼一陣哆嗦,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下去。他卻不動,甚至還騰出一隻手來將她往懷裏按緊了些“傻瓜,要咬也別咬肩膀,不怕牙齒酸嗎?”
“你這個混蛋!”子奼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泛着淚光罵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凌雲一聽臉上頓時黯下來了,將她鬆開了些“憑什麼,就憑我想贖罪。”
“不需要!”
“可我需要。”他執拗地在她耳畔説道。
子奼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咬着牙在他前伏了片刻,而後抬起頭,試着從他懷裏掙拖出來。他見她已不如方才那麼動,便也放了手。
“這一趟看來我是白跑了。”她望着院外的陽光説。陽光底下站着好幾個人,都是安慎府上的家人。
“我説呢,今兒龍煜在紫陽殿議事,怎地沒有你?原來竟是在這裏等着我。安慎已經投kao了你,羅宜與沈少卿想必也是,這次我倒是成了跳樑小醜一個了。”凌雲蹙了蹙眉“你一定要這麼説麼?他們投kao於我,也還是你的人。”
“但你總不會明目張膽地與他們説,讓他們事事聽命於我吧?”她冷哼着“你凌雲膽子再大,畢竟是身為人臣,不見得他們個個都會如吳毅姚珂一般,無論什麼決定,都會毫無異議的支持你。要知道,真正掌權的是皇帝,是龍煜,除非有一天你也能取他而代之。”這最後一句話本是她無心之説,只不過是做個比方,凌雲聽後卻當即雙眸一閃,緩緩説道:“這就要取決於龍煜怎麼對你了。”子奼不以為意地“他還能怎麼對我?如今皇后也沒了,正宮空虛,他正打算冊我為後。”凌雲臉變了變“那你同意了?”
“…還沒有。”子奼頓了頓,忽然回頭望着他道:“你這話未免可笑,這種事情由得我同不同意麼?秦子嫣旦夕被廢,秦家也頃刻遭殃,我一介弱女子,無背景又無勢力,憑什麼去左右他的決策?”接而又冷冷地説:“連我費了好大心思拉下來的羅宜都不知不覺轉投向了你,這筆帳我會記住的。”凌雲似乎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眉間的憂一直忽深忽淺。沉了片刻,他説道:“那你接下來還想怎麼做?現如今要殺秦子由可謂易如反掌,眼下就可以籍着户部貪污公銀一案將他拿下。你…”
“不用你幫!”還沒等他説完,子奼就一口拒絕了。
“秦家的頹退勢在必然,接下來還有他們好看的。凌相就好好在一旁瞧着吧,這戲,才剛剛上場。”凌雲給自己斟酒,看不出什麼神。小抿了一口之後,他才定定地道:“我可以不cha手,但是,你也絕不可以做他的皇后,別忘了,我隨時都有可能把你奪回去。”子奼蹙眉,瞪了他兩眼,頓了頓道:“我説過,這個可由不得我。再説了,我若不當皇后,豈非又要淪為被人欺辱的境地?與其受人挾制,倒不如我來當家作主。”
“總而言之,我給你半年時間處理秦家後事,半年之後,我一定會來帶你走。我只有這麼一句話,你應該知道,即便是有人想要欺負你,我也會不許的。”凌雲沒聽完整她的意思,半勾着頭,神態極痛苦卻又極力隱忍着。
“你——”酒香瀰漫在屋裏,連先前的玉蘭香氣也掩蓋下去了。子奼驀地一陣莫明心慌,決定不再接他的話下去,轉而説道:“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慢着!”凌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緩緩起了身。這會兒他的臉上已不見了方才的落寞,又是如先前般笑了笑“今兒七巧節,特地約了這個子,你再陪我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