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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自君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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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還在考慮。”楊顛峯認真地回答道:“例如説,可以接送你上下學。”

“…我可沒有答應。”伊東華説。

“那當然囉!我又還沒問。”楊顛峯説。

“…”伊東華猶豫了好久,才説:“你白費力氣了,你連問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今天會直接回家?事實上,我今天的確不打算直接回家,還要先去另一個地方,而且不希望你跟來。”

“…哦。”楊顛峯垂下頭氣地説。

門開了,伊東華匆匆地下了車,楊顛峯也跟着她下來。可是走近捷運站出口處時,伊東華卻停步轉過了身來,説:“你到這裏來沒別的事的話,就不要出站了,費錢。直接到對面坐回去吧!”

“我確實有點別的事。”楊顛峯抓抓頭説:“這裏我不,附近有沒有書店?”伊東華默然地瞧了他幾秒鐘,突然難得地輕輕笑了起來。

“…沒有。”她低聲説:“不過你明天晚上九點鐘可以到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去,順路可以買買書。不去也沒關係。”她轉身刷票出了捷運站。楊顛峯茫然站着,把剛剛的話在心裏重複了幾遍牢牢記住,便回頭坐上回程的電車。

在這個時段裏,不管是平時就很熱門的路線、或是平時較為冷清的路線──只是台灣的捷運,還沒能有任何一條是建在真正冷清的路線上──都不約而同地擠了滿滿一車廂的人;在這樣的車廂中罰站畢竟不是舒服的,這可以從滿滿的人們臉上幾乎都沒有笑容這點上察覺。

有兩類人例外。其中之一是不寂寞的人,很少有人會在談笑風生時還能板着一張臉吧?寂寞傷人之深,是不寂寞的人無從想像的;相對的,不寂寞的幸福正是上帝慈悲賜下的恩典──如果祂的確是唯一的,祂自己顯然並沒有這種福份。

但另一種人卻是旁若無人,只顧着傻笑的人,他們自然無暇體會捷運車廂中人擠人的折騰之處;旁人見了他們的傻笑或許有點噁心,甚至有點骨悚然;可是他自己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控制,又怎麼可能有餘力顧及他人的受?然而,這也是有福氣的人,就算他們現在身邊空無一物,他們的心靈想必是富裕充實的。

“明天晚上九點鐘的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楊顛峯邊傻笑邊想着:“現在一定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到了明晚九點,發生的事情或許沒有我所期待的那麼有趣呢!”因為心情愉快,第二天早上楊顛峯居然在四點五十五分就自然醒了過來,而且覺得神清氣、全然沒有愛睏的覺。他神抖擻地拿起鞭子和秘笈到了屋頂上,先回頭練了前面幾招,尤其反覆使了幾次尚未練的“三陽開泰”便開始嘗試新招。

這一招是先在口舞起一個鞭圈蓄勢,再以各種不同角度快速地連擊數下。筆記上説明了剛開始以三下為限,到練之後可試着提高,正常人練到七、八下已是極限,但自然有“傳説中的高手”可以連擊數十下。

“要真能辦到,還真是‘漫天鞭影往對手狂灑而去’。”楊顛峯喃喃自語道:“這招可叫做‘心花怒放’。中國字還真奧妙,‘怒’明明就是‘怒’,‘心花怒放’這種詞卻偏是用來形容喜出望外。”他反覆演練了幾回,當然是老老實實地只三鞭。不一會兒,心念一動收手轉頭望去──在鄰家屋頂瞪大眼睛瞧着的,不是席佳宜又是誰?

“你真的在練啊!”席佳宜趴在不到際高的隔牆上,睡眼惺忪地説:“我還有點不相信呢!”

“好啦,現在你相信啦!”楊顛峯得意洋洋地手説。

“…勞。”席佳宜拿出一保特瓶的開水。

“放着吧!就放在牆上。”楊顛峯拿起了替代鞭子的電線説道。

席佳宜不疑有他,還以為楊顛峯只是打算待會兒再喝,還要練幾手,就放下開水退了幾步説:“你練你的吧!我再去眯一下…”沒想到楊顛峯右臂一振,電線呼嘯而來!

女孩還來不及嚇到,電線已經把一公斤以上的八分滿保特瓶席捲而去。楊顛峯接下水瓶便立刻仰首灌了幾口,再望望驚呆的席佳宜,得意地説:“這招叫‘龍捲殘雲’,帥吧?你可以再羨慕我一點啊!如果你也要練我是可以借你看,只怕你就算想練也心有餘力不足呢!”他又喝了一口,把水瓶放在附近的牆腳,才發覺席佳宜的神情有異。

“怎麼了?”楊顛峯問道。

“…你練了多久?”席佳宜茫然問道。

“不出兩星期吧!怎麼了?”楊顛峯反問道。

席佳宜結結巴巴地説:“這…這也是改造的功效嗎?正常人就算練兩個月,也不見得能練到這種地步,你自己竟然不覺得奇怪啊!”楊顛峯聽了也頗有同,凝視着雙手説:“應該是吧!或許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嘿嘿。”他們當然不可能知道楊顛峯實際上真的已經練了兩個月。

“…呼…”席佳宜説:“我是不是應該多多提醒你注意自己不是正常人呢?”

“…還是不要好了。”楊顛峯懊惱地説:“我至少還想當半年的普通人,反正揮揮電線總不會引起第三次衝擊,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一整天伊東華﹝苗?﹞還是對楊顛峯愛理不理的模樣,楊顛峯也沒有放在心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傻笑上。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楊顛峯先搭着捷運到了市中心區崇慶南路──有名的書店街。他的目標有兩個:地圖──用來找合適的練功地點;還有氣功心法書。

地圖冊很容易買到,武學的書就沒有這麼簡單。台灣書店裏的武學書籍,大概都只堆在大型書局的冷清角落。書通常並不新,甚至有四、五0年代武打電影正免費時趕熱出的騙錢書。就算不是,出書的ㄨㄨ傳人、ㄨㄨ國術館等等,或許在武學上真有兩把刷子,可惜在書籍編排上鐵定是大外行,真要照着這種顛三倒四的書來練,實在不是輕鬆的事。

“…看來像武俠小説裏那樣撿到秘笈突然練成絕世武功的事情,都是胡吹。”楊顛峯自言自語道:“俗話説‘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雖然是強調自己得要下苦工去練,那‘師父領進門’的功課也是少不了的。”他想起前拳擊社新時的那個學長,本來想跟他打聽真正練出門道的氣功師父可以在哪裏找到,有事進來之後就忘了。最後,楊顛峯看看錶,什麼氣功心法書都沒買便離開了書局。

時候還早。楊顛峯慢慢地往崇慶南路三段的方向散步過去。早去是為了怕自己沒找到地點,但那地方並不難找。門牌對上眼後抬頭一看,那地址的所在是一棟包含雜七雜八各類公司都有的普通市區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