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潛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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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幽,衞玠呢?”大好光裏,龍煜坐在秋雲水榭裏看書,忽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見若幽正在與宮女説話,於是開口問道。若幽望了望四周,走進來道:“衞玠正在與謝屏山説話,皇上有吩咐嗎?”
“哦,沒事。”龍煜擺了擺手“朕只是問問他天心庵那邊怎麼樣了,這一去就是兩,也不知道習不習慣?”若幽笑道“原來是為這個。皇上,方才我已聽寧將軍回稟過了,娘娘在天心庵一切尚好呢,庵外夜十二個時辰裏都有侍衞看守,裏面一有不對,立刻就能入內保護。”
“唔,寧遠做事,朕自然放心。”龍煜點頭,臉上放輕鬆了些。若幽望着,遲疑了一下,問道:“皇上,您這回怎麼如此輕易就讓娘娘出宮了?隨護的侍衞雖多,但到底近不了身,您難道不怕凌相他——”
“凌雲?”龍煜摸着下巴,揚眉一笑“他不會的。”
“為什麼?”若幽不解了。
龍煜懶懶kao在榻上,舒了口氣“因為,他也跟朕一樣,想知道這麼一來,會不會還有人要對奼兒下手。自當年那場火災之後,這一次是最最好斬草除的機會,他們理應不會就這麼錯過。”頓了頓,他又説道:“假若我猜的沒錯,這幾凌雲也必派了人暗中守護在周圍。只要兇手一現身,明裏有咱們的侍衞,暗裏則有他的人,兇手要想逃過此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若幽吃了一驚“難道皇上竟是特意在留破綻給敵人?這樣一來,娘娘豈不是很危險?”
“不錯。”龍煜嘆氣點頭“可是也。只有這樣,方才能釣出那狐狸尾巴來。”説着,他雙眸裏沁出些冷意,盯着湖面説道:“只要他們膽敢再傷害她一汗,朕就要親手將他們碎屍萬段!”望着他陰狠剛毅的臉,若幽也不。敢再説下去了。立了半刻,只好扯開了話題:“是了,皇后娘娘今回候府了,走的時候來過紫陽殿,皇上正在與郭尚書議事,就沒敢打擾。”龍煜側了側頭,懶洋洋問道:“回去做什麼?”
“哦,聽説是秦夫人身子不適,回。去探望探望。”若幽微笑了笑,儘量輕鬆地説道“國丈大人年初時納了房侍妾,夫人傷了心,是以身子骨三天兩頭都有些不適。”龍煜微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天心庵裏早膳後的時間多半是用來打坐聽經做。功課的時間,子奼坐在禪房裏,手捧經籍,聽着遠處傳來的頌經念法的聲音,心裏卻紛紛擾擾的靜不下來。
昨夜從山崗上回來,她就一直睜着眼睛到天亮,直。到喜兒進來,看見她怔怔坐在牀上以為她受了什麼驚嚇,她方才嘆了口氣,起了身。
“小姐,這頭髮,誰給你綰的呀?”望着她整整齊齊的。髮髻,喜兒不由驚訝起來。她頓時不自然的扭過了頭,撫着發走到了一邊。喜兒愈加好奇,追在她身後:“小姐,昨兒夜裏,有人來過了嗎?”子奼好一陣都。沒有説話,望着窗外被陽光染得一片金黃的花木,好像出了神。
“凌雲來過。”好久,她才開口吐出這麼一句話,然後伸手把髮釵給拔了,髮髻頓時不復存在,而渾身上下,又恢復了原先的漠然淡定。
“大少爺?!”喜兒一聲驚呼,差點沒把外面的宮女們給引了進來。子奼瞟了她一眼,緩緩回到禪牀上坐下。
“來了就來了,有必要如此大驚小怪麼?”
“他來幹什麼?”喜兒跟着坐在她身旁,緊張地打量着她上上下下。
“不幹什麼。”她淡淡地,復又拿過經書捧在手裏,定定地看將起來。喜兒見她如此,也不好再問的了,嘆了口氣,撫着蒲團緩緩起了身。
綠珠捧着茶水進來:“夫人,聽説方才皇后也與秦夫人來了天心庵,還説要見夫人您,被姑心大師擋了回去了。”綠珠把茶盤裏的茶果一一放在她面前禪桌上,臉上一臉輕快。子奼抬頭,目光閃了閃:“她們來見我做什麼?皇后不是在宮裏麼?也出來了?”
“我是聽方才那位師父説的,”綠珠含笑道:“師父只説了被如心大師擋回去了,卻沒説來見您做什麼。不過我猜,皇后多半是想來刺探刺探夫人在此住得如何罷?若是打探到了,説不定等夫人回宮之後,到時也在皇上面前請旨出來住住呢。”子奼垂眸,不以為然地道:“她身為皇后,素來進出宮都可算是隨心所了,哪裏還須如我這般費上這麼大些工夫?”綠珠一聽,連忙也道:“夫人説的是,是奴婢多嘴了。”子奼擺了擺手“好了,不怪你,如心大師昨應允我借些寶籍來看,你且過去那裏,與我搬了來罷。”
“是。”綠珠向來直率,這會兒見子奼並未責怪她,便立刻起身,輕盈地出了門去。
喜兒道:“小姐,我看綠珠説的沒錯啊,秦子嫣那女人向來喜歡爭強好勝,説不定正是瞧着小姐您這趟出宮小住,皇上都親自送出宮門了,心裏老大不痛快,過來尋點晦氣。”
“唔。”子奼淡淡點了下頭,説道:“不過,你也別忘了,既然凌雲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這裏,別人未必不能。被困在館陶宮大火裏的那一夜,我可是親眼見到了至少兩名武功高手潛伏在房梁之上。”喜兒一驚:“小姐的意思是…”她不住心裏恐懼,騰地站起身來“原來小姐竟是這麼個意思!
…
太可怕了!皇后難道——”
“噓!——”子奼見她動,急忙豎起一指在間,拉着她坐了下來“你是要鬧得人盡皆知麼?!”見她知錯低頭了,才又説道:“出宮之前,龍煜説侍衞們迫於庵裏數百年來的規矩,只得留在庵外守護,那時我就留了心,假若有人前來行兇怎麼辦?且不説我是有對頭的人,就説我這個宮妃的身份,也值得不少人來惦記的了。所以如果別的人會這麼惦記的話,秦子嫣眼睜睜看着我出來,又如何不會惦記?當年那場大火沒把我除掉,她是不會甘心的。”她説得低沉緩慢,喜兒卻氣得不行了:“這個女人,還真是賊心不死!——小姐,你説她要是真的再叫了人來殺我們怎麼辦?我們要怎麼做?”子奼見她氣憤不已的樣子,早已不似當年那個膽小怕事的小丫環了,於是微微笑了笑,安撫她道:“也不一定就會有事,也許是我多慮了。再説這外頭還有不少侍衞呢,咱們小心些,極量地不要着了人家的道便是。”
“唔!”喜兒重重點頭。想了想,她又輕聲道:“那麼小姐,今兒晚上咱們還去不去找李將軍?我可是已經探聽好了,這兩他下了輪值,正好在府裏歇息着呢!”
“去,當然去。”子奼篤定地“咱們總不能因為秦子嫣來這麼一趟就怕了她了,該做的事情一定得去做。”
“那好。”喜兒遂起了身,拍拍衣裙上的皺摺説道:“我這就安排去。你昨兒夜裏一夜都沒睡,趕緊歇會兒吧,您還答應瞭如心大師,午膳後去她院裏聽她説經呢。”
“嗯,知道了。”子奼點點頭,淡淡應了。
正如子奼所説,該做的事情一定得做,晌午在如心院裏聽了兩個時辰的**,又同坐着打了會兒坐,子奼便着夕陽出院到了自己院裏。喜兒見她回來,上來悄聲説道一切已安排妥當,只須等到昨夜那個時候出院就好。
子奼趁着這閒暇工夫,站在紫藤架下嘆起了夕陽,綠珠搬了躺椅來,又遞來了茶水,真個是體貼入微到了極致。如此風閉目,暗中默唸着**靜了會兒神,心裏已不似一早那般翻江倒海的,但有些事情終究是存在心底,像是生了似的移除難盡,又疼得發癢了。
馬車和車伕都已經換了一個。也不知喜兒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憑她一人之力居然能把這一切做的滴水不漏。當亥時三刻一到,子奼換裝出了門,望着鄰邊巷子陰暗處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馬車不搖了搖頭,暗中為有着這麼一個得力的親隨欣不已。
“少爺,快上車吧!”侍從打扮的喜兒故意着嗓子換了稱呼,扶着子奼上了馬車後座。
“車伕,可以走了,上汾陽大街。”車伕一點頭,立即揚鞭趕起車來。
眼下仲季節,暖意初回,路上並不算太寂靜。從庵前路出去左拐就上了繁華的大街。此時大街兩旁仍有些茶樓酒肆尚未打烊,加之花朝節過去不久,大人牽着舉着花燈的孩子緩緩走在路上,很有盛世民安的氣息。因此,寬大的馬車行走在青石磚的路面上,也並不曾引起路人過多的注視。
這樣的夜裏,應該會很安靜詳和的才是。子奼緩緩閉上眼睛,放柔了身子,坐在車廂裏靜聽着車外路上傳來的各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