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杜鵑啼血路茫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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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黑衣人不曾見他這樣動過，呆立片刻，反手把門關了，隨即走到桌下把油燈點着了，移了張凳子坐下，慢慢解下蒙在面上的黑布後，立即出花再那冷俊容貌。

只聽花再道:“這其中涉及一個驚世大秘密，即便是師父，也全不知情！”莫斌緘默不語，心中卻傷心透頂了。花再冷笑數聲道:“你説這塊寶玉是你家傳的，卻是言不由衷！我不怕説與你知道，這寶玉正是江湖上傳聞的‘碧寒林’，外面謠傳它是什麼武功秘籍、驚世佳人、絕代武器云云，卻不知道它原來還是打開大金國曆代皇帝所藏金銀珠寶的寶庫的‘鑰匙’！哈哈…哼！你説這‘碧寒林’是你家傳之寶，可不是對我存心欺瞞又是什麼？”莫斌並不知道這寶玉的來歷，一時語，心中雖有萬般疑問，卻不想跟他辯白。花再見他言又止的樣，便説道:“你是想問我為何知道得這般清楚？好！你可知道大金國末代皇帝是誰嗎？”莫斌點頭道:“他叫完顏承麟將軍，受禪於危難之中，一位鐵錚錚的英雄！”花再這時眼內大放異彩，動地説道:“沒錯！你既聰明過人，可猜到我是誰嗎？”他見莫斌搖了搖頭，又道，“其實我真名不叫花再，而是叫完顏興！也就是那位英雄將軍的不孝犬兒！”莫斌已猜到花再身份不同尋常，卻不想他竟然是金末帝的兒子，一時震驚得目瞪口張。

又見花再望着窗外慢慢道:“蔡州淪陷之，程大哥受我爹託付，無論如何也要將我救出蔡州，以便保留金國皇族最後一點血脈，又暗中給我‘碧寒林’的圖紙，密言‘碧寒林’已被金哀宗在南遷時失卻了，光復大金便要在此了。我卻不理會什麼皇族、碧寒林以及光復大金重任。我説我只要爹，那時爹卻狠狠地扇了我一掌。我爹最後還是難以倖免，身死報國，但此時我卻苟存而活。”莫斌還是不語。

花再繼續道:“為了逃避追兵，我不得不隱姓埋名。我被爹寄寓厚望，身負復興大金國的重任，若然不借助這‘碧寒林’中隱藏的大寶藏，憑我區區一人之力，要想復國，勢難實現。自我逃出新天那起，我便誓，即使要耗盡我一生，也找到‘碧寒林’，重新建立大金皇朝，完成我爹的遺志！”他見莫斌哀傷的樣子，還以為莫斌知道大限將至，故作哀以求自己網開一面，於是道:“本來你乖乖地拿出玉佩便好了，大家以後還是兄弟，卻又疑神疑鬼的，耍你的小聰明！這是你一手造成的，也怪不得我！此時你已知道這一切，為防‘碧寒林’的秘密，我不得不殺了你！”莫斌心如刀割，一時心灰意懶，閉目道:“好！你下手吧！”花再舉刀正要動手，忽聞窗外一聲大喝，頓背後一陣掌風颳至，一驚之餘隨即將身橫移，右手繼續往莫斌頭上砍去，而左手與來人擊來之掌相遇。卻覺那人掌勁剛強，他心下不由一突，猛地被震退幾步，乍然一望來人，頓時面煞白，對那人慢慢地説道:“師，師父…”只聽程雄英大聲喝道:“你不要再叫我師父！我程雄英沒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徒弟！”花再突然狂笑道:“我冷血無情…哈哈…沒錯！為防慎重起見，我身世以及‘碧寒林’的秘密絕不能於他人！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定當不折手段，婦人之仁難免功虧一簣，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程雄英怒喝道:“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一起殺了？”花再大聲道:“誰阻我光復大業，誰便是我之敵！”程雄英不怒反笑道:“好！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領了！”説畢，程雄英舉掌便往花再前拍去。花再豎劍相，突然劍尖一劃，前劈橫割，沿圓斜拉，竟然使出洪貫海的“沿刃解虎刀法”中的招式。

程雄英一愣，隨即斜退兩步，避開對方攻勢，右腳踏上一步，身子突然半蹲，雙掌齊。花再步法突變，雙腳分作前後，後腳一蹬，右手一轉，劍尖劃了個圓弧，猛然往程雄英頭頂劈下去。程雄英見他似是而非的使出楊氏的雙鳳刀法中的“丹鳳朝陽”一招，不由吃了一驚，雙掌擊出一半，猛然收回來，倒退兩步。心中不得不佩服花再心思之捷，過目不忘之才能，只可惜他心術不正，以致誤入歧途。

兩人在房中你來我往，拆了已有三十多招，仍不分勝敗。花再搖頭道:“青海月門的星移掌法卻輕柔婉動，姿態優美，而魚形隨的步法飄逸靈動，快捷詭異；但你體格強健，步伐穩重，勁力十足，渾厚剛猛，所以就揮不出月門武功應有的威力，本門以柔克剛的武功你是不適合練的。捨本逐末，實為不智，若不用虎嘯拳，是很難在百招內戰勝我的！來吧！我想試試自己這幾個月來苦練的功夫究竟在你虎嘯拳下能走多少招！”程雄英一聽，心下打了個突:“他雖然狂妄，但確實眼光獨到，言之有理。記得師傅曾經對我説過同樣一番話，所以師傅不強求我修煉本門武功。師傅還説，修武乃天生，若無練武慧筋及骨骼，縱使後天努力非常，也難有大成；即使學有所成，也會比一般人付出得更多，是以總會是大器晚成。後來經師傅耐心點撥，傳授我拳法用勁之道，於是我便合自身特點，這才自創了一套虎嘯拳。想不到完顏興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慧眼，一語中的，當真是青出於藍，他若走正路，假以時，必成大器。”眼見花再如此可琢璞玉，練武奇才，一旦毀於自己手中，豈不有負上天縱才之苦心，於是程雄英婉言勸道:“興兒！回頭是岸，為時未晚！你若肯改歸正，我便前事不究，準你重歸月山門下。”莫斌也從旁規勸道:“沒錯了！既然那玉佩是你的，我物歸原主也是應該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之前的所作所為。從本質上説，我們每個人的一生都由自己的心境造成的。心中有善，你就能成為一個好人；心中無善，你自然就成為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