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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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心裏不捨，但是褚拓堯始終沒有讓步，可是，他也沒有揭穿那天自己看到的情形，仍舊讓黎芷喻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父女見過面。

而且，他刻意使自己的上下班時間固定，白天不再閒閒地就跑回家裏看她，讓她有時間、也有機會與黎仲彬夫見面。

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讓步，再多，就沒了。

他想，他是喜歡黎芷喻的！甚至，他是愛她的！

要不然，他不會願意做到這樣。

只是，黎芷喻真是個不會説謊的女人，總是在與他們見過面之後，手裏會多了一鍋滷牛、紅燒獅子頭，要不然就是三鮮炒麪，因為那是她最愛吃的三樣東西。

他想，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他，還有她的父母。

雖然她總説，那是她到市場買回來的，但她臉上的笑意，總是幸福得掩不住，整張小臉像是會發光一樣。

那樣的她，教他一方面着，一方面則是又氣又悶。

原來，他沒有辦法帶給她那樣愉悦的神采，怎不教他喪氣，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讓自己當瞎子，不去發現她別腳的謊言。

縱容！他的確用盡他的力氣，去縱容一個女人，只因他是如此喜歡她的笑容。

他其實是聰明且理的，在起初的復仇心態慢慢淡去後，在知道黎芷喻腹中有了新生命後，他的仇恨被抹去了大半。

他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他再恨，也該恨黎仲彬，關於黎芷喻，關於他的芷喻，他不想把帳記在她的頭上。

她是他的，更何況她正冒着生命危險，孕育着他的骨。

他要給她幸福的生活，他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有爸爸、媽媽、，或許沒有外公、外婆，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不想因為盲目的復仇，而失去今生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努力疼惜着黎芷喻。

而這樣表面的寧靜，過了好幾個月，久到他們都以為可以假裝無事，繼續這麼過下去，直到那天，孩子要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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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堯…”已經忍了很久的黎芷喻，伸手推了推身旁的褚拓堯，幾乎是一碰到他，他就醒過來了。

“怎麼了？”褚拓堯一睜開眼，就發現她的表情有異。

“要生了嗎？”

“應該是，拓堯，我好痛！”黎芷喻咬着牙，小小拳頭握得好緊好緊。

褚拓堯沒半點耽擱，馬上從牀上跳起來，左手拿起已經準備好的大袋子，右手抄起桌上的車鑰匙，扶起了黎芷喻，火速地往醫院駛去。

一路上，黎芷喻的眉皺得好緊，粉被咬到幾乎要滲血，疼到説不出話來。

“忍一忍，就要到了、就要到了。”褚拓堯第一次到驚慌，握着方向盤的手都緊張到有些發抖。

她怎麼這麼痛？這正常嗎？那眼角不停出的淚，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腦中不停迴盪着這些問句，卻不敢表現出來，怕使得黎芷喻更加緊張，只能挪出一隻手，緊握住她揪結的手指，想給她一點力量。

倏地，醫生的代竄入他的腦門。

為了預防可能的危急狀況，一定要有個與她相同血型的人，在場準備做輸血的動作。

潛意識裏，他似乎一直刻意忘了這件事，他告訴自己，他們不會這麼倒黴，不會需要用到那個人的血。

只是，看着黎芷喻痛成這樣子，他心裏的不安就一波波地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