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無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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麪攤那盞油燈，只能發出濛昏黃光線。所以韓典隱含-凌的眉眼，咀角堅強有力的線條都看不真切。相反地使人覺得這個像鋼鐵一樣的人物，竟然甚是孤寂可憐。

李十八一手壓住韓典酒杯。道:“舉杯消愁愁更愁；現在我們有事要做。”韓典道:“有事做就好；否則我真的要被‘愁慮’壓死啦。”李十八道:“如果叫人看看你這種樣子，你猜猜看他會不會相信你就是‘千山鳥飛絕’韓典呢？”韓典苦笑道:“休説別人，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是姓韓名典。”李十八道:“你一口氣喝了三斤最烈的高梁，現在你可以拔刀連殺三十個人。但我們去找的那個人，比三個個人加起來還厲害。你想不想我帶你去找他？”韓典道:“三十人也好，三千人也好。我只須知道那人此起你如何？”李十八道:“我用一個譬喻你就明白了。假如在武功方面他此我高兩尺，也就是説他比你至少還高一尺。”韓典忽然微笑，道:“不，他比我高兩尺，甚至更多些。”李十八道:“別爭論這些不切實際的話，我們走吧，我們一共有五個地方可以找他，希望第一個地方就找到他。”韓典道:“狡免也只有三窟，他居然有五個窟之多？”李十八道:“他絕對不是免子，而是鷹隼或者虎豹。所以他有多少窟都無關重要。”xxx王淑嫺忽然驚醒。摸摸身邊被衾猶有餘温，但那個壯健如虎如牛的男人卻不見了。

她只不過剛閉一下眼睛，最多不會超過半盞熱茶。但曾熙居然忽然消失。他到那兒去了？莫非在密室外的房間？但難道他剛剛如似虎發過，卻又立刻要再找別的女人？

但使她最吃驚的忽然一陣悉歌聲傳入來——縱然不能長聚，也要長相憶。天涯海角不能忘記，我們的小秘密…

深之又深的心底，驀然湧起無名悵惘悽惶。眼角湧出淚水。為何她如此動？莫非她也有“小秘密”麼？

她抱着枕頭壓在面龐淚痕上。她只願埋首黑暗中。但她忽然到有人悄然進來，並且紗起帳。這一剎那她覺得好冷，比掉在冰窟還冷。但她並沒有縮起赤肢體，反而大大攤開，躍出無量無數的魅力誘惑…

李十八像一座冰山。

每逢在殺人行動中，他全身視聽嗅昧觸五種體覺，加上意識心靈的超物質覺，完全集中於所要捕獵對象。因此他本身便變成冰山一樣，全無一點血情的人味。

但這個隱秘温暖華麗而又明亮的房間內，沒有獵物。

於是他的眼睛開始“看見”牀上攤開四肢的女人。這具暴的體雪白滑而又曲線起伏，發出可以融化任何男人的熱力。

但她何以把面龐埋在枕頭下？她顯然因肅殺劍氣而寒傈。但何以反而攤伸展示誘人的體？

難道她強熬寒冷之故，只不過想誘惑他？

李十八把她由頭到腳小心觀察欣賞一遍。心中忽然大跳特跳。因為他無端端想起黃杏秀。不對，只不過想起那像黃杏秀的美麗女子——曾家兄媳婦王淑嫺。

但以王淑嫺的身份當然不會在這個房間，更不會在牀上。更不會一絲不掛作出這等誘惑姿勢畫面。

李十八極力使自己心跳恢復常速。也極力阻止自己伸手摸她，尤其是堅實高的房以及渾圓成的大腿。

他咽一口唾沫，告訴自己説若是繼續懷疑這個女居然是王淑嫺，遲早會得到神經衰弱症。

因為這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枕頭底下忽然傳出悶的話聲。那是她説話，聲音透過枕頭所以變得有點奇怪。

李十八側耳而聽。

她道:“剛才的歌聲是不是你？”李十八道:“是我。”女道:“你心裏真有一個人？真的不能忘記的人？”李十八道:“有一個。”女道:“你們有小秘密？只有你們兩個人才知道的小秘密？”李十八道:“我們有。”女發出嘆氣聲，肢體忽然蝽縮成一團。她顯然已不想展示身體，不想誘惑李十八，所以縮起。但這些動作和善良心意，反而增添無限誘惑魅力。

李十八一隻手向她房伸過去。

對曾熙的姬妾當然半點也不必客氣。但李十八卻懷疑自問是不是因為到她是“王淑嫺”所以才特別衝動刺？他不是想揭開此謎？

她聲音透過枕頭説道:“你走吧，你最好永遠不要再來。”李十八的手停止於空氣中，距她高聳雪白的房只有兩三寸。

短短兩三寸距離本是卑微無足道的“空間”如果超越這少許距離，相信很多很多情況會為之改變，所有的發展可能完全不同。

李十八向自己微笑一下，很有決斷毫不遲疑收回那隻手。

他狠就狠在這種地方，甚至他自己亦很欣賞這一點。他認為這才是真正有格的作風。他知道其實可以繼續伸手，可以達到慾望之滿足。

她必定不會反抗。即使是文雅禮貌一點，亦大可以先告訴她有這種慾望，在口頭上請求她同意。當然她非同意不可。因為她知道就算不同意也無法改變情況，所以她何妨乾脆同意！

但如果男人要用這種方法要利用這種情況，他本沒有“格”他很誠懇地道:“好，我走。你自己請保重…”王淑嫺只遲疑一下，迅卻丟開枕頭。她一定要警告李十八，讓他知道“五更雞”錢通的可怕陰謀。

但房間內已經寂然無人，也恢復平時的温暖。

王淑嫺雖然到無限遺憾。誠懇的話聲，堅決的行動，還有那餘味無窮的歌詞。組合成強大無比的魅力。但他長得英俊麼？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今後會不會再見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