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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別恨萬里家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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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聽紀稹説完這句話,忽然很有將他擁入懷中,好好動。很多時候,紀都太過懂事了,懂事到了令她到慚愧。縱然她一再地申明,讓紀稹和霍去病繼續他們之間的私誼,但是在紀稹的堅持面前,這種申明竟然顯得那樣的矯情,令她再也不能説出口。在她心中,何嘗不曾為紀稹這般的堅決到一點的安,一點的竊喜?心中不斷重複的這種拷問,令她在面對紀稹時,常常有難以啓齒的覺。

“姐姐,怎麼了?”紀稹走到陳嬌的身邊,見她似乎有些心神恍惚,便説道。

“沒什麼。”陳嬌不願意紀為她擔心,忙搖頭道“對了,我聽説,明開始,你和去病就要到博望苑去教授那三位皇子和他們的伴讀武藝?”

“是啊。”紀點了點頭,説道“是陛下的命令。不過,”他低頭看了看小月關,説道“我最想教的還是我們的小月關,等他長大一點,我就把我會的都教給他。姐姐你説,好不好?”

“好。當然好。”陳嬌從紀的懷中,接過兒子,説道“只要到時候你捨得下手教訓他,我就把他給你。”這時,一直在一邊伺候的一個小宮女,捧着盛滿水的銅盆和巾帕來到紀的面前。紀將略帶薄繭的雙手放入清水中清洗,然後用巾帕在臉上和頸部擦拭了一下。然後笑着對那個宮女説道:“謝謝!”引得這宮女一陣嬌羞地離去,略帶倉促的腳步使得她差點撲倒在地。

陳嬌有些惆悵地看着那宮女遠去,這種少女懷的萌動,她還來不及體驗就接受了那屬於阿嬌的濃烈而熾熱的情。她甩了甩了頭,笑着對紀説道:“稹兒,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聽説娘送了你兩個侍婢,但不知道你心中可有喜歡的對象?”聽陳嬌提到這個話題,紀稹頓時變得有些結結巴巴起來,臉上還浮現了可疑的紅雲,他尷尬地説道:“姐姐,我不是…義母送我的那兩位,只是侍婢而已,我沒有…那個,姐姐以前不是總説我還小嗎?所以…”陳嬌將小月關給一邊的阿奴,墊了腳尖,摸了摸紀稹的頭,説道:“是啊,姐姐以前總覺得你還小。可是現在,你看,你已經比姐姐高出這麼多了!也該成家了。你看京城裏的貴公子們,除了你和霍去病,哪一個是未婚配的?”紀稹聽到此處,沉默了下來,腦中想起了回京的路上,在某個篝火旁,他也曾和霍去病談論這個話題,那時,在烈焰紅光的映照下,那人的臉呈現出一種微黃帶紅的光澤,緊抿的嘴出堅毅,他説…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話一出口,紀稹立刻從陳嬌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神

“你…”

“姐姐,這是去病説的,我,也是這麼想的。”紀稹解釋道“而且,我希望真正找到一個能夠相知相伴的人,來渡過後半生。在那之前,我不想將就,所以…”

“不想將就…”

“是啊。姐姐,所以,婚事,可以以後再談嗎?”紀稹咬了咬,説道。

“當然好。”陳嬌捉住他的手,輕輕撫摸着,説道“姐姐又不會婚,只是希望你不要心錯過好姻緣。”紀稹回陳嬌一個笑容,然後説道:“姐姐,不會錯過的。”但是他的心中卻暗暗默唸道,對不起,姐姐,雖然你是這麼希望我能找一個真正相知相許的人共度餘生,但是,我這一生,怕是辦不到了。如果有來生…

紀稹深深望了陳嬌一眼,眼中微微有些淚光。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姐姐?”陳嬌奇怪地問道。

“不,沒什麼。”紀搖了搖頭,嘴角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掩蓋了自己所有的心思,笑道“姐姐,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年輕,和我初見你的時候一樣漂亮。”陳嬌嗔視了他一眼,罵道:“貧嘴!”

“對了,姐姐知道韓墨收降渾部休屠部的事嗎?”紀稹和陳嬌笑鬧了一番,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説道。

“聽説了。我和月關還是剛從清涼殿回來的。只聽傳信之人,説了個大概。但是其中的內情卻是不甚了了。倒是兒,傳信之人説她會隨着押送二部親貴的那行人回長安。”

“是嗎?那倒好。可以早些見她了。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怎麼樣了。”紀笑道“她和小月關還沒有見過吧?”

“是啊。”陳嬌點了點頭,然後説道“其實,韓墨立了多大的功,我並不關心。你知道,陛的腦子很清醒,賞功罰過,絕不會虧了哪一個的。他會重用每一個有才者,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掌控天下人才。”

“那麼,姐姐,你擔心的是什麼?”紀稹問道。

“我擔…”陳嬌的眼神變得有些飄渺,我擔心的從來就不是徹對阿嬌對自己的心是毋庸置疑的。在做好一個帝王的前提下,他會給自己他能給的一切,但是將來呢?在他年老力衰,那絕對的自信被時光留下的衰老痕跡磨去之後…

有些力竭地閉上眼睛,陳嬌再睜開眼睛時,臉上含笑,説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啊。兒。”不能再想了,在他病重時,明明對自己説過,如果他能醒來,絕對不再卻步退縮的。

姐姐,你這是在騙我,還是説,本就是在騙你自己呢?

望着她的笑容,紀稹心中如此想道。罷了,明去了博望苑就能知道,那三人的資質…以及他們將來對姐姐的威脅了…

紀稹有些傷地看着陳嬌嬌美的容顏,心中默默説道:姐姐,你已是我在世上最後的親人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長安茂陵邑茂陵食肆“子長,這邊!”司馬遷剛踏入食肆,就被一個喊了去,他轉頭一看,卻是就任左內史的馮遂,正站在一個雅間外喚他。他輕笑着走到馮遂所在的雅間內,説道:“馮大人真是好雅興,喝茶竟然喝道茂陵食肆來了。”馮遂聳了聳肩,説道:“難得請到你這個大才子,總不能太寒酸吧?而且這食肆的茶及茶點也確實不錯。”司馬遷也不和他客氣,大大方方地坐下,拿起桌上的糕點就往嘴裏,然後説道:“我倒是忘了,你好歹做了五年的左內史,多少有點積蓄在。不似我,才做了兩三年的六百石小吏。

“馮遂聽他這故作自憐自怨的話,不由得苦笑,説道“這太史令的職位,還不是你自願去做。不然…”話説到這裏,他不得不停頓下來,畢竟若你面前坐着一個對你的話視若無睹,自顧自吃的人,也很難把話題繼續下去。

司馬遷糕點滿嘴,嚼了好一會兒,又大口喝了些茶水,才開口説道:“左內史大人,你今天找我來,不會又説你那個仕途經濟那一套吧?”馮遂拍了拍腦袋,説道:“你那個榆木腦袋我就不指望了。你還是去寫你那要藏之名山,傳諸後世的史書吧。我是想和你説,你知不知道韓墨韓筠長就要回來了?”

“我知道啊。韓大哥還被封為安成侯了呢。”司馬遷又了一塊糕點進嘴,説道。

“那…你覺得安成侯回朝之後,朝廷會怎麼樣?”馮遂認真地靠近他耳邊,低聲説道。

司馬遷眼瞼微低,眉頭亦不覺皺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馮兄,我只能説,當今的陛下是我大漢開朝以來,難得的有為之君,只要他還在,朝中的諸臣也好,地方的諸侯也好,邊關的匈奴也好,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還在,大漢的基石就在,任何人都不可能翻騰出什麼大。”馮遂聽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明顯的波動,説道:“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是的。”司馬遷點頭道。

“連…昭陽殿中那人也不能逃離陛下的掌控嗎?”馮遂忽而又問道。

司馬遷被這個問題得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説道:“馮兄這麼問,是因為回昭陽殿中那人,是陛下至今唯一的懊悔之舉嗎?”

“或許吧…”馮遂説道“從現在看來,陛下雖然疏遠了了衞皇后,但是衞家依然權勢滔天,大司馬大將軍和冠軍侯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太子的地位穩如磐石,而我大漢也有景帝的先例在,太子即位似乎問題不大。但是昭陽殿那人對陛下的影響力,卻是不容小覷的,尤其陛下還是個獨斷之君,若他有心另立太子,怕是無人能阻攔呢。所以,太子的地位卻似乎又不是那麼穩固的。儲位不定,總是令人心中難安。”

“我的想法,卻和你正好相反呢。”司馬遷笑着搖了搖頭。

第七十七章上林苑博望苑暖風輕撫,引得樹梢枝頭一陣騷動。霍光氣,覺到佈滿汗水的額頭有些涼涼的,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紀稹的另一劍又已經到來,直他的要害部位,使得他不得不再次跳起閃躲,但卻是力有不足,紀只一個回劍便攔住了他的躍起,以劍身讓他整個人打到地上。與此同時,霍去病也結束了他和李陵之間的戰鬥,大踏步地向他們二人走來。

霍去病直直地朝紀稹走去,和他並肩而立,一同俯視着全部跌坐在地上的太子一行人。太子劉據,二皇子劉閎,三皇子劉旦以及他們的陪讀,霍光、張賀、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