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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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馬車總算停在酒樓門口。

她停止思考，暫時把選擇拋到腦後。

馬伕才剛打開車門，掀開簾子，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大口呼外頭的空氣。

就像一隻被解放的小麻雀，她懷念的是外頭的自由，若是真能讓她逃出城外，也許她會笑得比現在還要開心。

“瞧你高興成這樣。”他輕笑一聲，食指忍不住輕戳她的額頭。

“能出來透透氣，當然高興啊！”她笑得雙眼都瞇成一條線了，“我在府裏快悶壞了。”她起裙襬，準備與他一同進入酒樓，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一隻骯髒的老手揪住，低下頭，看見一個瘦弱、髒兮兮又面哀求的老人，不但穿着破衣爛褲，還散發出一股令人難受的異味。

“好心的姑娘，可不可以給我一碗飯…”不等老人説完，店小二用力將他推離她身邊。

也許是力道過大，導致老人滾落階梯下。

“滾！元家少夫人不是你這臭乞丐能碰的。”店小二語帶恐嚇的説，還惡狠狠的揮拳，驅趕老人。

冉婧回頭，想瞧個仔細，可是手掌被元染墨握住，強力的將她拉進懷裏，有些緊張的護住她的肩，連忙將她帶進酒樓內。

“少爺，那個老人家…”

“只是一名乞丐。”他面無表情的説，帶着她走向二樓。

酒樓的掌櫃帶領他們來到二樓視野最好的座位，正好能看見廣場的煙火高台。

在他強硬的安排下，她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忍不住開口，“奇怪，明明樓下有這麼多人，為何二樓只有咱們呢？”

“姑娘，元少爺包下了二樓。”掌櫃站在一旁，陪着笑臉回答。

“啊？”她驚詫的望向元染墨，“你…全包下了？”

“嗯。”他不以為意的點頭，“我不喜歡有太多閒雜人等，尤其像一樓偶爾會有乞丐來討飯，會壞了興致。”她不喜歡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因此原本開心的小臉有些垮了下來。

他沒發現她心情上的轉變，徑自向掌櫃點了酒樓的招牌菜，以及有名的甜、鹹點心。

“只有我們兩個人，你點那麼多，怎麼吃得完？”她急忙想要阻止他。

他挑起眉頭，“你不是喜歡吃？現在我點一桌子的菜，讓你解饞還不好嗎？”

“掌櫃，剛剛點的都不要了。”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來個簡單的三菜一湯，飯後再送上兩種點心和一壺茶即可。”

“這…”掌櫃遲疑的望着元染墨，等待他的指示。

他知道她對食物有莫名的偏執，深怕自己又踩到她的忌諱，因此以眼神示意掌櫃照辦，不堅持自己的意見。

她依然沒有半點笑容，反而抿着，不時地朝樓下張望，似乎在找尋什麼。

“你在找什麼？”他站在她的背後，發現她確實是在俯瞰地面。

“我在看那位老人家在哪兒。”他臉大變，“你不會想要他上來和我們一起用餐吧？”她無奈的回頭，望着他，“就算我想這麼做，你也不會答應。所以能不能給他幾兩銀子，再讓小二送頓飯給他吃？”她知道自己的要求不能太過分，畢竟一個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子豈能和賤民平起平坐？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急一下。

“你認識他？”他微挑眉頭。

“不認識。”他冷哼一聲，“那你為何要費你的同情心？”她遲疑一下，“幫助別人不叫費，是你有能力幫助別人卻視而不見，那才叫費生命。”費生命？他與她對看，發現她有着莫名的堅持，這也是為何他總是對她有一種特別的覺。

她真的與外頭的姑娘不一樣，她被老乞丐碰觸，卻沒有出嫌惡或是不耐煩的表情，換做其他姑娘家，早就出聲趕走那要飯的乞丐了。

哪像她，同情心氾濫，還想請乞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