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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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凜冽，天地一片銀白。\記憶裏的青山，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裳，一眼望去，便是一片連綿的銀裝素裹，和那白皚皚的天，幾乎連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下雪天，而，已經站在村口，望着眼前悉的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個個魂牽夢繞的夜裏。

然而，這一次絕不是夢，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呼着家鄉冰冷清新卻久違了的空氣，踏着腳下厚厚的積雪，回到了的家，那個已經有些破敗的矮草房。

是呵，離家已經幾個月了，雖然子並不太久，可是對來説，這幾個月的經歷，卻彷彿幾年一般漫長，家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卻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喜歡幻想的單純男孩了。

輕輕推開門口的柵欄，清晰的記得，這還是離家的那天，親手關上的，上面鎖鏈的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化，但上面卻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回頭看，一串孤單的腳印在雪地蔓延，看來，已經有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

輕輕一聲嘆息，在回來的路上，曾無數次幻想，當回來的時候，家中的房頂，會有嫋嫋的炊煙，爺爺穿着他的老棉襖，叼着煙袋，會在柵欄前，笑着看。

幻想着，爺爺已經找到了破解詛咒的方法，破關而出，幻想着，爺爺能再一次給驚喜，為預備好了粽葉飯，拍着的頭説，傻孩子，爺爺其實只是在考驗你，爺爺一直都在家裏，等你回來。

可是，這真的只是幻想而已，家裏面，冷冷清清，沒有爺爺，沒有炊煙，沒有記憶中的粽葉飯，有的，只是滿眼清冷的雪，和一串孤獨的腳印。

門上的鎖依然還在，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鑰匙，就在打開鎖的一剎那，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湧出，終於回家了，可是，只有一個人。

家中，清冷依舊，咬了咬牙，用力抹掉淚水，望着悉的傢什擺設，望着記憶中的一切一切，走進了爺爺的中。

那張悉的小桌依然擺在那裏，子裏的一切都還在，並且整理得規規矩矩。

爺爺的櫃子也擺在牆角，但是，裏面卻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爺爺不在。

長長呼出口氣，閉上眼睛，這一切，依稀悉，就好像那個永生難忘的午後，桌上，擺着爺爺最後留給的信。

睜眼，心情複雜的望向那張小桌，那裏，自然不會有什麼書信。

但是，當的眼睛望到桌子上的時候，的瞳孔，忽然放大了清晰的記得，爺爺走的時候，應該把他的煙袋也帶走了，而且從爺爺走後，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煙袋。

可是，此時此刻，爺爺那個常年從不離手的煙袋，赫然就在桌子上擺着愕然愣在當地，渾身就像被電擊了一樣，三步兩步衝了過去，雙手用力撐住桌子，望着那個煙袋，只覺冰寒徹骨，但隨即，又有一股**辣的東西，衝上膛這果然就是爺爺的煙袋，從小看到大，並曾經親手為爺爺裝過許多次煙葉，絕對不會看錯，而且，如果是別人的煙袋，也完全沒有理由會出現在的家裏。

爺爺，難道説，爺爺他、他回來過霍然轉身，在空曠的子裏大喊起來。

“爺爺，爺爺，你在哪，你在哪啊，知道你回來過了，知道你回來了，爺爺，知道你沒有死，你在哪啊…”不顧一切的大喊着，在子裏四處邊走邊喊，可是清冷的小裏，除了的喊聲和腳步聲，並沒有任何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就連離家的時候，刻意做的幾個明顯記號，也沒有被人觸動過的樣子，家裏的一切，似乎都在對説，別白費力氣了，爺爺本就不會回來，也從來沒有回來過。

呆住了，再次發瘋了一樣衝回爺爺的小。

桌子上，那煙袋依然還在，靜靜的躺在那裏。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這是真的一把將那煙袋抓在手裏，真實的觸，冰冷的煙袋，甚至，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沒錯，爺爺肯定回來過，他沒有死，他破關而出了，只是，好像、好像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那現在，現在…

忽然想起了那個山，爺爺曾帶去過的，藏有韓家忌筆記的那個山，也就是，爺爺自封的那個山。

爺爺最後的身影在腦中一閃而過，抓緊了煙袋，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子，所有的答案，也許已經在那裏等着了踏着腳下的積雪，向山上跑去，空寂的曠野中，只有積雪發出的咯吱聲，和自己的息聲，望着一片白雪皚皚的山川，心裏默唸着，爺爺，如果你還活着，如果是你把煙袋留給，請你一定要等。

然而，此時的長白山，可不是仍然和深秋一樣的平山城，由於冬天沒什麼人上山，這裏的積雪幾乎已經齊膝，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更別提在山上奔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終於爬上了上次爺爺帶來過的山附近，這裏，已經是遠離山村，到處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着，讓人有些頭暈目眩，刺的眼睛發花，甚至已經有點不辨方向了。

不過，憑着從小就在山裏亂跑的經驗，還是很順利的找到了那處山。

這裏的一切，似乎和半年前沒什麼區別。

山壁崩塌了一片，碎石掩蓋了入口，外的藤蔓也已經枯乾，和那堆碎石一起，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着。

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呆呆的站在外，心頭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烈火，清晰的記得，就在那天，跪在這裏，跪在外，對爺爺所做的承諾。

“爺爺，您的良苦用心，全明白了，您放心吧，知道該怎麼做了，總有一天，還會回到這裏，帶您一起回家，絕不會讓您失望”望着這片被掩埋在積雪下的廢墟，眼中淚，再次緩緩跪了下來，還記得，那一天，就在這裏，在心裏對爺爺默默的説，總有一天，要用法破開這裏的一切那麼，現在，就讓這句話實現吧，無論爺爺是生是死，是否還在這內，今天，要履行當的承諾。

跪在雪中，對山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大聲對着山，對着茫茫的羣山，對着一片銀白的天與地，一字字道:“爺爺，現在，就用韓家的法，破開這山，破開這裏的一切，您放心，韓家的子孫，無論到了何時何地，都一樣的頂天立地”話音落，紅芒頓起，揮手，運指，三個碩大的破字血咒，已然成型三道疊加的破字血咒，在的大喝聲中，在這一片白皚皚的世界中，爆發出了奪目的紅芒，衝向了那一片被積雪覆蓋的廢墟碎石，衝向了那封住了一切的可惡山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爆響，無數積雪漫天飛揚，碎石，塵霧四起，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着積雪消散，碎石翻滾，塵霧落地。

這一擊，蕩平了地面所有的石塊，掃清了所有的障礙。

前面，那個山，已經出了黑乎乎的入口。

然而的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因為就在剛才積雪和碎石四處飛揚的時候，已經看清了，那口，似乎從來就沒有打開過。

那麼，爺爺是否曾回過家這個答案，也許，就在前方。

深了口氣，起了膛，緩緩的走入了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