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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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那天回來對我説“我今天去醫院看過倩如了。”
“她怎麼了?病了?”我不經意地問。
“你還不知道?”小白驚訝地一揚眉“喬愉沒告訴你嗎?大概五六天前,倩如和喬愉在一起加班,有個男人,曾經在公司幹過,現在大約神也有點問題,很變態的,進來搶劫,倩如把自己的錢包和手錶都給了他,他讓倩如別動,然後準備進喬愉的辦公室,他有槍,倩如怕他進去傷害喬愉,很冒險地按了警鈴,那人對着她就開了一槍,還好她躲的快,只是胳膊中了一槍。”一聽到這裏,我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小白問:“你做什麼?”
“打電話給喬愉。”
“他好好的,昨天晚上我都看他來過你這裏。你現在打給他做什麼?”
“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如果你不説的話,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怕你擔心吧。
“小白見我霍地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問:“你幹嗎,去哪?”我當然是去找喬愉,我不能接受連這樣的事他都不告訴我。
“怕你擔心,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到了他辦公室,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你這人神經特別容易緊張,平白無故讓你心這些幹什麼。
““倩倩呢?”我問,心是一陣熱一陣涼,忐忑的很。
“她沒什麼,恢復的很快,年輕孩子,身體好的很。”
“你去看過她了嗎?”
“看了。就是第一天和大家一起去的。我替她付了所有的費用,還另外給了她10萬塊,等她好了,我準備再給她一筆錢。”
“你以為她需要錢嗎?”
“難不成你還要我對她以身相許?”喬愉淡淡地問。
“説實話,你不動嗎?換了我,我很動。”我説。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盪的情緒升了起來,又沉落下去,在心底起伏不定。
“有一點。”他坦然地承認道:“最初時還是很動的。不過也是還君明珠雙淚垂吧,她這樣的大禮我受不起,也受之有愧。所以,乾脆做的絕情點,別給她什麼幻想。”聽了這話,我沉默了半晌,説:“這樣的事,並不是每個人都作得到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你做的。”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你也會為我做的。”
“我做不到。”他盯着我的眼睛,狠狠地擰了一下我的臉頰“你再敢説一遍你做不到?”
“我當然會做,”我轉過身抱緊他“你真傻,這是本能,我會本能地護着你的。
那麼,對於那個對稱美人來説,這也是一種本能嗎?那時侯她幾乎都沒什麼考慮的時間,我相信她是出於本能的,她應該是很真心地喜歡着喬愉。
我找小白帶我去看温倩如。一進門,發現她住的房間裏擺滿了花,有一種馥郁蓬的植物的清香。我突然明白喬愉為什麼只來了一次了,首先他就受不了這麼濃郁的味道。
我把自己買的一束黃玫瑰放在她牀邊。買花的時候我還特意問過小白“她喜歡什麼花?”小白説“其實我也不知道。要不買束黃玫瑰吧。”黃玫瑰的花語是友情。我和她之間似乎談不上有什麼友情,但是還是按照小白的意思買了。
有個長的很像她的美婦人一直坐在邊上和她聊天“我姐姐。
“她向我們介紹。
她姐姐看上去和她一樣温婉柔和,不過似乎還沒她漂亮。
隨意寒暄了一會,她突然看了看小白和自己的姐姐,像平時一樣恬靜温和地問:“你們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喬夫人單獨談談。”當房中只剩下我和她時,她那一貫温婉的表情慢慢變的有點凜冽,就像人一旦沉靜下來只剩獨自相對時的那種神情,不怎麼好看,但很真實。
“謝謝你對喬愉那麼好。真的,我很。”她只微微瞥了我一眼,其實像她那麼圓而大的眼睛最適合做的表情是驚訝,而不是憤慨,我突然間覺得她變的很憤慨,她説道:“你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我以前聽他説,説你很漂亮,以為是什麼天外飛仙,其實也不過如此。不過據説你很像他妹妹,而他妹妹又很像他爸爸,他是個最注重親情的人,自然加分又加分了,怪不得他那麼寵着你。”
“我長的像他妹妹,這也是我的錯嗎?”我微笑着問。
“這是你的底牌,你的資本。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對你這麼死心塌地?你做什麼了?你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產,產,一直在產,產一次他把你當成女神一樣地供奉一次,你不把他折磨死你是不會安穩的。”我的心一寒,就像大冷天看到凍的硬硬的冰塊,先還沒觸到那凜然的温度,光看見那些繚繞的冰塊上的白霧,就已然夠我心寒的。
“我再沒見過比你更假惺惺的人了,你現在居然説要和他分居,讓他去找別的女人,有你在,他還怎麼去找別人?還怎麼可能去找別人?你不過是吃定他了,知道他跑不了,就像放風箏一樣,把他往外面放一放,但是線還在你手裏,他掙得了嗎?”説着,她從牀邊的屜裏拿出一張支票“這是他給我的錢,10萬塊,誰要他的錢?”
“那你應該把錢扔到他臉上去“我緩緩地説道:“在這點上他實在是辜負了你。”
“你是在看我的笑話是嗎?”我回答:“你以前也特意來看過我的笑話,你甚至找私家偵探跟蹤我然後發照片給他,他進醫院的時候你不肯告訴我,讓他對我誤解,你做那麼多事,無非是想對他志在必得,可是有一點你還不瞭解,那就是,他永遠都相信我是愛他的,他永遠都相信我不可能再去愛另一個人。”
“我和他之間的情,不是你,或者別的什麼人,可以掠奪得了的。你最多掠奪一下他的身體,而且,還不是在他清醒的時候,你以為我會介意?你以前不是對我説,他在你那裏很瘋狂嗎?那我告訴你,就算他真的很瘋狂,那他也只是在發而已,他對我從來都不會那麼做,因為我是他的愛人,我不是他的慾對象。”説完這些話,我彷彿看到那束黃玫瑰被撕扯的紛紛揚揚,嬌黃的花蕊零落地落了一地,被我和她共同踐踏的不堪一顧。我想過會我要問一下小白,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花,它的花語叫做“怨懟。”回到家,心裏説不出的鬱結難平,我想對稱美人一定也很壓抑,她是壓抑的太久太久了,找不到人説她內心真正想説的話,所以只好説給我聽。她只能説給她的敵人聽,因為某些受,也惟有敵人,有時候是比朋友更能瞭解與同身受的。
這世上最反諷最寂寞最悲愴的事,莫過於此。
一個人獨自坐了一會,白夜打電話給我,他正在樓下小白那裏,問我下去坐坐嗎。
我説好。自從那次被喬愉“逐客”之後,他再也沒來我這裏聊過天“喬愉有時候很孩子氣,這和他平時的一貫作風很不符合。”我解釋説。
“可你並不討厭和我聊天,對嗎,傻孩子。”
“不討厭,”我説“作為朋友,你幾乎是最好的。”他點點頭:“我還以為,你看到我,也許就不會再理我了。這樣很好。”我説:“我從來都沒恨過你,因為我以前也曾是那麼地愛你。”白夜聽了,用他那臘的煙嘴裝上煙,然後慢慢點上,一股清甜的味道就在房裏逐漸瀰漫開來,暮微薄,煙霧離,這樣的覺有點像一部久遠的懷舊電影,有點古老,有點温暖,有點嫺靜,帶着歲月的氣息穿越而出,很美好。
“6年前,你對我説”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氣氛裏和他重提往事,或許,往事的氣氛就是這樣的温存,靜謐與帶點離?
“那時侯你對我説,你才26歲,以後有的是機會生孩子,6年過去了,我想告訴你,我已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再也不能生了。今天有個比我小近10歲的女孩子對我説,你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我的心,就像被人了一刀一樣,好難受。”
“對不起。
“白夜過來憐惜地撫着我的肩膀“真的對不起,乖孩子,是我欠你的。”
“我一直在想,那時侯,如果我堅持,你會讓我生嗎?”
“會的。如果你再堅持,我一定會的。”白夜認真地答道:“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許就不可能再嫁給喬愉了。”
“重新讓你選擇一次,你是要我們的孩子,還是要喬愉?”
“我要喬愉。”我不假思索地説。這個答案,讓我重新選擇一千次一萬次,我都不會更改。
“男人和孩子,你永遠都選擇了前者。所以,你是求仁得仁。”
“恩,所以我認命。”我靜靜地躺在小白買的那張歐式純白貴妃榻上,頭髮散下來,長長地拖在扶手上,白夜坐在我身邊,一邊摩撫我的長髮,一邊問“我一直想知道,你認命了,但是你也要喬愉服服帖帖五體投地地認命,你要他一生都不會再有任何微詞地認命,那麼,你會怎麼做呢?”他那雙桃花眼突然盈盈地發出鋭利和悉一切的光,那點光令我在瞬間一怔,猛地側起身來,説道:“你這老狐狸。”
“你這小狐狸。”他繼續輕輕地摩撫着我的頭髮,微笑道:“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那麼的?恩?我可不是喬愉,什麼都看不出來。”暮漸濃,天黑了一半。我和他都頓了一頓,沒有再説什麼。矇昧的黑暗中,宿命的氣息就像倒影一樣,從無盡的虛空中投出來,然後在空氣裏輕淺地瀲灩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