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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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斯帶着人下去之後,殿內的氣氛就出現了又一波的僵滯。
秦子嫣被荷香攙着立在當地,猶自強撐着巍然不動,但她已明顯地到身後的荷香正在發抖,而她額上的汗也不知不覺地往外冒了出來。好在這時子奼已經讓紫珠扶着坐起來了,龍煜並沒有來得及去看她,而是緊皺着眉頭眼含痛苦望着子奼,似乎不知該説什麼,也不該做什麼好。
正這會兒,衞玠領着幾個嬤嬤帶着芳兒進來了。龍煜與喜兒同時轉過身來,龍煜望着芳兒,喜兒則望着衞玠:“衞大人,煩請你拿紙筆作個記錄,稍後芳兒所説的任何一句話都請記下來。”衞玠點了點頭,喚人下去拿筆墨。
芳兒跪在下面,滿頭滿臉已經冷汗汵汵,不過看過來方才並沒有受過什麼刑罰,衣裳俱都還算整齊。龍煜背手走到芳兒前面,半晌沉默不語,芳兒卻已被嚇得身子發軟,不停顫抖起來。
“朕問你,今兒這藥可是你熬的?”芳兒一顫,伏地答道:“回…回皇上,是。”龍煜抓起旁邊的藥渣子“那麼,這些麝香紅花是哪裏來的?”芳兒頓了頓,緩緩抬起頭來,在屋裏眾人臉上都望了一圈,落在秦子嫣的臉上時,她將目光停下,望着她説:“奴婢…奴婢…是鳳儀宮的荷香給我的…”
“荷香?”龍煜微抬起下巴,兩個。字冷得足以刺透人筋骨。
荷香一聽差點栽倒下去,口裏嚷。道:“你胡説!本不是我給的!是雲——”後面兩個字正要拖口説出來,秦子嫣連忙接道:“你這個奴才!你憑什麼説是我宮裏的人給的?空口無憑誰能相信?敢情你是被人收賣串通好了來陷害本宮的吧?”她怒氣衝衝地轉身面對面鐵青的龍煜“——皇上!您可一定要為臣妾作主啊!這件事情本不關我的事!荷香一天到晚在鳳儀宮裏服侍我左右,何曾會與浣溪宮的人下人有勾結來?!”龍煜咬着牙關不語。
喜兒見狀,回頭望了牀上子奼。一眼。子奼一臉平靜地遞了個眼過去,又收回目光,十分悠然地望着了帳頂。喜兒走到龍煜面前,沉聲道:“皇上,皇后娘娘這麼説的意思難道是説我家小姐竟然連自己的親骨都不要了,而設下這圈套來陷害誰麼?若是這樣,我家小姐豈非太愚蠢?皇上待小姐的恩寵,相信足可以延續至終老,小姐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當年失去了一個小皇子她已經痛不生,難道她會自己拿孩子的命來下這種賭注?別的人為了名利權位,倒是有可能這麼做,但我家小姐是斷斷不可能!”
“你!——”秦子嫣又驚又氣,抬起手來就要扇她的耳光,才到。半路卻被龍煜一手架住,望着他冰冷的臉,她更是驚恐萬分:“皇上,我…”
“你也該靜一靜了!”他用不動一絲温度和起伏的聲。音説道,而後眯眼望下方:“來人,把皇后押到一旁坐下!”
“是!”守候在殿外的侍衞一湧而入,左右夾攻押住。秦子嫣就往後面拖去。秦子嫣掙拖不開,一路掙扎一路哭喊:“皇上!事情還沒查清,你不能只聽信她們的一面之辭!
…
”喜兒冷笑道:“是。不是一面之辭,等會兒不就知道了麼?”説罷轉過身,面朝着地上戰戰兢兢的芳兒道:“芳兒,荷香為什麼要把藥材給你?你既然知道這些藥對小姐不利,為什麼還要照她們的吩咐去做?難道你不怕因此擔下後果嗎?”芳兒伏地磕了個頭,淚説道:“一個月前,荷香開始來找我,時不時地給我些小東西,一來二去地就悉了。我只是個下等宮女,原本不指望跟她們這些女官結,這麼一來,我心裏就留了個心眼兒,想着她只怕是有事要我去做,那天我就忍不住問她了,她説也沒有別的事,只是見咱們娘娘身子骨不好,皇后想拿些好藥材給娘娘補補,可是因為往又有嫌隙在,不好自己出面的,於是就讓我放進藥煲裏一道熬了。我當時看了看,覺着那些藥也常見的,以為皇后娘娘果真是為了咱們夫人好,就把那藥熬了端了來給夫人喝,後來一看果然沒什麼事,而且夫人臉是比平常孕婦的臉要好些,就放心地為她做事。”哭了一陣,她噎着,又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我沒想到昨天荷香到我手裏的藥竟會是害人的藥…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
”她伏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喜兒望着她嘆了口氣。荷香早已經在旁邊急得大嚷起來:“你胡説!本不是我!我從來沒有接近過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
”龍煜暴喝道:“把這奴才押下去!杖斃!”此話一出,荷香慘叫一聲,頓時就暈了過去,秦子嫣也忘了哭喊,瞪大雙眼望着龍煜:“皇上!
…
皇上!你這是在削臣妾的臉面嗎?!為什麼你不等把事情清楚了再問罪!
…
”
“清楚再問罪?!”這時候,子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牀來,臉蒼白的她看起來隨時都有暈厥過去的可能,喜兒上去攙着她走到中間,龍煜也已經趕了過來“奼兒!快回牀上去!
…
”子奼冷冷地拂開他的手,走到秦子嫣面前,由上而下睥睨着她:“你的罪,還需要問麼?當年殺了我的孩子,如今又殺了我另一個孩子,你忘了,這孩子有一半血是皇上的!你敢説這藥不是你讓劉氏備好,而後從宮外帶進來的?你敢説,今夜這件事不是你的陰謀?若要定你們的罪,謀殺皇嗣,你們又有幾個腦袋?”
“你…”秦子嫣怔怔地望着她,心中縱有千萬説辭,在見到平靜而冷漠的她的這一刻,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她大口大口地吐着氣,雙手抓緊身旁的案桌木腿,就像戲水的人頃刻被洪水包圍…那是恐懼、震驚以及不甘心等等所有情緒湊成一處的悲惶!
子奼經過龍煜身前,走到荷香跟前,掃了她一眼,揚起下巴説道:“皇上,既然皇后説要清楚再問罪,那就等劉斯回來再説吧!也免得外人以為我果真有那份本事陷害權傾天下的皇后娘娘!”完了,又掃了龍煜一眼“我知道,你是絕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了,對於你來説,秦家和秦子嫣便是你怎麼也不敢動的人,只不過我倒記得當你説過,若再有什麼意外,定然放不了兇手,不知道我記錯了還是沒記錯?”龍煜握緊拳頭,猛地砸在桌案上,咬牙怒道:“今裏無論查出誰是兇手,無論她是什麼人,朕定當將她碎屍萬段!”
“大夥兒可都聽清楚了?”子奼揚起冷笑望着在場所有人。
喜兒與紫珠率先跪下:“奴婢們都聽清楚了!”龍煜咬牙背過了身。卻在這時,劉斯領着侍衞們急匆匆地回來了:“皇上!奴才與侍衞們一道於皇后放首飾的鬥櫥裏找到了一包用剩的麝香紅花,經太醫驗過,與方才藥渣裏的殘藥乃出自同一批!”
“不!
…
”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秦子嫣已經發了瘋似的衝了上來,抓住劉斯手裏的藥包就像看見了什麼可怖要命的東西,兩眼圓睜,眼眶都幾乎迸裂:“不!這不是我的!
…
不是我的!我的全部用完了!用完了!
…
”
“你用了多少?”子奼毫不容她放鬆,上前來問道。她卻只知道抓着那把藥大喊:“這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
…
不是我的!我的整整三兩都用完了!用完了!
…
”子奼冷冷望了龍煜一眼,回頭又望着雲衣:“雲衣,皇后鬥櫥的鑰匙是誰拿的?”雲衣深施一禮回道:“回皇上,回娘娘,皇后鬥櫥的鑰匙原本是我拿着,但是自從我主動請求調出內殿之後,皇后就把鑰匙給了荷香。”子奼望着秦子嫣冷冷吁了口氣,道:“櫥櫃的鑰匙是荷香拿的,那麼,要陷害你的人也是荷香!而她是你的人,這個陷害之事又從何説起?!”望着秦子嫣面如死灰的臉,她冷笑一聲,轉頭面向了龍煜“現如今,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誰才是兇手,皇上想必明白了吧?”龍煜咬着牙,氣得額上青筋再度突起,他回頭抓起秦子嫣的頭髮,狠扇了幾巴掌:“賤人!你膽子不小!——來人!把她們二人拖回鳳儀宮去!任誰都不得求情,求情者一律當嶄!”
“是!”侍衞一擁而上,以歷來果斷的作風將秦子嫣與暈過去的荷香一把架住,拖往了門外。秦子嫣披頭散髮如同癲人,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道:“皇上!我是無辜的!皇上!饒命啊!
…
”子奼猛地一陣咳嗽,幾乎又要軟下去身子,喜兒紫珠搶上前來將她扶住,她望着焦急趕過來的龍煜,冷冷説了一句:“我不管你如何處置她,總而言之,這宮裏有她便沒有我,有我便沒有她!”
“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