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違命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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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震天抬了抬手道:“好,好,好!你明白這道理就行了,你明白這道理就行了,其實大爺不是不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姑娘家,而且這的確是大委曲,好了,我不再説什麼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讓你受點委曲了,只能除掉費慕書,保住這批珍寶,你是頭一功,這也等於是樁大功德,只是你要千萬小心,這幫鬍子兇殘毒辣,一翻臉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樂素馨道:“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的,馬老六他要真想碰我,那他是做夢,門二都沒有。”孫震天道:“那就好,那就好。”駱明珠道:“乾爹!對付費慕書的事兒,您跟他們是怎麼説的?”孫震天道:“他們説了,他們這趟到京裏來是怎麼個情形咱們清楚,他們只能躲在暗處,不能面,要不然的話休説讓六扇門裏的人發現,就是讓京城地面上的人發現,他們也別想在京裏多待一天,所以嘛他們讓咱們去把姓費的引出來,然後由他們下手。”駱明珠冷冷一笑道:“好好滑的一幫東西!您答應了?”孫震天一點頭道:“我當然答應,怎麼不答應?咱們引人,他們動手,算算看還是咱們划得來!手上不沾一點血腥,不傷一個人就把姓費的放倒了,這還不划算麼?”駱明珠道:“他們豈是省油的燈,您當心他們耍好滑。”孫震天倏然一笑道:“他們不是省油的燈,你乾爹又豈是省油的燈,別的我都怕,我就不怕誰跟我耍好滑,當年我出道的時候他們都還在孃胎裏呢,我過的橋比他們走的路都多,我怕他們耍好滑?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睡去吧,這件事自有我跟繼承去辦,你們用不着心,只管安心睡去就是。”驗明珠沒再説話,跟樂素馨雙雙站了起來。
一陣異響驚醒了費獨行,這陣異響儘管很輕微,但卻難以瞞過功夫好、人機警的費獨行。
費獨行醒了,但他躺在牀上沒動。
窗户上出現了一個無限美好的身影,費獨行一眼便認出那是白雲芳。
白雲芳這時候跑到這兒來幹什麼?費獨行剛一怔,那無限美好的身影在窗户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一閃就不見了。
這是什麼意思?費獨行只想了一想,馬上就明白了,當即披衣下牀開開門走了出去!
外頭的夜很寧靜,他沒看見白雲芳,沉了一下之後,他帶上門往前行去!
老遠便見白雲芳屋裏燈亮着,他剛走近,白雲芳在裏頭説了話:“我等着你呢,進來吧!”費獨行推門走了進去,白雲芳坐在燈下,几上還擺着兩杯熱茶,她含笑説道:“吵了你的覺了,不會怪我吧?”費獨行走過去坐了下來,道:“敲了敲窗户就走,姑娘就那麼有把握我準醒?”白雲芳笑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的行動絕瞞不過你!我剛到你屋前你就醒了,窗户前現身,讓你知道是我,然後再敲敲窗户,這還不夠麼?”費獨行道:“錯非我認出了姑娘的身影,我會給姑娘一暗器。”白雲芳道:“不會的,我知道你一定認得出是我,事實證明我並沒有料錯,這一點讓我到很安!”費獨行目光一凝。
白雲芳道:“你對我的身影很,我還不該到安麼?”費獨行道:“説句話姑娘可別在意,倒不是我對姑娘的身影很,而是這‘中堂府’裏找不出第二個會武的女人。”白雲芳眨動了一下美目道:“對你!我從不隱瞞我心裏所想的,你該這樣對我麼?”費獨行心頭一震,道:“姑娘!別忘了你是‘神州七俠’的傳人,而你也該知道我在‘神州七俠’眼裏是個怎麼樣的人。”白雲芳道:“我只知道、也只問你在我眼裏是個怎麼樣的人。”費獨行道:“事實上我進了‘中堂府’以後,有些事情姑娘是清楚的。”白雲芳道:“我清楚,我也計較,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怎麼辦?”費獨行沉默了,但旋即道:“姑娘深夜不睡,把我找到這兒來就是為了這些麼?”白雲芳道:“難道你認為不值?”費獨行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來得太突然。”白雲芳道:“對你也許是突然了些,可是對我卻已經來了很久了,只不過我一直沒提罷了。”費獨行道:“姑娘認為今夜是時候?”
“不!’它雲芳道:“今夜只是説到這兒了,我順便提一提。”費獨行道:“我沒想到…”白雲芳道:“難道你心裏一點都沒有?”費獨行道:“對於這種事,我已經寒心了,而且我知道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將來會是個怎麼樣的情形。”白雲芳道:“據我所知道的,你並沒有對這種事寒心!”費獨行道:“姑娘!那不是情,裏頭也沒有情,而且她跟姑娘你不同,對她,我不必負責任。”白雲芳道:“要是我能不計較你説的這些呢?”資獨行倏然笑道:“姑娘願意把塊往我嘴裏送,我又何樂而不受?”白雲芳突然也笑了,她抬皓腕輕理雲鬢,道:“我沒想到今兒晚上我會説那麼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真心真意,你要跟我一樣,那就不用再説什麼,要不然的話你就全當我沒説這些話。”費獨行沒説話,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消息要告訴我?”白雲芳笑笑説道:“你倒有自信的,我告訴你兩件事兒,頭一件,我師爺跟我幾位師叔他們已經到了,第二件,‘齊天大聖’孫震天師徒,另外還有一男二女今兒晚上跑到那座土地廟去跟那些人見了面,而且那些人的主力也已經到了!”費獨行聽直了眼,叫道:“怎麼説,孫震天他們跑去跟那些人見了面…”白雲芳道:“世上有些事兒真讓人費解,我兩位師哥還看見那兩個女的陪着馬老六在‘土地廟’後一個小院子裏説話,當然!這兩個女的是有用意的,不過孫震天要跟他們聯起手來對付你,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費獨行詫聲説道:“有這種事,那兩個女的是什麼樣…”白雲芳道:“聽我兩位師哥説,長得都很美,一個叫駱明珠,一個叫樂素馨。”費獨行臉變了,但是在剎那間他又恢復了正常,他搖搖頭道:“誠如姑娘所説,世上有些事真讓人費清,尤其是一些被稱為俠義的人做的事,看起來孫震天為了對付我,所下的賭注是太大了,周瑜打黃蓋,有人要打,有人願挨,那也只有由他去了。”白雲芳道:“你要小心!我師父他們已經到了,關外那些人的主力也已經到了,這兩方面都不會等待太久的!”費獨行道:“謝謝姑娘,我自會小心的,在這兒有一點我希望姑娘能做到,姑娘的師門把令符給姑娘執掌,那表示姑娘的師門對姑娘十分器重,姑娘絕不可辜負自己的師門。”白雲芳道:“謝謝你提醒我,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我沒有旁的事了…”費獨行站了起來,道:“姑娘!我永遠。”他轉身要走!
“慢着!”白雲芳道:“還有件事兒,我差點給忘了。”費獨行回過了身。
白雲芳接着説道:“近幾天來另有幾撥江湖人物到了京裏,看上去都陌生,不知道他們來自何處,他們的行動也頗神秘,有幾個曾經去過‘香車衚衕’,你看他們是不是跟胡三有關係?”
“可能!”費獨行雙眉微微一揚,笑道:“‘北京城’本就卧虎藏龍,如今又加上八方風雨齊會,看來今後是要好好熱鬧一陣子了。”白雲芳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這個眾矢之的,一點也不擔心?”費獨行一笑説道:“擔心有什麼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我給他們磕頭去,他們也饒不了我,是不?我回去了,姑娘不信可以隨時跑到我那兒去看看,我準是一覺到天亮。”他走了,白雲芳沒留他,也沒再説什麼。
白雲芳的師兄們既然隱身左近聽見了馬老六跟駱、樂二女的談話,那麼他們就該知道馬老六他們要的那樣東西是什麼,但卻沒聽見白雲芳告訴費獨行,不知道為什麼。
費獨行説他能一覺到天亮!其實天知道,這後半夜他本沒能閤眼,他倒不是怕什麼,而是因為白雲芳的那些話!
聽不見費獨行的步履聲了,白雲芳抬手熄了燈,快步往裏去了!
轉眼工夫之後,一條無限美好的黑影翻出了後窗,足未沾地,輕盈美妙地掠出了“中堂府”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裏!
“北京城”裏夜寂靜,大街上、小衚衕裏,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很難看見一個人影,而且十家有九家都熄了燈,很難得有一兩家還綠着燈的。
這一家就是那很難得還亮着燈的一兩家中的一家!
這一家,小小的四合院,上房屋裏燈火通明,院子小,屋子自然也大不到那兒去,上房屋裏坐了那麼多人,顯得有點擠。
那間燈火通明的上房屋裏共有十幾個人,七個坐着,其他的人都站着。
坐着的七個人當中有五個是老頭兒,另兩個一個是中年文上打扮的中年人,一個是個長得既像“水灘傳”裏的時遷,又像“三盜九龍杯”的楊香武的中年瘦漢子。那五個老頭兒之中有兩個打扮像教書先生,一個老和尚,一個老道,一個竟是個蓬頭垢面的老叫花!
兩個打扮像教書先生的老頭兒之一,一個穿青衫,一個穿黑衣,穿青衫的那位長眉鳳目,相貌清瘦,神單釺,穿黑衣的那位股塗得像鍋底,濃眉大眼像極了黑虎趙玄壇。
站着的則都是年輕人了,一個個氣宇軒昂,英武人,最大的不過三十出頭,最小的也在甘上下。
一間屋擠那麼多人,但卻鴉雀無聲,寂靜異常,沒一個人説話!
七個坐着的臉都異常凝重!
站着的那些個年輕人則一個個顯得都很不安。
突然!坐着的七個,兩眼裏都有兩道寒光一閃,那老叫花輕吁了一口氣、開了口:“可來了,真能讓人等啊!”一陣帶着蘭席異香的微風飄過,上房屋的燈光一暗復明,再看時,上房屋裏多了個人,一身黑夜行衣,黑紗包頭,外罩一件黑風憋,人的英氣中帶着嫵媚,身材美、人更美。
是白雲芳,她一矮嬌軀跪了下去!道:“雲勞給師父跟六位叔叔請安。”
“哎呀!寶貝兒。”老叫花咧嘴帶笑道:“這是哪一套,全讓你師父教膩入了,起來,起來,讓五叔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他手中打狗一遞,硬把白雲芳一個嬌軀挑了起來,白雲芳趁勢擰身走了過去!
老叫花伸手抓住了她“噴”、“噴”!有聲地道:“曖,曖!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咱們姑娘是越來越標緻,越來越美了,想當年五叔每見面非要親一個不可,如今是個眼看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不能親了…”敬陪末座那個長得像“楊香武”的瘦漢子道:“本來就是,也不怕你那蓬滴滿了油汁酒的髒鬍子紮了人家姑娘的臉蛋兒。”坐着的幾位都笑了。
白雲芳也笑了。
那黑臉黑衣老者輕咳一聲道:“雲芳!你怎麼到現在才來?”白雲芳忙回道:“有點事兒耽擱了,讓您幾位久等了。”老叫花衝黑臉黑衣老者一瞪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見面就問罪,孩子這不是來了麼,你要知道,孩子走路來的,她沒長翅膀不會飛。”黑臉黑衣老者抬手一指老叫花,望着坐着的幾位道:“你們聽聽,護哪有這樣護法的,我説什麼了,我只不過是問問。”瘦漢子乾咳一聲道:“二哥説得是,剛才我也一肚子不痛快老叫花霍地轉過臉來道:“老七!你那不痛快在哪兒?”瘦漢子一咧嘴道:“沒了,看見姑娘沒了一半兒,另一半讓五哥你這一嚇全嚇跑了。”坐着的幾位又笑了。
老叫花哼了一聲,道:“諒你那不痛快,也不敢不跑。”那長眉鳳目,相貌清瘦的青衫老者輕咳一聲道:“雲芳現在的處境不方便,她不能在外頭待太久,咱們還是談正經的吧,雲芳!聽説如今為對付費慕書而趕到京裏來的各路人物不在少數?”白雲芳神情一肅道:“是的!師父,都是哪些路上的人物,想必幾位師哥已稟報過了。”青衫老者微一點頭道:“外頭的情形,你幾位師哥都已經很詳盡的稟報過了,不過裏頭的情形他們卻不清楚…”白雲芳道:“裏頭還是老樣子,並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黑臉黑衣老者道:“自從費慕書來了之後,那賊可是如虎添了翼,而且爪牙也更利了。”白雲芳道:“二叔!那對咱們不是有益無損麼?”在座的七位都為之一怔,黑臉黑衣老者詫異地看了白雲芳一眼道:“雲芳!你這話什麼意思?”白雲芳道:“二叔!雲芳説的是實情實話,您幾位所以派雲芳混進和神府,為的是助和坤作惡,對內:讓和坤的勢力逐漸擴大,一天天的敗壞朝政,對外,讓和坤的作為變本加厲,以起民間萬丈怒濤,而費慕書的來到,正如二叔您剛才所説,和坤如虎添翼,爪牙更形鋭利,這不是正合咱們的心意麼?這不是對咱們有益無損麼?”黑臉黑衣老者聽惑了,轉望青衫老者道:“大哥!這…”老叫花一點頭道:“對!孩子説的對,説的是理,咱們暫時不該動費慕書!”青衫老者望着白雲芳道:“雲芳!恐怕你誤會了我跟你六位叔叔的初衷了。”白雲芳道:“雲芳誤會您跟六位叔叔的初衷了?您請明示?”青衫老者微一點頭道:“你剛才説得不錯,我跟你六位叔叔讓你混進和坤府去,為的就是假和坤之手扼斷滿虜的命脈,摧毀愛新覺羅氏王朝,但是和賊的動向咱們必須能加以控制,也就是説今天咱們讓他害甲,絕不能讓他害了乙,而費慕書的投靠和神,勢將讓咱們難以控制和坤,所以咱們必須除去他,你明白了麼?”老叫花又點了頭,道:“嗯!對,對,對!聽大哥這麼一説,費慕書還是該除,費慕書還是該除的。”白雲芳並不苟同,道:“雲芳明白了,無如雲芳還是認為咱們不該動費慕書!”老叫花為之一怔!抬眼望向白雲芳。
育孩老者也為之微微一愕,道:“雲芳!這又為了什麼?”白雲芳道:“別人不清楚,也可以説這麼多年來江湖上一直誤會了費慕書,雲芳跟他相處這麼多子以來,雲芳明白了,雲芳不敢説他是一個真正的俠義英豪,一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但云芳絕不認為他是一個只知殺人越貨的響馬,雲芳雖不清楚他有什麼俠跡,但至少他的作為仰不愧、俯不作,他只默默地做他該做的,從不計較世情之譭譽褒貶…”屋裏的每一個人都聽徵了,都聽直了眼。
難怪!誰會想到白雲芳會説出這麼一番話來?
“住口!”突然黑臉黑衣老者拍了座椅扶手,喝道:“雲芳,你是怎麼了?”白雲芳毅然説道:“二叔!雲芳沒什麼,雲芳只是把所發現的從實稟知您幾位,以免咱們做錯了事後悔莫及。”黑瞼黑衣老者道:“費慕書在江湖上的作為人所共知…”
“不錯,二叔!”白雲芳道:“有關費慕書在江湖上的作為,雲芳也聽説過不少,不過那只是聽説,咱們之中誰也沒親眼見過。”黑臉黑衣老者喚怒道:“簡直是胡説,江湖上這麼多人,誰也跟他沒仇沒怨,難道還會無中生有,血口相噴?”白雲芳揚起了一雙柳眉,道:“二叔!江湖上不乏卑鄙險惡小人,只為一已之利害而無中生有,血口噴人的事不是沒有,一句虛育假話多説幾遍,多傳幾個人就能成為真的,眾口可以針金,舌可以殺人…”黑臉黑衣老者道:“越説越不像話了,江湖上都説…好吧,咱們姑且不提江湖上怎麼説,幾年前他為一個女人殺人,如今又殺人越獄這總是真的。”白雲芳道:“二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錯,費慕書幾年前確的一個女人殺過人,但這只是小疵,不能因為這一點小疵論定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至於殺人越獄,滿虜的作為您不是不知道,他們本就該殺…”黑臉黑衣老者猛一拍座椅扶手道:“胡説!你這簡直是強詞奪理。”白雲芳道:“二叔!雲芳不敢,設若滿虜不該殺,咱們多少年來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黑臉黑衣老者然變,霍地站了起來,怒喝説道:“你敢跟我頂嘴。”白雲芳不屈的道:“二叔!雲芳不敢,雲芳只是以事論事!”青衫老者喝道:“大膽!還不住嘴,長輩們一向器重你,疼愛你,但絕不是嬌寵慣縱讓你目無尊長,還不給你二叔賂罪!”白雲芳道:“師父!您老人家在座,雲芳的態度糧口氣何曾有一點不敬…”青衫老者雙眉為之一聳。
老叫花突然站了起來道:“大哥!您先別生氣,讓我來説一句公平話,雲芳説的話跟二哥説的話固然有所衝突,但那卻不能叫頂噴,二哥説的是多年來江湖上的説法,是理,雲芳説的是她自己的所見,也是理,為什麼做長輩的能説理,做晚輩的就不能説理,咱們教徒弟一向是教他們明是非、辨善惡,是直就是直,刀架在脖子上也是直,是曲就是曲,刀架在脖子上還是曲,這是一向咱們教他們的,雲苦又有什麼錯?咱們弟兄幾個所以把今符由她執掌,就是因為她是個掛帥的材料,難道説如今咱們連這一點都信不過她麼?”黑臉黑衣老者兩眼暴睜道:“老五,你…”
“阿彌陀佛。”那老和尚站了起來,合十説道:“二哥暫息雷霆,五弟説的是理。”黑瞼黑衣老者一點頭道;“好吧!他們這一老一少説的是理,那麼讓我來問問雲芳,費慕書既是這麼個人物,但他為什麼投靠和啤?”白雲芳道:“二叔!雲芳不也在和坤府當差麼?”黑臉黑衣老者道:“他怎麼能跟咱們比,咱們是別有用意,另有所圖。”白雲芳道:“焉知費慕書不也是別有用意,另有所圖。”黑臉黑衣老者冷笑説道:“要説費幕書也是別有用意,另有所圖,就是出西山我也不信。”白雲芳道:“那是您有偏見了。”黑臉黑衣老者一怔叫道:“怎麼説,我有偏見?我跟他費慕書無怨無仇,我對他有什麼偏見。你説我對他有偏見,你倒説説看,費慕書到底做過什麼讓人家翹起拇指説好的?”白雲芳道:“二叔!世間默默行善不為人知的大有人在。”黑臉黑衣老者道:“不錯!世間默默行善不為人知的的確大有人在,但所謂不為人知並不是真不為人知,至少那些受惠者應該知道,我試問,誰…”
“二叔!”白雲芳道:“我説不出來,因為我本不知道費慕書都做過什麼讓人稱道的事,世上並不是沒有默默行善真正不為人知的,就連那些受惠者也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善事。”黑臉黑衣老者道:“這麼説你所以認為咱們不該動費慕書,只是憑着你這幾天來的觀察?”白雲芳道:“是的,二叔!我認為這已經很夠了,也比江湖上人云亦云的傳説可靠。”黑臉黑衣老者冷笑搖頭,道:“你跟費幕書認識才幾天…”白雲芳雙眉一揚道:“二叔!他知道我是您七位的傳人,由是他也一定知道我絕不會當真在和神府當差,但是他不動聲,而且幾次能傷幾位師哥,他都手下留了情,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又為了什麼?”此言一出,坐着的幾位全變站起,青衫老者震聲説道:“怎麼説,雲芳,他已經知道你是我們七個的傳人?”白雲芳點頭説道:“是的,師父!”青衫老者頭上突然見了汗,道:“蒼天佑我,別讓我們幾個這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瘦漢子也吃驚叫道:“雲芳!他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白雲芳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多知多曉,閲歷豐富。”黑臉黑衣老者突然一聲冷笑道:“這就是了,他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所作所為自不敢太以過份,甚至有可能會裝作一番,別的都不提,只衝這一點咱們也不能留着他。”白雲苦口齒啓動了一下,旋即轉望青被老者:“師父!您怎麼都?”青衫老者神情凝重,沒説話!
白雲芳突然跪了下去,道:“雲芳斗膽,萬請您老人家…”青衫老者突然冰冷説道:“雲芳!別的什麼都可以不提,但這一點…我寧可錯殺一百,負疚一輩子,也絕不能讓這麼多年來的心血白費,使匡復大業毀於一旦。”白雲芳道:“師父!他不會…”青衫老者道:“他現在或許不會,可是誰又能預料將來。”白雲芳抬起了頭。
青衫老者一擺手道:“你不用再説什麼了,我心意已決,大小輕重你該分得清。”白雲芳嬌靨變了,低下了頭!道:“既是這樣,請您容雲芳出令符。”白雲芳這句話聽得屋裏這些人臉都為之一變。
青衫老者卻為之一怔,顯然他絕沒想到白雲芳會説出這種話來!他道:“你怎麼説,雲芳?”白雲芳沒有一丁點遲疑,道:“請您穿雲芳出令符。”青衫老者的臉也變了。
老叫花一臉震驚,忙道:“雲芳!你…”瘦漢子道:“雲芳!你怎麼能這樣…”黑臉黑衣老者怒笑説道:“好哇!你師父把你從小拉拔大,調教你十幾二十年,甚至把我們幾個的令符都給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青衫老者抬手攔住了黑臉黑衣老者的話頭,鬚髮皆動,道:“雲芳!你這意思可是不願領導這次行動?”白雲芳道:“雲芳不能也不敢讓您七位老人家做錯事,殺錯人。”黑臉黑衣老者怒説道:“我們七個平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這麼分不出大小輕重?”青衫老者道:“你可知道你這是違抗師命?”白雲芳道:“雲芳知道。”青衫老者一襲青衫無風自動,道:“你可知道違抗師命就是背叛師門。”一名英武壯漢子上前一步躬身説道:“大師伯!小師妹只是一時糊塗,您讓我們幾個勸勸她。”老叫花道:“大奎説的對,大哥,這樣吧,讓我來勸勸她。”白雲芳低着頭道:“五叔!三師哥,謝謝您二位的好意,不是雲芳斗膽抗命,也不是雲芳罔顧幾位老人家撫養調教之思,實在是咱們不該…”青衫老者冷然説道:“你不要再説了,我剛才説過,我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能讓多少年的心血白費,使匡復大業毀於一旦,我心意已決,任何人也改變不了,要我收回成命那辦不到,你要是認為你對,你只管出令符就是。”老叫花忙道:“大哥…”他這裏剛一聲大哥,白雲芳那裏已然從懷裏取出一面只有半個巴掌大,黑忽忽的牌子,雙手呈到青衫老者面前。
老叫花廖自大叫:“雲芳…”他叫遲了,青衫老者已伸手把那面牌子接了過去,只見他臉煞白,只聽他顫聲説道:“從現在起,我把白雲芳逐出本門…”老和尚一步上前,震聲説道:“大哥…”青衫老者風目猛睜,威稜暴,厲聲説道:“國有國法,門有門規,你們哪個敢不聽我的?”老和尚神情一凜,低頭退後。
青衫老者接着説道:“白雲芳已為本門所逐,理應追回本門武功。”他抬手一指向着白雲芳點了過去。
老叫花機伶暴顫,大叫説道:“大哥留情!”他閃身撲到,右掌揮出硬截青衫老者這一指,左手打狗向着白雲芳一挑,暴喝説道:“雲芳!你還不給我滾!”白雲芳一個嬌軀應勢翻了出去!直落在了院子裏,她一個滾翻跪倒在地,磕頭説道:“謝您幾位撫養調教之恩。”她騰身又起,破空去。
上房屋裏!老叫花跪倒在地,顫聲説道:“大哥!您罰老五吧。”青衫老者一跺腳!鋪地花磚碎了好幾塊,只聽他道:“你!你!到了這時候你還護着她。”轉身行進了左邊屋裏!老叫花跪着沒動!
滿屋子人,年輕一輩的個個低頭!老一輩的則人人面無表情。
屋子裏剎時一片靜寂,靜得隱隱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