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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安陽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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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非離和柳氏還未進芳華殿,太后便是一臉陰沉的坐在殿上,旁邊的嬤嬤正複述着她剛才聽來的話,愈講太后的臉便越是陰沉。

待那嬤嬤説完,太后帶着護指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猛地喝了一聲:“真是混賬東西!”説出這般可笑的話,居然還想讓舞兒給他們把脈?

就在此刻,夜非離便領着柳氏進了來,一見太后,便領着柳氏給太后行了禮,柳氏一臉的嬌弱,聲音輕柔:“皇祖母。”太后的神淡淡,懨懨地抬了抬手:“起吧。”夜非離滿臉喜,柳氏若扶風弱柳依偎在他的身邊,神恭恭敬敬,温婉動人,夜非離愛憐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氏,又抬頭看向太后,恨不得將柳氏懷孕的消息昭告天下。他對太后大聲道:“皇祖母,非離今是來告訴您一個喜訊的。”柳氏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地垂下眸子,夜非離道:“柳側妃她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夜非離臉上掩不住的喜悦,之前得知萱懷孕時太后心情甚好,他本以為如今太后聽見這個消息定然會很高興。

至少會在萱出了這樣的事之後,會得到些安

可,他期待的事都沒有發生。

太后緊繃着一張臉,莊嚴而肅穆,絲毫沒有半分喜,甚至比起之前臉更難看了一些,太后彷彿本就沒有看到柳氏,也沒有聽到任何話。

她看了柳氏一眼,眼波轉,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哀家有些渴了呢。”在一旁伺候的嬤嬤絲毫未動,柳氏馬上便明白了,朝太后施了禮:“皇祖母,賤妾替您倒茶吧。”太后也不説話,柳氏邁着蓮步朝她走去,臉上舒展着温柔的笑意,一派和煦賢淑,她動作輕緩,提起瓷白的茶壺替太后斟茶,然後雙手恭敬地將茶杯舉起來遞過去:“皇祖母請用茶。”太后伸手要接,那茶杯卻掉落在地上,滾落的茶水灑了滿地,杯子四分五裂,冰冷的聲音從太后的口中吐出:“放肆!”柳氏臉上出現惶恐,忙在一旁跪了下來:“皇祖母饒命!”夜非離忙上前了一步,心中卻暗暗想着柳氏這麼這般不小心,皇祖母向來威嚴,斷斷不允許小輩出現這樣的錯誤,他神緊張道:“皇祖母,柔兒是不小心的!”

“錯了就是錯了!”太后面鬱結,沉這臉道,“這套茶具是哀家最喜歡的茶具,你居然將她摔碎了?怎地這麼笨手笨腳的!”柳氏微咬着柔美的畔,晶瑩剔透的眼淚浮上眼眶,要哭不哭的樣子十分可憐,夜非離心裏一軟,忙賠笑道:“皇祖母…柔兒…”太后就瞧不得這種樣子,冷笑道:“都説柳氏在你身邊伺候時温柔可人,怎地到了哀家的芳華殿就這般,莫非是以為自己懷有身孕,便不將哀家放在眼裏?”太后眼睛一瞥看着柳氏身上穿着江南的蜀錦綢緞,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蜀錦向來珍貴,每年進貢到宮裏來也沒多少,夜非離有幸得到一匹便賞給了柳氏,她冷聲道:“萱剛沒了孩子,你一個側妃竟也不穿得素雅些,竟然這般招搖,當真是沒有教養!”柳氏只能將太后的話受着,身體劇烈地受着。

歐陽舞在後殿看着,忍不住笑出來,太后訓起人來還真有一套本事的。柳氏跪在冰冷的地上,被太后罵得本回不了嘴,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一旁的夜非離也不敢再與太后求情,臉上神難看。

太后眼睛瞥了一眼夜非離,嘆氣道:“萱這些子心情不好,你還是多顧着些萱,畢竟她才是正妃!如今她身子虛弱,你對她多上點心才是。”

“是。”夜非離想起趙萱,也覺得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一時有些語,尷尬的應道。

萱待你一心一意,如今你卻對她不問不管,若是傳出去,實在令人寒心!”夜非離又回答了一聲是,心裏頭產生了些愧疚,忍不住往殿內看了一眼,卻本沒有看到萱的影子,心中不由想到,萱是不是存心躲着自己,心裏便更不是滋味。

太后與夜非離説了好會兒話,見柳氏跪得幾乎直不起了,只説是自己身子乏了,便拂袖離進屋了。夜非離這才敢將柳氏扶起來,柳氏一被他扶起來,就撲到他的懷裏噎起來。

夜非離低聲呵斥了一句:“還在皇祖母的寢宮,你這般算是什麼,對皇祖母不滿麼?”

“柔兒不敢!”柳氏忙擦拭了眼淚與夜非離出來,到了殿門口,柳氏才想到了什麼,悄悄的拉了拉夜非離的袖子,小聲着又帶了幾分撒嬌:“非離,你為什麼不叫寧王妃給我診脈?不是説好了的嘛!”

“好了,你消停一些。”夜非離正沉浸在剛才太后的話中,便有些煩躁的打斷道。

柳氏一時愣住,再不敢多言。

太后進了後殿,便見到歐陽舞捂着嘴笑,上前拉住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可真厲害。”

“哀家在宮裏呆了這麼多年,什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哀家見得多了,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本就沒什麼本事,卻偏偏有一張口腹劍的嘴,若是不還以顏,她便會得寸進尺。”她明明是看着歐陽舞,又彷彿是説給趙萱聽的。她此時站在一旁,估計是聽到柳氏懷了孩子,低垂着頭,脊背僵硬地立着,聽到這句話之後,她是一臉地若有所思。

歐陽舞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心裏難過,她剛失去了孩子,她的丈夫卻馬上為另外一個女人懷孕而欣喜若狂,甚至從進入宮殿之後,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她一句。

歐陽舞朝着太后道:“只怕這次,她會有所消停。”

“那到未必,如今她有夜非離的寵愛,又有孩子這張王牌,只怕還會變本加厲。”太后緩緩道,“這樣的女人最可怕,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懂得爭取。她孃家沒有什麼本事,她身份又低微,可她竟也做到了側妃這個位置,若是她的孩子出生了,仗着夜非離的寵愛,只怕她的地位…”此時,萱抬起頭來,一雙温柔的眼中竟是帶着涼意涼涼:“我真傻,真的。”

萱…”眼淚從她的眼眶中一滴滴地落下來:“我把一顆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但是我得到了什麼?你説我是不是很傻。”趙萱如今身子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歐陽舞給她開的方子很好,雖然月子還沒有坐足,氣倒也不錯。她似是下定了決心,便要告辭回去。歐陽舞還要説點什麼,卻聽到趙萱道:“畢竟總要回去的,再不回去,豈不便宜了那個女人?她會哭會鬧,非離寵愛她,只怕我再不回去,什麼東西都守不住了。”歐陽舞一怔,看着有些陌生的趙萱,心裏倒是有幾分欣,太后也是點了點頭,並不強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給我的,我都要一一還給她!”歐陽舞望着趙萱堅毅的臉龐,也是有幾分贊同的,沒有誰一輩子被人保護,若是自己不強大起來,怎麼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呢。

萱離開芳華殿之後,歐陽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轉頭就看到太后在朝她招手:“舞兒,你過來。”

“是。”歐陽舞緩緩朝太后走去,便見到太后極其鄭重地將一串念珠遞給歐陽舞,“這是我特地求來,你帶在身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歐陽舞知道太后是怕她出意外,心中動,忙雙手接過,謝了太后。

在宮中,孩子被害這樣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舞兒又一次次地陷入困境,她心中惶恐:“舞兒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就是對哀家最好的謝禮了。”趙萱離去之後,歐陽舞又進入了之前的狀態,每都在等着夜重華回來,可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這段期間裏歐陽舞都沒有收到夜重華的信箋,心裏不覺越發憂心,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夜夜做噩夢,可被驚醒之後卻又記不清夢了什麼,只覺得心跳加速,有種悶悶的覺。

太后送她的念珠就放在牀頭,她從來不信這個,此時卻也忍不住將念珠放在掌心中,雙手合十,保佑夜重華在漠北一切順利。

黑暗中,念珠不知道勾住了什麼,繩子勾斷,念珠一顆顆滾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歐陽舞聽着那輕響,面發白,一夜未眠到天亮。

歐陽舞次早早地便醒過來了,令竹綠酒將念珠繫好,並不要聲張,卻發現竹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手發抖似乎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