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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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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奼説着,就要將手伸到他臉上去,他慌忙一退,把臉避了開去。

“不要看我!”子奼的手停在半空,吃驚地望着他“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看看?”凌宵退了兩步,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為什麼?!”子奼驚道“為什麼不讓我看,不讓我找到你!我去找過李資,他們也説你不肯讓我找到你,這究竟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悶悶地説了一句,背轉了身子。子奼緊蹙起眉來,繞到他前面站定,兩眼定定望着他的眼睛,不容他退卻的樣子“你答應過我,我們是朋友。”凌宵怔住,眉頭也同樣擰起。子奼咬着牙,緩緩伸手探向他的黑面巾。

半刻後面巾飄然落向地面,他的整張臉呈現在燈光籠罩之下,子奼在望見他的一剎那,頓時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再也不能動彈!

在這一刻之前,她心裏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那場大火那麼慘烈,連被及時救出的她都沒有幸免於難,額上終至落下了疤痕,那麼凌宵就更無可能安然無恙,他還活在人世就已經是萬幸,她不敢想象他沒有落下任何傷痕,而他一再地拒絕自己打聽他,也可以算是一種暗示。可是,她卻絕沒有想到原來那張英俊陽光的臉龐,竟然會變成眼前這個樣子——一片足有三寸長的凹凸不平的傷疤從他左顴骨下方一直斜伸到右臉頰,幾乎覆蓋了整張臉的四五分,如果不是確切地已經得知他的身份,旁人見了,絕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年那個英的少年大將軍!即便是再的人,即便是龍煜,路上面對面的遇見,也不見得一定會認得出他來…

“不…”子奼失神地驚道“不會的!怎麼會…”

“這就是我。”凌宵黯然垂下了。雙眸,把臉背轉了過去。

“我説過,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就好比,成了一個鬼魂。”子奼哭着,抓着他的胳膊“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沒有lou面,也沒有去找任何人麼?”他咬牙點了點頭“是!”子奼道:“那。你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那麼大的火,霹靂彈的威力把整座宮殿都炸為平地,你是怎麼會避過這一劫的?而且連你的半點影子也找不着…”凌宵看了她一眼,嘆道“是寧遠救了我一命。”

“寧遠?”子奼停止了哭泣,驚異地望着他。

“對。”他點點頭“那年寧遠奉命調查龍恪餘孽在京鬧。事一案,無意中被我撞見,從而救下了他一命,此後他與我便成了兄弟。那我趕到火場時,正準備衝進火場裏前去救你,這時候寧遠正好聞訊趕來,把我拉到角落裏説了幾句話,我心裏有了底,所以二話沒説就從屋頂躍了下去。刺客在扔霹靂彈時,其實已經被寧遠暗中挾持住,那彈藥匆忙之中扔出來已經失了準頭,我就奮力將你推了出去,知道必會有人接住你的。

“後來宮殿被炸時,我就藉着這股衝力瞄準了後窗。的口跳了出去,當時侍衞們盡都守在前門,而少數的幾個卻又忙於奔命,所以並沒有看見我出來。寧遠將刺客殺了之後推進了火海,本待將我帶去前門,但是那時皇后還在,所以他就暗暗帶着我從後園裏出去了。”

“他跟你説什麼了?”子奼迫不及待地一口打斷他“。還有寧遠為什麼看見秦子嫣在前門,他就不去了?是不是因為他知道誰是兇手,而他手裏有證據?!”凌宵張了張嘴。又抿上了,半刻後經不起她催促才説道:“他跟我説這場火是有人故意縱火,並把他打聽到情況告訴了我,還拉着我不讓我去,我執意不肯,他就只好跟我商量了這個法子,讓我去救人,他想辦法控制那兩個刺客。可是沒想到,他們還是得逞了。”子奼面如土“怪不得頭一個刺客竟在準備投彈時突然又退回了樑上,是不是那時他們已經察覺到寧遠上去了?!”

“沒錯,”他點點頭“後來他告訴我,那兩個人都是尉處裏兩個老將,因為自那夜之後,那兩人就再也沒有回來。而當時還任着尉處將軍的李資就多了個心眼兒,立即帶人去這二人住處查看遺物,結果搜出了兩大包金銀珠寶。顯而易見,他們便是受了人指使,將此事扛了下來。至於那幕後的人是誰,在火起之前他並不敢肯定,只是覺得這兩名侍衞十分可疑,那夜無意從他們住處經過,發現他們身着了衣行人,因為不知他們要作什麼,當時也沒有聲張。而在那之後,宮裏卻的確有人掌握了證據,只不過證據卻在李資的手裏。”

“所以李資才會因為這個而被下調到屯營裏去?”子奼睜大眼,定定望着他。

“正是。”他嘆了口氣,説道:“他被調離宮的真正原因其實就是因為這個,當在搜查刺客的住處的時候,他看見包着大量金銀珠寶的包袱皮上印着半個印璽…”

“誰的?!”子奼再次打斷他。

他抿嘴望了她一眼,低頭道:“‘皇后之璽’的前面二字。”子奼目光頓時變得陰狠,他扶住她的肩,頓了頓,又道:“那印看上去並不是有意印上去的,且那包袱皮也是宮裏少見的好白綾緞子,一般人本用不起。從這可以看出,這批珠寶的確是從宮裏出,而且使用這種布料的人絕不會是宮人。龍煜犯不着這麼去做,而你是本不可能,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了,就是皇后秦子嫣。

“我那時正在傷重在身,寧遠因為擔心會被皇后瞄上是他救了我,又怕讓她知道我們得知了她的秘密,所以左思右想之下,決定先隱藏在一所不起眼的小院裏養傷。他把宮裏的情況,並把從李府探來的情況都告訴了我,——你知道的,他曾是御閣首領,對於刺探消息是再在行不過。他跟我説完之後,我認真地想了一夜,也怕會錯,所以就説會不會有可能是人栽贓什麼的?僅憑這些,並不能服眾,因為銀子並沒記號,而且那包袱皮也實在扎眼。結果寧遠第二天就告訴我,李資因為拿着這個暗中去找秦子嫣,怒了她,好幾位大臣拐彎抹角地走到龍煜那裏,編排了許多理由加諸李資。龍煜不知底細,那時也正為着這場變故而煩憂,所以就依了他們所説,把他調離了宮中,只不過卻沒有降職。”

“原來如此!”子奼緊咬牙關,繃緊了下巴。暗自氣憤了片刻,吐了口氣,又回頭道:“原來竟又是因為我而連累了他…也難怪他一開始不肯助我了!”凌宵點頭,頹然望着地面“的確是與這個有關,只不過卻不是因為你連累了他,而是因為被秦子嫣如此一整之後,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明白,我不是怪他…”子奼鼻子,強打着一絲歡喜道:“你呢?我現在想知道你的情況,這傷…這傷一定不止這一處對不對?還好是有了寧遠把你救了出去,要不然…只怕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這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快跟我説説!”凌宵舒了口氣,抿了抿嘴,説道:“我在城外養傷養了近一年,然後傷好就辭別寧遠去了雲南‘焰谷’,一住就是三年,直到聽説你出了宮…”

“焰谷?”子奼訝異起來,頓了頓,説道:“那裏與瀧國界,我記得從你大哥口裏聽説過這個地方,那一年冬天,他説第二年開年後想去一趟焰谷…”凌宵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是,就在與瀧國界的地方。那裏是個很美很寧靜的地方,這些年我在那裏,體味到了一種完全遠離了紅塵的安靜,早晨的朝陽、傍晚的夕陽,溪畔的野花,還有清澈的清泉,沒有一處不讓人到美好。”子奼聽着,邊很飄乎的勾起“聽起來就好美…在那樣的地方住着,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很自由。”她沉默地低下頭,手指攀扶在桌沿上,隱隱地有些像樹梢孤清的葉子。

“你傷成這樣,可還有法子治癒麼?每看你一眼,我心裏就痛一下,你當時為什麼那麼傻,非要衝下去呢?”她的語聲有些微顫,眼眶也有些模糊。

凌宵搖搖頭“不,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只要我認為對的事,我不會猶豫。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永遠都是你最最忠實的朋友。”

“宵兒!”一顆淚珠順着她的臉畔滑下,落在手背上濺開了一朵花。

“我要怎麼做才能補償你?

”凌宵笑了,目光裏的温暖與純淨一如往年“你好好活着,快快樂樂的活着,不要再受傷,這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子奼低頭垂淚不止,像個傷心的小孩。凌宵緩緩斂去笑,望着前方,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已經改變了、而又不可忽略的事實,比如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此以後,他離她定是越來越遠了!即便是她不肯,他也定會退回到一個不會尷尬的距離。

跟着她沉默了片刻,也許是覺得這氣氛太過僵滯,他忽地説道:“説到焰谷,我又想起一件事了,瀧國如今聽説朝中也亂的,瀧國皇帝駕崩了,新任的皇帝是餘莫愁的弟弟,聽説她為了幫弟弟爭這個帝位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子奼擦去眼角的淚,抬起頭吐了口氣道“是麼?自太極殿一別,我竟是多年未曾聽到她的消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