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做什麼？”眨着惺忪雙眼，旭低抑的嗓音有着被吵醒的不悦。

“自己擦藥，或者讓我扒光你身上的衣服再由我上藥，選一個。”見旭渾然不覺自己方才處境之險，嗣衣語氣不由得強硬。

讓一個稱不上稔的泛泛之登堂入室也就算了，還如此不設防的同牀共寢，他不要懷疑旭離開神農山莊後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想到方才司徒毅大咧咧坐在屋子裏和旭勾肩搭背，嗣衣心裏起了一陣不舒服的騷動。

旭順着嗣衣的目光看了一眼肩上的肌膚，大概知道他在顧忌什麼。

嘖！看來要假借他看了她清白身體之名賴上他是不可行了，虧她剛剛真的馬上睡死過去。

旭無奈的伸指比了一個方位。

“櫃子裏有乾淨的衣服，勞駕幫個忙。”背轉了身，乾淨利落的下一身髒污的夜行服。

嗣衣面無表情的遞了衣服過去。

“這個不需要。”套上了寬鬆的外衣，旭將一捆長布丟回給嗣衣。

“哦？説説看為什麼不需要。”瞎了眼才會看不出那布條的用處。嗣衣隱約覺得自己青筋暴，得藉着説話轉移怒氣。

“睡覺時愈輕鬆愈好啊…其實…”陡覺怒焰襲面而來，旭乖乖的閉口。

“其實什麼？”不用照鏡子嗣衣也能知道自己臉難看至極。

“呃…其實不管穿什麼都好，重點是心靜自然涼，然後就很容易入睡。一半跪在牀榻上，一邊用不太使得上力的左手鬆松攬着前襟，再試圖以右手繫好帶，還得安撫不知為何冒火的嗣衣，旭心裏偷偷怨恨，絲毫沒有察覺這樣的姿勢所造成的視覺效果。

可惡，裝瘋賣傻也有個極限吧！嗣衣恨恨的衝上前，不由分説幫旭系起間織帶。

“不是這樣綁的…”這種平實的結式一點兒也不合她的喜好，旭不出言抗議。

“閉嘴。”嗣衣幾乎可以覺到自己頭上在冒煙。

“你沒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吧？”嗣衣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理清界線的，但經過剛剛的折騰，頓失對自己的信心。

旭不發一語的聽着，心中疑惑着嗣衣似乎變嘮叨了，但她實在是很想很想睡覺，不願在此刻傷腦筋去思考嗣衣的怪異舉止。

旭不計較嗣衣的上下其手，就盼他完成穿衣工作後，別又突然想吃東西之類的，好讓她繼續睡覺，渾然不自覺出渴求的眼神。

嗣衣的動作頓了下，隨即加快手下動作。

“別這樣看人。”那使得他回發緊，覺一陣滯悶。

咦？雖然説她似乎一直被嗣衣吃得死死的，但這可不代表他有權利干涉她的生活。心念一轉，旭眼神瞬變。

“你想好好睡一覺吧？”

“當然””

“那就忘了我剛説過的話。”嘎？嗣衣怪異的言行終於引起旭全神注意，睡意消去了點。

確定將旭包得密實，嗣衣趁她蒙朧雙眼未來得及轉清明之時宣佈:“你可以睡了。”一邊拍拍枕頭，自行躺上牀榻外側邊。

不想現在談？可以！旭也不以為自己現在可以分心去理這種芝麻綠豆事，毫不反對的跟着躺下。

漫漫長夜，嗣衣一直合不上眼，不是不想睡，而是怕一閉上眼，腦中會白自動浮現方才令他火大的一幕；更怕的是，他隱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

黑的佝僂身影將枴杖的蛇頭部分旋下，從中取出保存完好的黃小花，裝入準備好的錦囊中。粉錦囊上的細緻綾紋略微反光，隱約可瞧見其上勾勒出的吉祥圖樣。

“我不會看錯的，他是她的兒子…”情緒一時動，喉中一甜，連忙轉過身去，深怕會污了錦囊。

那個旭女扮男裝或許瞞得了別人，但瞞不過她的眼。

“我知道他愛上她了，可是我不會讓他如願的。”就着衣袖拭去嘴邊的血跡，暗紅的血沾上黑衣料，頓時無法分辨，只能依稀瞧出有些濕意，風一吹，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開來。

黑夜裏，就聽得破屋中時而傳出低聲的嗚咽，時而傳出憤聲咒罵，一陣一陣的，詭異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