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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為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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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隱約嗅出了一點陰謀的味道,後退幾步,不敢和他靠很近,總覺得靠着他不安全。

“你在怕什麼?”看我後退,他反而前進一步,問我,語調輕揚,卻很有威懾力,讓我不住顫抖。

“沒,沒什麼,你快回答我的問題。”我繼續後退,就是不讓他靠近我,怕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

“你和她的關係就是…”他故意停頓下來看我的反應,見我睜着眼睛等着他的後話,他才慢慢説道:“現在你就是她了。”

“什麼?為什麼説我就是她?你到底想説什麼?”我理解不了他的話,其實是本不想理解,什麼叫我就是照片中的人,我本就沒見過他們,而他們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呢?

“你還不明白嗎?還是在裝糊塗?我的意思很清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要代替她的身份活着。”他清晰明瞭地説出意思,不容我再裝糊塗。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代替她?”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一個巨大的飛機場,突然有一輛飛機不經過滑翔就飛了上去,讓我本來不及反應。

“憑你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還憑你現在在我的手上。”他抓着我的肩膀,讓我一下子竟覺得呼困難。

“我不答應,我死都不答應。”我甩來他的手,逃開靠在牆上,搖着頭對他喊道。我不會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情,而且還是用這麼無禮的方式。

人活着就有太多的顧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放下這些顧慮,那我還有必要活着嗎?那我活着的意義在哪裏?

“這事由不得你答不答應,我既然把你到這裏來,就能讓你答應。”他坦然地看着靠在牆上的我,眼裏是冰川的寒冷,已經沒有了剛才異常的,他分得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妹妹,是一個陌生人,林止暖。

我靠在牆上覺得自己很沒用,為什麼要怕他,為什麼不跟他抗爭,而是靠在牆上發抖,我鼓足勇氣回答他:“不可能!”我堅定地拒絕,我不會幹這麼荒謬的事情,我就是我,我不去代替別人。

“不可能?你倒是回答的很堅決,你不管你的父母了嗎?提醒你一下,我可以隨時讓他們出點小意外。”他向我走來,慢慢靠近我,嘴上説着漫不經心的話。

“你把我爸媽怎麼了?你把他們怎麼了?”我抓着他的衣服,怒瞪着他。

“我沒把他們怎麼了,他們很好,但是以後就不知道了,要看你會不會乖乖配合。”他撫開我的手,看着我憤怒的表情,似乎很享受。

“你!你太卑鄙了!”我真的不知道該説什麼來表達我的憤怒,我很想開口大罵他,可是出口的只有這一句,罵他又怎麼樣,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

“嗯,我也這麼覺得。”他輕笑一聲,但恍惚間,我竟覺得他的笑似冬裏草間的白霜,寒冷卻易碎。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爸媽的安全。”我妥協了,很沒種地妥協了,爸媽養育了我,我不能自私地對不起他們。

“看你的表現。”雖然他這麼説,但我能覺出他話裏沒有剛才那麼漫不經心,應該算是對我的承諾了。

“好,你要我做什麼?”他要我代替他的妹妹,究竟是為何?是他的妹妹出事了?還是他要利用我做什麼?他沒回答前,我自己在想着種種可能,我對自己將來的人生已經不抱希望了,因為我已經把我的人生給了一個魔鬼,一個卑鄙的魔鬼。

“很簡單,就是要你代替我妹妹何丹泠的身份。”他雙手抱,淡淡地俯視我。

“就這樣?只是代替你妹妹的身份,不用去做什麼事情嗎?”我總覺得應該是有事情讓我去做,不會就只是簡單地扮演他妹妹的角,會是什麼事呢?

有時候,我們會抱怨選擇太多,讓我們無從下手,但很多時候,面對着兩難選擇,我們又會怎麼樣呢?

“以後的事,我會告訴你,現在只要你乖乖待在這裏就好。”他只留給我這句話就走出去了,而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站着,久久沒有動。

前一刻我還信誓旦旦地拒絕他,卻在後一刻,如一隻沒有脊椎的蚯蚓匍匐在他的腳下,他什麼都沒告訴我,他的名字,他的身份,而他唯一讓我做的就是乖乖留在這裏代替他妹妹的身份。

我的人生出現了逆轉,為何會有這樣的逆轉?我沒幹過什麼大壞事,小小惡作劇倒是有不少,沒必要這麼懲罰我吧?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安靜地滴在地上,我低着頭,心裏是委屈,是憤懣,是無奈,是不公。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神病患者,我的名字叫何丹泠,而林止暖這個名字,我只能放進黑盒子裏,蓋上蓋子,不知道要多久之後我才可以打開它,讓她重見太陽,當時我不知道,其實,一直都有人用着它,它一直都暴曬在陽光下。

自從那個男人來過之後,門口的守門人也沒有了,他的意思就是放我自由,可是我該去哪裏,我能從這裏出去嗎?也許我前一腳出去,後一腳就能聽到我父母意外的消息,我並沒有很大的孝心,但是基本的我還是知道的,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他們出事,這樣,我以後睡都睡不安心。

我分配合地待在房間裏,只是偶爾出去曬曬太陽,看着其他神病患者亦哭亦笑的表情,我抬頭看着天,難道我以後都要待在這裏,都要和他們作伴了嗎?老天永遠也給不了我答案,它能做的就是映照出我自己的模樣,讓我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自欺欺人的答案。

很多時候,我不願意出去,寧願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這樣做,會我覺得我還是一個正常人。

我等待着西裝男子的出現,或許可以説我等待我哥哥的出現,似乎只要他一出現,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就開始轉折,至少前兩次都是這樣。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出現,倒是出現了其他兩個人,一男一女,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他們的到來一定不會簡單。我能預到,我的任務要開始了,我要走上代替之路,一條我不知道盡頭在哪裏的路。

説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欺騙了,而我似乎做到了,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何丹泠,我就是神經病患者。

他們是悉何丹泠的人,來教我如何代替何丹泠,他們把何丹泠的一舉一動,什麼時候會擺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時候會做什麼樣的動作,通通都給我,把她的特長,把她的愛好,把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讓我學,讓我模仿,我學久了,都分不清是她的動作,還是我的,是她的神態還是我的?剛開始,我還會去尋找我們之間的不同,還會去尋找已經被我忘記的我,但久了後,我已經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我會自然而然地擺出何丹泠的姿勢,也因為這樣,常常會讓他們分不清,是不是眼前站着的就是他們悉的何丹泠,我想要是有一天真的何丹泠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是不是會説,我才是,而她是冒牌,因為我已經做不回我的林止暖。

何丹泠的特長是畫畫,為了這個特長,我特別花心思學習了畫畫,因為她學的是水墨畫,所以我必須要學習水墨畫,也許我也有畫畫的天賦,所以並不用花太久的時間去學,他們總是很讚賞地看着我,欣賞我的配合,欣賞我的自覺,也欣賞的悟,總之在眼中,我就是一個值得他們同情的弱勢,而我需要的也是這樣的效果,我必須征服所有人,包括他,這樣,我才有機會獲得新生。

來教我的兩個人離開後一天,我就見到了他,我的哥哥。

“哥哥。”我親暱地叫了一聲,並且跑上去抱住他的臂膀,笑若桃花。

因為靠着他,我能清楚地覺到他身體瞬間的僵硬,然後才慢慢軟下來,他拿來我的手,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學得很像,以後就我們倆的時候,你做回你自己。”我淡淡地點頭,轉過身給他倒了一杯水,和他親暱地靠近,自己也很不習慣,我畢竟不是他的妹妹,再怎麼裝得像,很多情也是裝不來的。他這麼説,對我沒有壞處,反而少了兩個人的尷尬,畢竟我心裏對他是有怨恨,他的一句話就完完全全地改變了我的命運,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無力,好渺小。

如果可以,我好想握着手槍對着他的頭,用居高臨下的口吻對他説,“我不允許你活着。”然後我便可以瞭解他,但是,現在的情境,是反過來的,我只能卑微地聽從他的安排。

我想過去自殺,去了解我的悲哀,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辛苦養育了我這麼久,我必須堅強地活着,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我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次我來就是來回答你的一些問題,你有什麼儘管問,能回答的我都和你説。”他在椅子上坐下,晃着塑料杯中的白開水,我隱約可以透過水影看到他手掌清晰的紋路,很深,很複雜。

“你是誰?”這是我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想問,可是我一直都沒有機會,或者説是他沒有給我機會。我不記得我待在神病院,已經多少天了,也許是幾個星期了,也許是幾個月了,我無從計算,我只記得,我被抓進來那天是星期五,我最愛的星期五,竟成了我的噩夢。

這個男人,他主導着我後來的人生,我卻對他一無所知,所以我要問,問清楚,然後牢牢地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