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路潁川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李儒皺着眉頭看着江哲將他那份遞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眼江哲的眼神,坦蕩無疑,心中一嘆,只是心中還有芥蒂,仍是説道“某已説過,不食嗟來之食!”江哲一愣,隨即淡淡一笑,坐在李儒身邊説道“觀兄言語,也是保讀詩書之人,既然你曉得‘嗟來之食’的典故,那麼是否知曉其下文?”李儒詫異地看着江哲,猶豫着説道“某自認讀過諸般書籍,皆是言到此處,何來下文?”江哲微笑説道“嗟來之食典故出自…出自哪哲倒是忘記了…”
“…”李儒傻傻地看着江哲,心中實在無語。
“不過大意是這樣的…”江哲尷尬了下,説道“就是亂世年間,某地大荒,一個財主見路邊百姓飢餓,遂佈下粥攤接濟百姓,正巧路邊走來一個快餓死的人,那財主便喚他過來吃,言語上有些不恭,沒想到那人憤怒地説了一句…”
“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李儒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嘟嘴站在旁邊的糜貞,隨即坦然看着江哲,心中想到,想某李儒即便淪落至此,也不可落了某的一聲傲骨!嗟來之食,某不為也!
“對對對,就是這句!”江哲笑嘻嘻地説道“那財主聽了很羞愧,隨即上前道歉,但是那人終究不食,最後餓死…”
“…”李儒古怪地看了一眼江哲,淡淡説道“就是這般!”
“那麼…”江哲搖搖頭説道“前面那人不食嗟來之食,當是一身傲骨,不可不讚,那麼後面呢?某覺得既然那人已經道歉了,為何還苦苦守着心中那份執着?有意義麼?”
“意思?”李儒愣神地看着江哲,卻有期期諾諾説不出話來,是呀,既然別人已經道歉了,那就不是嗟來之食了,那…
“不對!”李儒大聲説道“你那是強詞奪理!”
“那兄便言出哲的語誤來…”江哲將米餅上的灰塵吹乾淨,咬了一口,將原本自己那份遞給李儒,笑着説道“別看它看上去很難看,其實還蠻不錯的。”一曲琴聲悠揚響起,讓李儒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又一看看着江哲真摯的眼神,李儒頓時心中一嘆,掙扎坐起,雙手接過米餅説道“先生詭辯無雙,某服了!多謝!”
“那丫頭本來是徐州大户的千金,説話少有顧慮,兄不必放在心上。”李儒點點頭,説道“某還未謝過先生救命之恩。”
“這倒是不必,我也是看你還救得活才救你的!”江哲大口咬着米餅。
“…”李儒楞了一下,隨即心中想到,這人倒是實誠,看了看手中的米餅,頓時覺肚中空空,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口咬去。
“這就對了!”江哲拍了李儒一下,差點將李儒手中的米餅都拍掉,這人還自己不覺,猶自説道“聖人不是説麼,越到艱難的時候,我們越要忍受,熬過了,那麼第二天的太陽又會重新升起…”李儒咳嗽幾聲,艱難地將被江哲嚇地卡在喉嚨處的米餅碎末嚥下“聖人不曾説過此句!”
“那是誰説的?”江哲疑惑了一下,隨即笑道“反正就是這個道理便是了!人活着就有希望嘛!”
“希望?”李儒楞楞地看着天邊,喃喃説道“某還有何希望?”江哲皺皺眉,看着這個臉上有些黑氣的書生,説道“希望就是理想,難道兄不曾有麼?”
“曾經倒是有…”李儒説了半截,淡笑説道“那先生可有理想?”
“理想?”江哲擾擾頭,忽然呵呵一笑,説道“哲幼年的理想便是找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恩,差事!娶個…”他壓低聲音,偷偷對李儒説道“娶個不漂亮但是很温柔的女子,然後結婚…成婚,生子,最後比心愛的女子早死,就是這樣了!”
“…”李儒動動嘴,心中對江哲萬分佩服,仔細打量了一下江哲,見其不像是那些俗人,隨即猶豫着問道“不…不曾對這天下有何…有何那個理想?”
“所謂是在其位則謀其政嘛!”
“哈哈哈!”李儒哈哈大笑,對江哲説道“能與先生相識,真乃儒…某之幸甚!”江哲有些小小的尷尬,急忙説道“剛才説的都是哲以前的想法,不可當真,不可當真!”此人甚是有趣!李儒笑着説道“那先生現在的想法呢?”
“現在的想法?”江哲深深了口氣,動動嘴,隨即氣勢一
,苦笑説道“養家餬口!”
“養…家餬口?”李儒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目光一掃左右,見不遠處席地坐着兩位妙齡女子,一位正在撫琴,那悠揚的琴聲便是從那裏傳來的,一位側着半邊身子,但是觀其後姿,俱是世間少有。
“好一個養家餬口!”李儒搖頭微笑“在下李賢,字顯彰!不知先生…”
“哦,某乃徐州江哲,字守義,兄喚守義便可。”江守義?李儒心中一驚,那不是司徒王允的侄婿麼?王允如此愚忠頑固之人竟然有一位如此詼諧的侄婿,當真諷刺!
半響,李儒終於將那隻米餅全數嚥下,頓時覺身體好像有力了許多,
地看了一眼江哲。
“不難吃吧,哲早就説了嘛,這米餅還是可以的…”
“守義,守義,那處有户人家,我等快快前去,換些酒菜…”陶應一邊跑來一邊喊着。
“真的?”江哲猛地站起,一拍腦袋説道“那米餅又又硬,早知道就不吃了!顯彰,快,快,我們快去…”
“…”李儒傻傻地看着江哲。
幾人駕着馬車趕向那户人家,期間李儒不停地打量江哲,臉有些古怪。
到了那户人家大門,只見大門敞開着,江哲跳下馬車上前上門。
“篤篤篤,裏面有人麼?”江哲喊道。
“何人在某府邸前喧鬧?!”裏面傳來一聲低喝。
府…府邸?江哲面容古怪地打量着這户人家,別説洛陽王老頭的府邸,就是自己在徐州的住宅也比這好幾倍啊…吱一聲,門開了,裏面一人搖搖晃晃走了出來,看着江哲説道“若是俗人,速去!若是知己,某正當厚待!”江哲奇怪地説道“何為知己?”誰知那人看了一眼江哲,失望地説道“乃是一俗人,枉費嘉起身相,速去!”説完就想關門。
江哲一睜眼睛,有些憤怒地説道“有你這樣的麼?不就是想在你這裏借個宿麼!”那人有些詫異地打量了江哲幾眼,説道“可會飲酒?”自打了洛陽,被王老頭管着,還沒喝夠過,江哲猶豫着説道“可管夠?”那人眼睛一亮,頓時喜道“嘉處別的不敢説,但是這酒…絕對夠!”隨即朝屋內喊道“志才!莫再睡了,此番不是俗人!”
“啊?”那人喊了幾句,裏面傳出一個有些茫的聲音“快…快…
接,哦,忠也來…”江哲止住拉扯自己的兩人,遲疑地問道“哲等一行五人,都管酒飯?”點二人點點頭,江哲對着馬車喊道“快快快,有人請吃飯…”兩人對視一眼,後出來的青年笑着説道“果然不是俗人!幸之!”李儒苦笑着隨着陶應等人走入,卻見江哲早就和那兩人席地而坐,碰杯喝酒了。
開門的青年看了一眼秀兒與蔡琰,眼神分毫不變,淡淡説道“後面便是廚房,你等自去整備,莫打擾了我等!”秀兒與蔡琰對視了一眼,皆步入廚房,陶應和李儒在江哲身邊坐下,糜貞嘟嘟嘴,坐在江哲與陶應中間。
“兩位是?”
“某乃先生護衞!”
“某乃先生門客!”
“咳!”江哲被酒嗆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着李儒,李儒倒是面不改。
酒過半巡,秀兒端着幾盆菜出來,輕聲説道“謝過兩位留宿妾身夫君與我等,妾身見廚房中還有一些材料,便做了一些小菜…”不想那兩人詫異地看了一眼秀兒,正説道“多謝這位夫人…”陶應與李儒挪開一個位置,讓秀兒與蔡琰坐在江哲身邊。
蔡琰看了一眼江哲,低着頭説道“妾身不會姐姐諸般手藝,不若讓妾身撫琴一曲,助諸位酒興?”隨即在得到江哲點頭便開始撫琴,頓時琴聲悠然響起,使人不由神往。
“妙!”那兩人哈哈大笑,一人嘆道“某等苦等數年,才等來先生這一妙人!今當得不醉不歸!哦,是醉了也不歸…”隨即忽然想起還有女眷,歉聲説道“兩位嫂夫人若是倦了,可到嘉客房中歇息,可以放心,已年餘沒有人住過…”糜貞聽了,坐在那裏悶悶不樂。
“奉孝所言大善!今我等拋開那諸般煩人禮數,暢飲!”秀兒看了蔡琰一眼,為江哲倒滿酒,江哲一口飲幹,説道“
!好久沒這麼喝了!”秀兒知道自家夫君酒量,倒不擔憂,只是蔡琰看了一眼江哲,臉上有些憂意。
“好!哎呀,只顧痛快,竟然忘記詢問兄之大名。”
“徐州江哲!字守義,皆呼我守義即可!”
“快!某乃姓郭名嘉!字奉孝!”
“奉孝一心免俗,然效果還是這般不佳啊!也罷,某也俗那一回,某戲忠,字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