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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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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青山新翠,淥水蕩蕩,河堤楊柳垂絲絛。

本該是新雨淋漓的季節,但是,雨遲遲未至,旱烈光其勢若夏,人羣聚集的地方令人頭暈意旋,汗夾背。

蘇州城內最大的奴役易市場人山人海,空氣裏帶着濕膩的氣味,令人心煩意亂。

易台上的奴僕們被販子一個個拉出,像牲口一樣被檢驗、吆喝、易。

台下的叫價聲此起彼伏,買主們出價買回順心合意的奴傭。

場內的喧囂熱鬧並沒有影響場內唯一一個臨時搭建的買主看台裏的兩個青年男子。

二人閒適而坐,鬧中取靜,看台外的熱鬧彷彿被一層看不見的霧紗阻隔。茶桌上的兩盞香茗氣氲繚繞,舒展葉面的新龍井幽幽清香沁人肺腑。

“大少爺,陳爺傳話過來,説是等會有好貨,一律讓您優先出價。”上官府李管家恭謹的朝左側的青年男子説道。

左側的青年男子──上官望東,身穿深青衣衫,天生一雙似笑非笑狐狸眼,眼尾漂亮的微翹,眉目間藴藏不羈本。他眉眼未抬朝右側的青年男子説道:“三弟,今天送個小禮給你,別見笑。”

“大哥抬愛,你上次送的‘小禮’真讓小弟沒齒難忘,免了吧!小弟消受不起!”被稱為三弟的男子身穿淡藍衣衫,頭戴一頂紗帽,使人無從得知其面容,言談間蕭疏俊朗之氣隱隱

“美人之恩難消受?”上官望東調侃道。

“心絃未動,難以消受。”他淡淡説道。

“你不怕未來的三弟媳怪你?”上官望東怪聲笑道。

他氣息寧靜,坐如老僧入定,不再搭理大哥。上官望東等得好生無趣,他深知三弟心,決定還是注意易台上的新貨比較有趣。

兩兄弟是上官世家四公子其中兩位。

上官世家祖居蘇州,世代經商,掌握南方經濟,富可敵國,與燕地趙家齊名,號稱北趙南上官。兩大世家擁有的財富,足以動搖一個國家的本,導致當朝皇室對兩家頗為忌憚,多采用籠絡、挑撥的手段處理兩家關係。

上官世家四公子猶如四顆明珠,照耀上官一族光明的未來。

上官大少──上官望東,二十七歲,總管上官家所有產業,商業眼光奇佳,際手腕圓滑,商場人稱“商鬼”;上官二少──上官望南,二十五歲,掌管上官家南方水路貿易,常年帶領船隊與海外往來貿易;上官三少──上官望西,二十三歲,上官家的異類,天賦稟異、聰明絕倫卻好遊山玩水,大少一直想將錢莊給他打理,但是每次他都推託過去;上官四少──上官望北,二十一歲,掌管上官家礦藏、牧場,與關外保持着良好的貿易關係。

由於,二少與四少常年在外經商,居住本家唯留大少與三少。

相較於上官大少赫赫聲名,三少顯得沈默而神秘。

沒有人見過他的樣貌,他的標誌穿着是一身淡藍衣衫和頭戴一頂紗帽。越是神秘的事物,越能引發人們的興趣。因此,圍繞上官三少的傳言大部分與揣測其外貌有關。認為醜的,説他癩蛤蟆出世;認為俊的,説他潘安再生。

不管,外界的猜測如何,上官三少依舊神秘地待在人們的記憶裏。

----其實,憑他們的身份,沒有必要出現在奴役市場,但是上官大少偏好這樣的場合。他親自挑選中意的美豔丫頭,買回上官府。並且,他出手大方,是奴役市場最受歡的老主顧。

丫頭易還未開始,上官望東等得興致大減,他無聊地找人答話“三弟啊,把你那頂礙事的帽子摘下來吧!再這樣下去,沒姑娘敢接近你了。”

“上官望東,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來這種地方。你以後讓李管家陪你,我恕不奉陪。”雖然,看不見上官望西面紗後的表情,但是,他的語調已表示出極度不悦。

上官望東哭喪着臉瞪着他。死小子,要不是擔心你落跑,我範得着為你挑選女人嗎?老三自小聰明過人,算術方面的資質無人能敵,他不打理錢莊實在對不起死去的爹孃。上官望東不由埋怨祖上留下的龐大家業,真是讓人心力瘁哪!偏偏三弟老愛往外跑,疑點也不體諒他哥哥的苦心。

“三弟,你不來,我怎麼好為你下決定?”上官望東“哀怨”地望着弟弟,明明一母所生,他的子怎麼和其它弟弟差了一大截?

面紗後面的音調依舊清冷“我從來沒有同意過你為我下的任何決定。”言下之意是你自作多情。

老狐狸上官望東如何聽不出他的話?他眼珠滴溜溜轉兩圈,眯眼笑道:“不和你爭辯,聽説今天有好貨,咱們拭目以待。”説完,他將目光調向易台,心裏仍盤算怎樣達到上官望西自願留下管理錢莊的目的。

丫頭易已經開始,上官望東始終沒有看到自己需要的貨,就在他打哈欠準備撤退時,易台上好像引發了一陣騷動,看樣子似乎是兩個丫頭與販子、買主起了爭執。

上官望東伸個懶,正想轉頭叫弟弟一道走。誰知,一向不動如山的上官望西居然飛身出座。上官望東只覺一股藍風颳過,座位空空如也。

上官望東眼睛,懷疑自己看錯,朝易台觀望一陣後,他平靜似水的臉上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今天,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嘛!

--秋燕泥緊緊拉着姐姐秋燕水的手,不知道前方等待她們是什麼樣的命運。

她看着易台下黑鴉鴉的人頭,身體輕顫,説道:“姐姐,我怕。”與秋燕泥的緊張不同,秋燕水顯得鎮定自若。她安地輕拍妹妹的頭,説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要是我們再遇上王員外那樣的主子,怎麼辦?!”秋燕泥焦慮不安地咬着紅櫻桃似的小嘴。

秋燕水打量妹妹,輕蹙黛眉。燕泥今年十六歲,梨花般嬌怯怯的明眸,細白瓷肌膚,花樣年華的身體,發育得嫋嫋娜娜,煞是人。整個人看上去彷彿嬌花初綻,這正是災難的源。

兩姐妹自小為奴,不知生身父母,相依為命。自妹妹秋燕泥發育伊始,她們的麻煩接踵而至。

第一家的主人垂涎燕泥的姿。一晚上,他潛入她們的房間,逞獸慾,幸而姐姐燕水發覺,二人奮力反抗,主人不致得逞。

不久,此事被主母得知,她逞主人外出之際,將兩姐妹轉手賣出。自此,兩人開始了不斷被賣的命運。柔順的燕泥多虧姐姐燕水保護,才勉強保住清白。

燕水一味擔心燕泥的清白,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美麗其實也非常惹人注目。只是因為她脾剛烈,主人們才把慾望之手投向好下口的燕泥,再慢慢馴服這朵風雨中盛開的鋼玫瑰。

一株開二花,姿態各異。迥異於秋燕泥花朵般的嬌怯,十七歲的秋燕水渾身洋溢初陽般的豔麗,豔中帶着不馴的野,野豔的雙眼,不馴的雙,刺着男人渴望征服的心理。

她渾然不覺自己的美麗,更能挑起男人的慾望。

秋燕水沒有自己的擔心,盡力安妹妹“放心吧,有姐姐我在!我已同劉婆婆説好,如果有買家,我們倆一定在一塊,哪也不分開。你説好不好?”燕泥得到姐姐的保證,笑得如同初綻的嬌花“好,我們哪也不分開。”她無心的笑容惹得看台下一陣騷動,無數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買主心癢難耐地望着台上嬌美的兩姐妹。甚至有人盤算將二人買回家收做小妾,一剛一柔的兩姐妹,定然有意想不到的消魂。

秋燕水注視妹妹引發的騷動,心裏無力地嘆氣。温順聽話,是奴傭應該具備的特質,但心無成府卻大大不應有。燕泥若是世家小姐,心無成府固然不錯,但她身為奴傭,會招來致命的災禍。燕水反抗不了終身為奴的命運,她只能憑己力保護唯一的妹妹,大不了與主人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唱價聲很快輪到兩姐妹。

秋燕泥聽到自己的賣身價一路飆高,潛意識裏畏怕,她緊緊縮在姐姐身後“姐姐,我怕。”秋燕水直身子,為妹妹遮擋覬覦的目光,輕聲説道:“別怕,姐姐會和你在一起的。”秋燕泥得到姐姐的保證,稍微安心,手卻握得更緊。在燕泥的心目中,姐姐就是她的保護神,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

叫價聲終於令人屏息地停止了,兩姐妹以白銀六百五十兩的高價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