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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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四少爺還在睡嗎？”方管事等了又等，不得不來催。

“總不能讓客人等太久，快點再進去叫他。”小廝面有難地説:“我也想，可是…真的不敢去吵四少爺。”

“我進去叫他好了。”方管事也不為難他，決定自己來。

待方管事推門進入寢房，來到牀榻前，伸手推了推錦被下的人。

“四少爺該起來了，有客人來訪…”錦被下傳來模糊的男嗓音。

“今天不見客…”

“是孟家小姐來了，她説有事要見四少爺。”方管事道出對方的身分，希望讓關軒臣想起自己這趟揚州之行的目的。

片刻之後，關軒臣掀開錦被，腦袋也清醒了些。

“她來找我做什麼？還有…她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第二個疑問讓他的睡意漸漸褪去，因為關軒臣記得很清楚，那天本沒有説出自己住在何處。

方管事回頭叫小廝儘快來伺候主子梳洗更衣。

“孟家小姐説要等見了四少爺才會道出來意。”

“最好是有重要的事…”關軒臣打了個呵欠，這才坐起身來，兩腿才垂放下來，小廝便蹲下身幫主子穿鞋。

“否則我可懶得跟她多説半句話。”又花了不少時間，關軒臣總算穿戴整齊，或許是今天氣晴朗，所以他的神也恢復得很快，等小廝取來披風，圍在自己肩上，這才願意踏出寢房一步。

待關軒臣來到緊鄰着假山水的廳堂，淡淡地瞟了在座的女子一眼，而她的婢女則站在身邊。

“有什麼事就快點説吧！”孟盈盈等了一個多時辰，總算見到了人，這個男人卻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用這種輕率狂妄的態度來對待客人，讓她險些將柔順的面具給摘下來，好好地數落他一番。

“打擾了。”她起身福了福。

他在主位上坐下，哼了哼。

“這種客套話就免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怎麼曉得我住在這兒的。”

“那天關四少爺離開之後，我便讓人偷偷跟在後頭，自然就曉得了。”孟盈盈也沒有隱瞞。

“為什麼要這麼做？”關軒臣用眼角斜睨着她，不太高興居然在毫無所覺之下被人跟蹤了。

“因為我想再跟關四少爺確認那天説的話是不是真的。”她等了快三天，還是不見這個男人再上門拜訪，只好親自走一趟了。

“你説我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趙家那兒搶來的，可有證據？”

“你可以去跟府裏的奴才打聽看看，或許還有趙家原本的下人。”關軒臣託着下顎説。

孟盈盈沉了下。

“我這兩天都問過了，就算還有趙家原本的下人，聽到我問趙家的事，就如同驚弓之鳥，直説什麼都不知道，似乎很擔心會被逐出府去，所以才更讓人起疑。”

“看來你爹已經事先警告過府裏的奴才，要他們別亂説話，這樣你還相信他不是那種卑劣無恥之人？”他語帶嘲地説。

她思索片刻。

“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去問問那些織造坊和布莊裏的人，應該有織工和夥計知道，到時就能確定這件事的真假了。”見孟盈盈沒有他預料中該有的氣惱，也不像那天嗚嗚咽咽地反駁，反倒表現得很冷靜，讓關軒臣不由得挑起眉梢，上下打量她，忍不住懷疑眼前的女子和那天見到的不是同一個。

“你在看什麼？”孟盈盈用嬌斥來制止他的凝視，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想主動找上門來，傳出去可不好聽。

關軒臣撫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