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強尼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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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還無法忘記剛才在洗衣房看到的亂一幕,但是他試圖不要去想,然而不想,又很無聊。一片慘白的無聊。算了,還是説説話吧。今天在食堂這書呆子也算幫了忙,至少互相
換個名字吧。
“喂,我怎麼稱呼你啊?”強尼口氣平淡地問道。書呆子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説“喲,終於開口了啊”接着轉回頭去繼續看書。
“愛德華。斯維絲。叫我愛德華就行了。”***清晨。刷牙洗臉,穿上囚衣,打開鐵門。
強尼回頭看了看還在穿鞋的室友,而愛德華示意讓他先走,於是他也沒再等。早飯時間,和昨晚的晚飯對比,此刻的食堂要安靜多了,所有犯人似乎都還睡眼朦朧,步伐懶散。
強尼端着餐盤,坐到了昨晚的位置上。桌上只有另外兩個人,其他人都還沒來。
“嘿夥計,怎麼稱呼啊?”對面那個着東歐口音的壯漢問道。強尼抬頭看了看説話的人。長得凶神惡煞,理了個平頭,讓原本就壯碩如牛的東歐男人看起來更加野蠻。
不過人的審美觀有時真的難以捉摸,這曠如同野獸般的臉龐其實按理説應該是很醜,或者説和“美”完全扯不上關係。
但是不知怎麼的,也許是物極必反吧,曠到了一定程度了反而並不讓強尼覺得難看。強尼勉強地微笑了一下,回答了他:“叫我強尼吧。”昨晚和愛德華聊了半個小時天,問出了一些必要的訊息。
這裏的勢力分配正如自己第一天所觀察到的,緊張而複雜。旁邊一桌是黑手黨的人,一半意大利人一半俄羅斯人,在這裏倒是臨時結盟了,這兩個組織一般不會太過分招搖,因為他們的組織在外面自有利益,不必在這所監獄裏節外生枝。
當然,如果真是惹到他們了,下場是很慘的。對面坐的是墨西哥聯盟,説是墨西哥,其實是拉丁大聯盟。幾乎所有監獄裏的拉丁人都和這個聯盟有一定的關係。
可是要從紀律上面來説,這個聯盟相對渙散,成立的原因自保多於奪勢。前面被黑人佔據,的確有兩個派別,兩邊各霸佔了區域內一些毒品和
藥的支配。
並且一直虎視眈眈想要下對方的領域。雅利安聯盟信奉白人至上,其他的白人為了不要踩到其他種族的尾巴上也都刻意和他們保持距離。坐在最後面的是以華人洪門為中心的亞裔聯盟,平時相當冷靜低調。
但是也沒人敢惹他們:這些中國人被佔了便宜,往往是不動聲地忍下來,平靜地等到下次探監時給外面打個電話,然後惹他們的人家裏很快就會發生意外。
監獄如同熱帶雨林,這裏的一切都遵守基本的自然法則,而所有的男人在這片叢林裏都要繃緊了神經,因為你的每一個伸手抬足都可能踩在別人的尾巴上。在這裏,所有人都是獵物,而所有人也都是獵人。
你想要的一切都必須從別人身上強取豪奪,而亦是會有無數雙的眼睛隨時盯着你,在你鬆懈的那一剎那將你一網打盡。所以監獄裏最受到威脅的是強尼這樣的白人,既不屬於歐洲大幫派又不想和雅利安走得太近,很容易淪落成散户。
那些被當成奴才的,被無端欺負的,還有夜被輪姦當成公廁的,大多數是這些散户。稍微有些實力的散户們自然也要互相抱團,或者和獄警搞好關係。
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存,而強尼靠着室友愛德華的關係,很自然地加入了這個散户聯盟。硬要説的話,他們和黑手黨走得比較近。
這些意大利人和俄羅斯人也不是什麼好貨,排起外來手段殘酷,可是畢竟有像強尼對面這個東歐大漢這樣的人可以幫忙疏通一下關係。雖説他不是黑手黨的,但是畢竟也是説俄語的,東正教那邊會給點面子。
東歐大漢叫做約瑟夫,烏克蘭人。他本來是猶他州的搬運工,子過得平淡。就是這樣平淡的
子裏,有一天在酒吧裏和一個唧唧歪歪的老男人爆發了口角,兇
大發,狠狠一拳過去竟是把老頭的腦漿給打了出來。
好死不死這個老男人是猶他州的議員,約瑟夫也沒什麼背景,所以一關就是十五年。這再次證明了其實關不關進來,活下去的手法都一樣,就是弱強食而已,而有時一不小心顯示自己的強,也是暴
自己弱點的一個方法。
因為你再強,強不過整個州那些弱者的總和。那一拳打下去,讓這些人們的視角重新聚焦,而他們無理智的恐慌,決定了你的去向。
什麼道義,都是方便掌握眾人無理智反應的工具而已。那議員一輩子做了多少有爭議的決定,同樣的民眾咒他死後下地獄的還少嗎,怎麼就突然為了他跳出來了。
聽完約瑟夫的故事,強尼在心裏暗暗嘆氣。自己第一次犯事的時候年少,進了少管所,理應説這次應該學乖了。
但是卻還是栽了,原本可以罪的事情卻被判了四年。吃完飯後,強尼按照監獄裏的分工慣例,到户外做打掃和勞工。這種體力活,在街道上長大的人並不會在意。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從小便習慣了獨立的生活。好幾個小時的勞作對於許多獄友來説是枯燥乏味的,所以大家都會邊作業邊聊天。強尼很明白,作為剛來的新鳥,聰明的做法是少説多聽。也好,他本來話就不多。
年輕猛男面無表情地安靜掃地,耳朵卻注意地聽着旁邊幾個一看就是牆頭草的中年囚犯閒聊。起初有很多名詞他完全無法理解,然而慢慢地,結合前後句也就不難理解了。
獄中的黑人分成三個派系,其中一個是黑人穆斯林,信奉拳王阿里的號召,試圖在美國的白人社會中自行開闢一片天空,畢竟有信仰,這些黑人倒是三個派系之中最不會主動惹事的。
剩下的兩個派系一個是街頭大幫派,販毒賣軍火
易都有涉及,這也是獄警盯得最緊的一組人。
另一個比較零散,成員多是殺人放火強姦搶劫的個體犯人,然而由於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人所以戰鬥力也不可小覷。自然,這幾個黑人派系和雅利安組織是死對頭。
據中年囚犯的聊天內容來看,最近黑人街頭派和黑人散人派的競爭越來越烈,因為那些膽大心狠的黑人散户最近開始
手一些獄中的毒品
易,而這原來是被黑人街頭派壟斷的產業。
這幾個月來兩個派系的人在一觸即發的火爆氣氛中頻頻爆發衝突,有時大打出手甚至驚動獄警,有時暗中報復互相陷害,由於兩個組織在獄中的勢力都相當大,其他人也不想手,任由他們內鬥。
而獄警屢次止不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掃勞作完畢後,獄友們四散開來。強尼決定先去健身房做重量訓練。在這個雄
荷爾蒙濃烈的原始叢林裏,隨時保持自己體能的強盛。
對於他這種菜鳥來説是非常重要的。健身房裏人並不多,每個人聽到開門聲都冷冷地投來不友善的目光。安靜,卻充滿了蕭殺氣息。強尼假裝沒有看到,面無表情地走向啞鈴架。
他知道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越是不能有任何一絲的示弱。連笑容都不能有半分。幾套訓練做完,壯碩的年輕猛男已經是大汗淋漓。他隨手起衣服擦了擦汗,這時,從前方的鏡子裏,他發現健身房只剩下兩個人了。
除了他自己,只有一個魁梧高大肌發達的光頭大漢。這傢伙赤
着上半身,
出強壯如牛的健碩肌
,白皙的皮膚上青筋暴突,一看就不好惹。
而此刻,這個光頭大漢正用碧藍的眼睛從鏡子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毫不避諱,充滿挑釁。那表情如同是獵人看待獵物般冷冽,嘴角更是抿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他站在強尼身後不遠處,舉着巨大的啞鈴緩緩地做着屈臂動作,然而很明顯他的心思並不在鍛鍊上面。強尼心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他很自然地放下了啞鈴,從容地準備離開。
他記得,這個光頭壯漢在吃飯的時候坐在雅利安組織的桌上,雅利安組織強尼現在自然是惹不起,只能儘量避開。再説了,就算和這個壯漢現下單挑起來,強尼也沒有勝算: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座肌鑄成的
山,就算自己拳腳再好都很難打過。
尼貌似輕鬆地離開,眼角餘光卻緊張地注意着光頭壯漢的動作,提防他忽然衝過來。還好,那個傢伙只是繼續盯着帥氣的年輕猛男離開,目光移動,身體卻繼續緩緩做着自己的鍛鍊動作。
強尼順利地走出了健身房,呼出一口氣。看來以後就連每天健身的時間都要算好,不能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了,下一次那傢伙説不定就有動作了,晚飯時間,強尼又和約瑟夫簡單地聊了幾句。
偶爾他覺到雅利安那邊會傳來鷹隼一般的目光,很快聯想到了下午在健身房遇到的那個光頭肌
壯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忽視,儘量不做目光接觸,這段時間還是躲着那傢伙走吧。晚上和幾個下午一起打掃的中年囚犯下了幾盤棋,晃着晃着一天就快要結束了,囚犯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往回走,強尼見狀,自然也瞭解了:差不多再兩小時就要熄燈了。
大家都會囚室做些各自的洗漱準備,正當強尼考慮今天要不要嘗試第一次進入惡名昭著的淋浴室洗澡時,他的眼角瞄見那個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光頭肌壯漢大大咧咧地穿着拖鞋走進了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