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錢與淚和男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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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顛峯所謂的“腦中模擬”是基本中的基本功。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把二十四路鞭法在星期二的決鬥前都練，所以很乾脆地放棄了後十四招，在腦中模擬起前十招鞭法要在哪種戰況下施展。當然這鞭法的鍛鍊順序本來就和施展順序大致契合，因為剛開始的招式自然較為簡潔、不花俏，施展時破綻小，適合做為起手進攻之用──例如説第一招自己取名為“蟠蛇吐信”的第一招；越到後面的各招雖然擁有更容易擊中對手、更具威力等等的特，相對的施展失敗時的破綻也就較大。

“老大！”響起了和前天晚上相似的敲玻璃聲，楊顛峯臉帶訝異地打開了窗户。

妖威特多滿臉風地拿着羊皮卷飛了進來，説:“怎麼樣？我辦事效率很高吧？請看！中文版。”

“真厲害！”楊顛峯誇了他一句:“才兩天，我以為你連來回的時間都不夠。”

“老大你太小看我了，蝗蟲都可以持續飛行五千公里以上，何況我比蝗蟲高等多了。”威特多拍着脯説道。

“比蝗蟲高等有什麼好得意的啊？”暗笑中楊顛峯攤開了羊皮卷，果然是中文版，密密麻麻地記載着大會的詳細規定:“本大會以選出力量、捷及武技超凡的勇者為目的，故不鼓勵以取巧的方式取勝，此乃本大會的基本神。”楊顛峯念道:“可自備武器，但以鋭器和鈍器為限，提供額外能源加成的武器如火器、藴含法力的法杖、出暗器的機簧──用戰鬥者自己的力量發出的暗器不在此限──都不準使用。關於武器，如有疑義，付大會裁判團裁決；參賽者可預先將武器防具由裁判團檢查，便可知是否符合規定。”他抬起頭問威特多説:“多多啊！照這大會規定，召喚術、向神魔祈禱獲得的法術威力呢？都不能使用嗎？因為這些都不是參賽者本身的能量啊！雖然我是沒見過真的魔法師或召喚師之類的。”

“是啊！不能使用。”威特多説:“而且很少法師不使用法具或術材，而法具或術材中能通過檢驗的少之又少，所以這個比武大會對參賽的法師而言是很吃虧的。雖然歷屆還是有法師參賽，可是幾乎都拿不到好成績。”楊顛峯點點頭，繼續讀下去。有關於大會將選出前三名為勇者候補，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鍛鍊在最後試煉中選出真勇者，勇者及候補勇者們有義務幫忙尋找失落的魔法水晶等等的規定，和威特多以前所説的相同，楊顛峯大致看過。接下來是報酬的部分。

“本大會預定選出一千名的參賽者，以改良型的單淘汰賽制進行。一場都未獲勝的參賽者可以獲得一枚金幣的車馬費，每勝一場可以得到約為加倍的賞金，優勝者必須連勝十場，可以得到一千枚金幣。準優勝則是五百枚。

“被參加決賽的兩名選手打敗的選手，可以選擇參加敗部賽程。敗部冠軍即為第三名勇者候補。但是關於獎金的計算方式，除了和第一循環相同的部分之外，除了敗部冠軍的獎金固定為五百枚，其他參加敗部賽的選手所領取的獎金以兩百五十枚為上限…”楊顛峯念着念着，又抬起頭對妖男孩問道:“説了半天，那個金幣一枚值多少錢？”

“…手機借我一下，我要查詢現在的金價。”威特多説。

他用手掌在手機上按來按去──楊顛峯實在很想告訴他直接問手機也可以──，又用了計算機功能，過了半晌才説:“金價又跌了啊！摺合新台幣一千九百九十七塊。”

“也就是將近兩千元。”楊顛峯漫不經心地説:“優勝者的獎金是一千枚金幣，那就是兩百萬元…兩百萬啊！”他跳起來，説:“真不少耶！”

“要拿這兩百萬可沒這麼容易哩！”威特多笑着説。

“我知道！不過──”楊顛峯興奮地説:“勝一場多兩千元，勝兩場獎金就是八千元，這還蠻好賺的耶！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全力求勝！”

“…”妖男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楊顛峯瞪了威特多一眼，道:“你鄙視我？反正我就是愛錢，怎樣？”

“不不，愛錢是人的天，有什麼鄙視可言，何況我巴不得希望老大獲勝；勝越多場越好。只是我早知道獎金可以讓老大燃起鬥志的話，就早説出來了。”威特多抓着頭説。

“那你為什麼不早説出來？”楊顛峯問道。

威特多尷尬地笑着説:“也許是因為知道老大一定會問一枚金幣到底值多少錢，可是我又懶得算，所以就…”楊顛峯皺着眉頭説:“這樣説起來，辦這個比賽你們國家要花掉不少錢啊！”

“是啊是啊！”威特多説:“每次要花將近一萬枚金幣，也就是兩千萬新台幣。能夠阻止四百年一次魔王復活的危機，這算是便宜的了。”

“那個魔王到底有多恐怖？”楊顛峯再詳讀了一遍，沒什麼疑點便籤上了名。

“誰知道？”威特多聳聳肩説:“雖然有古籍描寫魔王有多麼多麼驚人的威力，可是牠已經被封印了幾千年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所以或許並沒有那麼誇張也説不定。不過證諸隨着封印力量減弱漸次復活的，越來越強的可怕魔物羣，就絕不會有人想任魔王復活再找他拍照留念了。”

“欸！難道都不會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故意在封印過程中搗蛋？”楊顛峯説。

威特多起膛，得意地説:“這種小事用不着擔心，不勝正啊！”楊顛峯卻不由得疑惑起來。不勝正只是一種口號罷了，以有限的時間而言，在人類的片段歷史中正不勝的例子太多了。是什麼力量在促使重新封印的儀式一再順利完成？

“話説回來…或許就是因為封印了這個‘魔王’，人類的數量才會膨脹到至今失控的地步。那麼現在地球的亂象，就得靠解開這個封印來修正了。”楊顛峯胡思亂想着。

星期六早晨。楊顛峯照常早起在屋頂練鞭，而且由於有着決鬥的約定，練起來當然加倍起勁。不過，也因此，更深刻地受到“不能發出聲音”的壞處。

“還是得另找一個地方練鞭。”楊顛峯抱怨道:“早晨哪裏都不行的話，就選擇晚上練吧！在《拳兒》當中，主角也是在晚上去公園撞見別人練武術的場面，才邂逅了宿命的敵手的。”説到宿命的敵手，楊顛峯不由得想起了名叫巫厚德的男孩。但是隱約覺得對方提出的“決鬥”要求並不含有惡意，所以應該稱不上是什麼宿敵吧！

“為什麼非有宿敵不可呢？”楊顛峯想着想着出了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這地球是這麼的和平。”他回到房間翻了翻地圖冊。大台北地區公園當然不少，不過要找到適當的地點就不容易。楊顛峯想起自己進入“光之門”──也就是通往史烏基猶聯絡艇的傳送門──的那個大公園。在那裏早晨或白天或許人很多，不過到了晚上就有許多十分靜僻的角落，因為地處山而且佔地又大的關係。

“對啊！沒有必要限制自己只能在早上練習。”楊顛峯皺着眉頭心想:“但是星期一、三、五要去接伊東華的話，回到家再去那公園肯定來不及，爸媽也不會答應。或者一星期中有四天去那兒練，另外三天就早起在屋頂上練？

“這當然是行不通的，星期四晚上在公園練過後，星期五早起在屋頂上練，就算是烏德薩也會累啊！”楊顛峯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只好暫時闔上地圖冊，翻開了課本開始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