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窮碧落下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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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了幾口,就聽到曾景在樓上大喊大叫的聲音。
“天啊。我敢擔保這絕對是正宗的漢代玉觥!老闆,你這是從哪裏來的!我考古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顏這麼正的漢代玉觥呢!”紀稹疑惑地抬頭看向老闆娘,老闆娘卻是一臉不好意思,忙不迭地解釋道:“一定是我那當家的,拿那塊玉去給曾教授鑑定了。”
“哪來的玉啊?”紀稹在這一帶往返許多年,對老闆娘夫也算了解。這對夫都是本份人,一家就靠這家旅店過活,子雖説不上窮困,卻也絕對不會富裕到哪裏去。這樣的一對夫婦,是不可能有什麼閒錢去買古玉作為收藏的。
“是這樣的。紀兄弟。三個月前,我們救了一個小夥子。他身上也沒什麼傷,可就是暈着不醒,本來以為是中暑了還是怎麼的,哪知道請鎮上地大夫看了三個月。吃了不少藥,他卻不見好轉。我們的家底,你也是知道的,實在是熬不住了。所以,我當家的尋思,拿那小夥子身上的一些東西去典當了,拿錢送他去大醫院治。”老闆娘緊張地解釋道。對她這樣的老實人來説,未經人同意就拿人東西去典當,在她心裏始終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也許是腦部有什麼問題吧。”紀稹點了點頭。他忽然對這塊漢玉有了興趣。剛才一路上的聊天。讓他了解到曾景不但是國內知名的考古學家,而且在收藏上也足為大家,能得他如此高評價的玉觥定然不是凡品,倒是可以買來收藏看看。他放下面。和老闆娘打了個招呼後,向樓上走去。循着聲音到了二樓最左側地一個房間裏,只聽到裏面曾景壓低聲音説道:“老闆,這個人你從哪裏救的?你從他身上下來的衣服。都是正宗的漢代文物啊!你説撿到地,他就是穿着這身?真的假的啊,這年頭的古裝劇拍攝已經奢侈到全部用古文物啦?”
“曾教授,您就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都要愁死了。就盼着這個小兄弟快點醒過來呢。”老闆木訥老實地聲音勾得紀稹對這個昏在牀的神秘人更有興趣了。
“不過,他看起來還帥的。可惜瘦了點。”曾甄可沒心情陪父親去看什麼文物,只一個勁對着牀上的病人品頭論足。
紀稹靠在牆邊。敲門示意了一下。就走了進來。房間很小。站了四個人後,簡直連轉身地餘地都沒有了。曾景看到紀稹進來,立刻捧着手中的衣衫,對紀稹説道:“紀小兄弟,你看看,這衣衫,式樣和布料,都是最正宗的。”紀稹掃了一眼那衣衫,就呀了一聲。他來到這個時代這些年,看到仿造地漢服無數,卻很好有人能夠真正作出和那個時候完全一樣地衣物。而這一件…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牀榻,整個人忽然愣住了。
看着牀上那個靜靜平躺着地人,紀稹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一眨,就將眼前的幻影眨沒了。他撥開曾景與曾甄,伸手觸摸那人地手,比正常人偏低,但卻是存在的體温告訴他,眼前人並不是夢,而是一個真實的存在。
“他,還活着嗎?”紀稹看着因為長久不見太陽而變得蒼白的皮膚,忽然不確定地問道。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竟然連伸手去探他呼的勇氣都欠奉。
“活着?”曾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抓過紀稹的手伸到那人的鼻子下,説道“當然活着啦,他都有呼呢。”指尖微弱卻温暖的氣提醒着他,這個人還活着,雖然瘦了,看起來孱弱得不太像他,但他還活着,和他呼着同一個藍天下的空氣。
眼淚自然而然地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温熱灼人。
“紀小兄弟!”老闆與曾景同時開口道。
紀稹透過二人的眼眸,才忽然意識道,自己落淚了。他忙伸手拭去,解釋道:“對不起。我忽然看到老朋友,失態了。”
“他是紀兄弟的朋友嗎?”老闆説道。
“對。是我最好的朋友。”紀點了點頭,説道“大哥,謝謝你救了他!真的謝謝!”他説完,從懷中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説道:“小李,幫我聯繫一下北平最好的腦外科大夫,”他看了看眼前人明顯偏瘦弱的身軀,又加了一句説道“還是幫我把各個科室的好醫生都請來吧,你直接派直升飛機去接。不,不是我受傷了,是我有個朋友,我想幫他做一個最全面的檢查。動作要快,知道嗎?我希望明天中午就能看到他們出現在我面前。”曾氏父女聽完這個電話,就知道眼前人身價非凡,曾景也打消了對紀想下這批古物而假意認友的懷疑。他笑了笑,説道:“看不出,紀兄弟還是個能人啊!”曾甄細細看了看紀稹的面容,終於知道自己最初的悉是從何而來了,她張大了嘴巴,説道:“你!是你!電視裏採訪過你,你是那個漢風影視的總經理紀微之!天啊,你穿着休閒服,我都沒認出來!”紀稹見她聲音太大,忙作了靜音的手勢。示意她邊上有病人在。曾甄也意識到不妥,忙掩住嘴,表情卻是掩不住震驚!曾景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紀稹,沒料到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地小夥子,竟然是全國致命的影視娛樂公司的負責人。
“不過是繼承家業罷了。”紀開口解釋道“希望曾教授不要因為我是商場上的俗人,而從此閉門不見!”
“哪裏哪裏!紀小兄弟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成績,應該是我羨慕才是。”曾景笑着説道。
紀稹此刻的心思全在牀上人的身上,與曾氏父女及旅店老闆的對答也不過是應付應付。漫不經心的。曾景看出了這一點,便帶着興奮過頭地女兒與還摸不着頭腦的旅店老闆一起退出了房間。
紀稹便在房中守了一夜,直到第二,一架直升飛機停在旅店不遠處。飛機上出來的醫學專家們進入房中,他才出了房間,由他們為那人做檢查。
曾景見他守在房外,卻依然心神不寧。全沒有了初見面時的淡定,知道他定是極重視這個朋友。依那人目前地身體狀況,醫生們肯定會建議運送到大醫院去,有更好的儀器進行護理。看來自己父女與這位紀小兄弟的緣分也就止於此了。
果不其然,紀稹只多待了半,就來了一輛救護車將病人層層包裹着。送了上去。紀禮貌地與諸人告別。又留下了一筆鉅款給旅店老闆作為謝離了開去。…“紀總!這是今天的行程!您看一下。”李秘書走進辦公室。將本子遞給紀稹,説道。
紀稹掃了一眼。皺眉説道:“等一下,中午地飯局幫我取消了吧。我想去趟醫院。”
“是。”李秘書點了點頭,專業素養讓他忍住了詢問為什麼的衝動,但是心中卻對那個被紀稹養在醫院一年多的“神秘佳人”好奇到了極點。
李秘書從紀稹第一天接手漢風影視開始就擔任他的私人秘書,陪着他從辦公室主任一路走到總經理地位置上。共事的這七八年裏,也只在最近一年才覺得這位紀總身上開始有了人的覺,原來地他雖然謙和有禮,但是他地心卻似乎始終在天地另一邊,高遠飄渺而不可求得。他雖然活着,笑着,可是那笑卻永遠達不到眼底,活着也只是在應付這個人世間,身上永遠飄蕩着某種不可言喻的哀傷與疏離。
但是自從一年前,紀總將那人接回來開始,他就完全變了,似乎對這個人間開始充滿希望。作為看着紀稹從生澀少年成長到如今地李秘書,心中真切地為他到高興。
那一廂,紀稹已開車到了醫院。他推開病房的大門,手中捧着新買的花束,在牀邊坐下,貪婪地看着牀上人的睡臉。
風吹過,牀上人的睫忽然閃了閃。
紀稹了眼睛,嘆道:“真是的,又老眼昏花了。”他忙起身,端起牀旁的花瓶,走到衞生間,換上新的水與花,重新回到房間。
“紀稹。”這個啞而乾裂的聲音聽在紀稹的耳中,彷彿天籟。
手中的花瓶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碎了。
紀稹幾個箭步竄上前去,搭在他的肩上。
“你!霍去病,你終於知道醒了!終於知道醒了!”霍去病看着紀稹一身怪異的衣服怪異的髮型,又哭又笑地抱着自己,卻只是懵懂,只道是自己又做了奇怪的夢,夢見紀稹又活了。
(end)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