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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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粉碎夜半無聲,雪花飄飛。
海蔚起夜,披着夾襖開了門,雪花夾着冷風吹了她一頭一臉。她打了個噴涕,抱怨道:“居然下雪了,我説怎麼越睡越冷呢。”從院外回來,一邊跺腳手,一邊倒杯温水暖暖身子,猛的覺得不對勁,往裏屋看時,見屋裏還亮着燈。
她穿好衣服,輕叩門扉,聽見楚亦凡叫她進,才推門進去。楚亦凡披着夾襖,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正瞧着外面的夜發呆。
海蔚上前道:“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冷了?奴婢替您再找一牀被子吧。”楚亦凡只盯着外面泛白的夜,道:“也好。”等海蔚回來,楚亦凡還保持着那個坐姿,背筆直,遠看就像是一棵拔的白楊,神中透着一抹絕望。
海蔚看了一時,沒話找話的道:“奴婢去端火盆…”楚亦還回道:“好。”海蔚把火盆攏好,屋子裏漸漸有了熱汽,見楚亦凡還那麼坐着,又道:“,奴婢給您灌湯婆子去,這有一杯熱水,您暖暖手和腳。”楚亦凡還是漫不經心的道:“好。”海蔚這才着起急來,手攀着炕沿,朝着楚亦凡的側影道:“,您別往心裏去,大爺一定不會有事的。”楚亦凡不笑也不動,半晌才輕聲道:“好大的雪啊。”海蔚都要哭出來了,她一向心直口快,有什麼就説什麼,便抹了把淚道:“都是奴婢沒用,一看見刀劍,就嚇的身子都軟了,當時只有那一個侍衞,奴婢就該和松針一起或攔或闖,總得有一個跑出去才是,也能給大爺遞個話送個口信,免得憂心…”楚亦凡只得轉身,無耐的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也太愛往自己身上攬事了,別説你,就是十個咱們仨,也闖不出去的。”沒有安王李昂的死命令,那侍衞是不會真格動刀劍的。他當時下極穩極準極狠,殺氣瀰漫,楚亦凡受的清清楚楚。只要她敢妄動,絕對會先斬後奏。
再説,她就算是出了安王府,見着了沈青瀾又抵什麼用?況且這本身就是一件毫無意義,又徒勞無功的事。
海蔚還是懊悔不迭的道:“沒試過,怎麼知道?要不奴婢這會偷着出去瞧瞧?”楚亦凡擺擺手道:“大冷的天,你不好生歇着,作什麼作?回去睡吧,早晚事情會有個了局。”海蔚只得退下,楚亦凡則照舊盯着夜發呆。
她説的如此平靜,可心裏對安王是恨到了極點。她也不知道自己恨什麼,以至於第三天見到安王李昂的時候,雖然形容憔悴,可是眼睛燦爛明亮的像是火焰。這三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膛裏的心依然在跳動,可是滿心都是空虛。她明明知道這樣乾巴巴的坐着,是對生命的虛耗,可是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來填補這滿心的空虛。
因為這份無知無覺的煎熬,對安王的恨便與俱增。
安王比她強不到哪去,臉蒼白,眉眼之間俱是疲憊之,着她怒視的眼眸,倒是笑了出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道:“芝娘太累了,也受了點驚嚇,所以我來瞧瞧你,如今故地重回,可還過的舒服?”楚亦凡冷聲道:“舒服?當然不舒服。從前好歹我還頂着安王之義妹,康健郡主的名號,行動自由,身份尊崇,可現在不過是安王的階下囚,動輒就有人拿刀架着我的脖子,勒令我不得離開半步,倘若安王有朝一也能得此體驗,哪怕這裏是天堂,您也會説一句舒服麼?”安王豔不減,自己替自己倒了杯水,略聞了聞,見只是温水,便又放下,朝着楚亦凡皺了皺眉道:“是你太任了。我和芝娘是為了你好…”聽這話楚亦凡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為了她好?打着為她好的名義,剝奪她的自由,強迫她聽從他們的擺佈,無視她的意願,這便是對她好嗎?
楚亦凡氣道:“對我好?不敢當。我在安王府住了八年,口口聲聲叫着哥哥嫂子叫了八年,卻原來也不過是拿我做一枚棋子,為的就是囤積居奇,待價而沽罷了。這樣的好,不要也罷。”李昂啪一聲將茶杯往桌上一墩,怒道:“你這是什麼混帳話!”兩人相也有不下十年了,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疏離淡漠,大都是胡氏從中穿針引線,李昂不過是愛屋及烏,才肯對楚亦凡假以辭,像現在這樣發起脾氣,板起臉一副教訓人的模樣還是頭一遭。
楚亦凡越發委屈,憤恨湧上來,便了心智,落下淚來,道:“是,我混帳,我是白眼狼,我恩將仇報,我忘恩負義。當初是你救的我,當初也是你肯收留我,還是你替我謀的這個什麼勞什子郡主,還曾經把我從狼窩裏搶出來,我就該做牛做馬,做奴做婢,一輩子唯你是從。這郡主是你替我謀的,你如今拿去,這親事是你替我做主尋的,如今你再親手搗毀了去,還有這命,你掂量掂量還值幾分幾錢,要是還嫌不夠,索一起拿走罷,我也落個清淨,免得到了地下,也揹着你給我的恩德,幾世幾代都還不清!”李昂豁啦一聲,將手中的茶碗掃到地上,指着楚亦凡道:“好,好,很好,我就只是一個唯利是圖、陰狠毒辣、圖謀算計,毫無情的下作胚子。你如今人大心大,女生外嚮,嫁了人便眼裏心裏只有你的丈夫你的婆家…你倒忘了?當初是誰不情不願這門婚事?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唸的要離開沈家,自己逍遙過一世的嗎?如今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你一個機會,怎麼,倒成了我的罪責了?”楚亦凡的腦子就嗡的一聲。她的視線模糊,盯着這張妖孽般的臉,竟然覺得心被撕裂開來。她原本武裝的極好,為什麼他輕易的就可以把她的武裝盡數打個稀碎,出她那赤luo、柔軟而脆弱的心來。
還有什麼是他不能的?是不是所有這一切,他都提前算計好了,自己再怎麼掙扎,也不過是按着他的預想,一步步落到他的陷阱裏去?
就算明知是陷阱,她也得義無返顧的跳,否則她就真的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
李昂説着卻忽然欺身上前,把住楚亦凡的雙肩,用力往下一按,楚亦凡不由自主的就軟下了脊樑。因着剛才的眼淚,她的眼睛格外的水潤,又因為受到衝擊,眼神裏滿是脆弱的茫然,襯的這張素淨的臉瀲灩生輝。
李昂低低的嗤笑一聲道:“才一個月,不及我養你八年?是沈青瀾的牀技太高,還是你的底限太低,這麼容易被滿足?”楚亦凡想也不想的朝他的臉揮了一巴掌。
離的太近,李昂又過於低估她的憤怒,竟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個耳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就染上了氤氲的顏,像是一團恐怖的黑霧,要將楚亦凡整個人噬。
楚亦凡卻費力的起背,恨聲道:“你渾蛋。”他養她八年,就是為了今天她不順他的心意,便肆意的羞辱她麼?
楚亦凡尤其覺得憤怒的恥辱的還不只是他這話的直白、尖利和刻薄,而是整個心臟如同被他抓握到了手裏,輕輕用力,那心臟便絞縮成一團,疼痛而麻木,酸澀而痛楚,無以遁形。
她忽然慌亂無措的意識到,從前自己的確是這麼想的,為什麼要得償所願了,自己會這樣的憤怒和委屈?當真是憤怒於李昂視她如囚徒,枉顧她的意願,不和她商議並經得她的同意便這樣凌駕於她的意志之上?
楚亦凡忽然不敢再往下想,到底她有沒有變了心思,是不是還在堅持初衷,又到底她是因為什麼才變的。
就算她變了,願意跟沈青瀾共進退,同榮辱,他又是否願意?她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其實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藉口,是她掩耳盜鈴的最拙劣的手法。她到底在顧忌什麼,又到底在貪戀什麼?
她知道自己就是個笑話。是她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才會讓李昂如此肆無忌憚的嘲和取笑她。
他嘲和取笑倒也罷了,説不明沈青瀾歸來那天,會比這樣的嘲和取笑還要厲害十倍。
她就是這麼一個容易心軟,容易動搖,容易改變初衷的懦弱女人。
李昂再度有力,將楚亦凡死死的按壓在炕上。楚亦凡竭力的要掙起身,卻是絲毫也動彈不得。他的手臂就像兩柄大鉗子,將她死死的釘在這,他的力量、威懾,統統壓在她的身上,她竟然連呼都不能順暢,只能徒勞無助的抓着身底下的被褥,可憐而又狼狽的期盼他放手,竟是連求乞都沒有了餘力。
耳邊是衣衫碎裂的聲音,那麼細微,卻似一聲驚雷,震的楚亦凡心神碎,李昂的聲音那樣遙遠而又陌生,更是讓她渾身發冷:“芝娘喜歡你,不你遠嫁,不如你陪她永遠留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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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了一天課,晚上回來才知道雅安地震了…向生者問,為逝者祈禱,向抗震救災的所有人表示謝!大家珍惜現在的生活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訂閲,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