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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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奼兒!”龍煜大步到了內殿,子奼虛弱不堪地躺在牀上,鋪着柔軟絲褥的牀鋪上盡是血污,宮女們正在細心擦拭,見到龍煜突然闖進,都嚇得驚呼起來,趕緊拖過薄被覆在了子奼身上。在牀頭旁邊,兩名有經驗的嬤嬤正在給哇哇大哭中的嬰兒裹襁褓,嬰兒哭聲宏亮,雖還未沐浴,卻也看得出眉眼輪廓俱皆清秀。
“奼兒!”他推開宮女,俯身抓起了子奼的手,動得將它貼在了自己臉上“你還好嗎?咱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眾人悄悄迴避到了屏風之後,只除了抱着嬰兒的嬤嬤們。子奼蒼白地微笑着,疲軟地出聲:“男孩兒。”
“嗯!”他欣喜出聲,雙眼裏蹦出了淚光,將她輕輕攬住,彷彿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來和撫她。
“你不去看看他嗎?”子奼窩在他臂彎裏,説罷,輕輕閉上了眼睛。他頓了頓,含笑側首讓嬤嬤們抱着嬰兒過了來。
嬰兒還在啼哭,盡餘長的小身子因為在母親體內久呆的緣故通常呈紅,小嘴兒張開着,秀氣的小臉兒隱隱地英氣。
“真漂亮!”他驚歎着,將他捧在手裏,一雙眼睛充滿了慈愛和柔情“奼兒,這就是我們的孩子!——衞玠!進來!”他忽地揚聲一呼,把子奼得睜開了眼睛,柔柔地問:“喚他做什麼?”
“朕要封他為皇太子!”他咧嘴。笑着,滿臉俱是道不盡的興奮與寵愛。衞玠聞聲進來,想是因為產房之故,面上有些尷尷尬尬地。
“皇上,臣在。”
“衞玠!立即起草詔書,朕要冊封皇長子為太子!”
“是。”衞玠恭身領旨,但片刻又轉回。了身子,遲疑地道:“皇上,小皇子的名諱是?”龍煜怔了怔,回頭望着子奼:“對。了,還沒有名字!”低頭望着懷裏嬰孩沉了片刻,手指頭輕觸了觸他柔軟的額尖,抬頭説道:“沿用朕當年的封字,賜名‘沂’!龍沂!”
“是!臣遵旨。”龍煜抱着龍沂坐在牀沿上,含笑問子奼:“好聽嗎?”子奼點點頭,正要微笑應着,突然間腹下一陣巨痛。疼得身子扭到了一邊,跟着只覺一股熱順着腿雙奔湧而出,煞時就如了神魂似的,全身虛拖地從龍煜身畔滑了下去…
“奼兒!奼兒!——快來人!
…
”——這一夜的皇宮裏氣氛是異常的緊張,皇長子龍沂。甫一出世,生母宣華夫人就出現了血崩,數名太醫奮力相救,方才於入夜時分將病情穩住。到了第二夜午時分,宮內才敢鳴了喜鍾,詔告天下四方,皇嗣誕世。
“小姐,你可醒了。”喜兒睜着桃子一般紅腫的雙眼。在牀頭泣地握住了子奼的雙手。子奼緩緩偏頭掃了大殿一眼,目光所及之處,卻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他竟然不在…她垂下眸,雙眸裏更失了些神彩。
喜兒看見了她。臉上的失望,忙説:“皇上一直在這兒呢!這會兒是去嬤嬤那兒看小皇子去了。”説罷,她又淚笑起來:“小姐,小皇子好健康,哭得好大聲,五官好像你和皇上一樣好看。”子奼聞言,緩緩彎開了蒼白的,眼睛裏有了一抹亮光。
“在哪裏…”她定定望着她,眼中的渴望與急切一覽無遺。
“快抱來給我看看——”
“小姐,你先歇會兒吧。”喜兒抹了抹眼角,舒着氣道:“太醫説你身子吃了大虧,這回非得好好將養着不可,小皇子自有我們照看着,你不用心。”子奼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怎能不心…他,他吃過沒有?你快些把他抱來,我要看看他!”她這一急,竟急得咳嗽起來,喜兒慌得連連替她順氣,也不敢再違拗了,直點頭道:“別急別急,我這就去!”龍煜在外面想是聽着了動靜,喜兒才走到屏風處,他就抱着龍沂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
奼兒!”他快步到了牀邊,看見子奼撐着半分力氣緊望着他臂彎裏的孩子,不由心疼地攬着她:“傻丫頭,這麼急做什麼?孩子不好好地在這兒麼!”子奼含淚望着孩子的臉蛋,心中一股熱陡然而起,初為人母的興奮使得她伸向他的雙手也顫抖起來“沂兒…”她着淚,將臉貼向了孩子的小身子,動得再也説不出話來。龍煜望着此景,也不由移開了目光,眼眶澀澀地望着遠處。
“夫人,進些湯水罷。”宮女如意端了湯藥上來,恭恭敬敬在下方稟請。
子奼搖頭“慢些罷,我先喂喂他。”喜兒一聽,忙道:“小姐,方才孃已經餵過了呢。”子奼臉一沉,撫着口勉力喝斥道:“我的孩子,自然是由我照顧,如何要假手於媽?從此以後,不要媽來喂…咳咳!”
“小姐!”
“奼兒!”她一拗起來,眾人都有些無奈。龍煜蹙眉掠過粘在她額上的髮絲,輕嗔道:“宮裏的規矩,皇子們都由掌育司的宮人撫育,你身為皇子之母,是不必如此勞煩的。”
“什麼勞煩?”她心傷地落起了淚“我是他母親,若是連口水也不能給予他,那我還能給他什麼?總而言之,只要我能夠給予他,就絕不吃別人的,也絕不讓別人帶…”她含淚決絕地説着,看樣子是絕不會讓步。喜兒低頭想了想,也沒再規勸了。龍煜卻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揮了揮手,説道:“好吧!不要媽…唔,我與你一起帶。”説罷他掩飾地咳嗽了兩聲,在宮女們詫異的眼光裏,背起手來邁向了門口:“朕先出去走走,回頭再進來。你們先忙着!”子奼這才緩下了神,在嬤嬤的指引下羞澀地開了衣襟。
————皇長子龍沂臨世即被封為太子的消息傳遍了宮廷內外,很自然的,接下來的子又有了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有贊龍煜情深義重的,有説秦子奼因禍得福的,也有説秦世昌這回無論如何都成了贏家的,還有説凌雲太過懦弱無能的,都有。
這洛陽城的南城門才一打開,就來了一匹棗紅大馬,馬上男子氣宇軒昂,一身白衣如雪。想是趕了連夜的路,鬆鬆綰住的髮絲上還沾了些霧水的濕氣,柔柔披在雙肩後,額前兩縷髮絲垂了下來,於他俊逸無雙的臉龐之間,更增添了幾分不羈與柔美。
一朝卸權於野,無人識得舊時英傑。距離長安已不過百餘里之遙,路上人們只顧着暗歎男子的氣度風姿,而百思不得地猜不透他的身份。也只有當駐城校尉在街上經過時,望着這一人一馬的背影疑惑了一陣之後,方自眼前一亮,擊掌驚呼起來:“凌相!是凌相!凌相回來了!
…
”是的“凌相”回來了。帶着內心無比的疼痛,和着晨風一道,揚鞭進了城門。
盛夏的朝陽有着與往常月份不一樣的顏,當街道兩旁的景物都已被籠上一層金黃,薄霧也慢慢褪去,呈現在人眼前的是繁華,也是隔世的蒼涼,——當不小心遺失了心底那份依偎,便如同滿世界的繁華也披上了蒼涼的外衣。
到了北門附近,棗紅馬兒放緩了腳步,凌雲略掃了一眼四周,挑了間茶樓停下。
kao窗的雅座倚賴於時辰尚早,茶樓上只有三五幾桌人。進來時,他的出現讓所有人一起愣了愣,——雖是陪都城內,王公貴族並不鮮見,但是如這般卓爾不羣的男子還是極為少見。
他只靜靜地隨着小二在這裏落了座,以一貫温和的言語點了一壺茶,兩碟點心。眉眼間的倦使得小二也忍不住心疼起來,熱情地告知可以上後院打水洗漱一番。
可是他只微笑着捧起了茶盅。他沒有很多時間停留,凌宵重傷在牀,而子奼…子奼,子奼,每呼一聲,他的心就要被狠狠地剜一次。
“多謝小二哥,只是我還要趕着歸家,不費事了。”他淺淺勾起,神情自若得就像最最不知人間疾苦的幸福人兒在等着見到心上人的那一刻。
小二也被他的“幸福”染,堆着笑臉説了句“難怪!難怪!”快步退去。
“長安城這半年來可還真是熱鬧!每隔一段時間就得鬧出點消息來…哎,你們有沒有聽説,自從冊後大典那一宣華夫人生下了小太子,這夫人的孃家、秦候爺府上卻陡然間變冷清了?”
“嗨!這位夫人是秦家的庶出,與她母親在秦家時可謂受盡了壓迫,雖是出自秦氏一門,卻跟孃家早已不是一路的,聽説前些子這位娘娘還在皇上面前打了秦夫人幾巴掌,這會兒她母憑子貴上了位,皇后身邊無出,自然就佔了下風,秦夫人心裏能舒坦?眼下還會有誰去上門討這個晦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