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暗流又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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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開走了沒多久,就見王小忠鬼頭鬼腦溜進了自家屋子。
“爸,他們怎麼説?”王小忠急不可耐地問道。
王廠長打了個手勢,又禮貌地送走了前來求辦事的客人。關上門之後,一臉不可捉摸地神情説:“那個姓丁的書記倒是提出了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做出補償的説法…”
“那你跟他提了我的事沒有?”
“提了又能怎樣?你是不在這兒,沒聽見那個黎果昊所説的,他連自己的親小舅子都下得了手,還能為你破例?”王小忠就氣急敗壞説:“他們姓丁的和我們家前世有仇是不是?本來大伯都已經安排好了的,先讓我選團代會代表,然後做團幹部,最後提幹,可這姓丁的一上任,立馬派工作隊,生生把這事給攪黃了。還有這次花的事,也是壞在了他們姓丁的身上…爸,難道這些事就這麼算了?踏馬的,我的好事全壞在他手上,我,我和他們沒完!”
“蠢貨,和他們沒完也不是像你這樣放在嘴上喊着玩的…晚上去你大伯家,咱們要好好合計合計。”
“都聽您的,爸!”父子二人出了迥然不同的神,王小忠的兇惡與王廠長的陰沉,恰如其分地表現了他們的誓不罷休。
晚上的時候,縣城幹部樓裏出現了兩道人影,正是盧園公社的王廠長父子。
其中的一幢樓房裏,居住着團縣委常委(正科級),老幹部丙王亦年同志。王亦年早先做過農機局副局長,地委組織部文件出台以後,提了半級安置到了團縣委工作,雖然是副科級職務,卻享受了正科級待遇,説不上來是好是壞,不過,生活待遇有所提高倒是真的,所居住的房屋是一套三居室公寓。
幹部樓是老式的公寓樓,與後世寬敞的商品房相比,空間方面略顯侷促。王廠長父子一到了老幹部丙家裏,在客廳裏一坐,父子二人都覺得心裏頭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環境使然,還是他們這一次要面對的是“龐然大物”的關係。
王亦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着胞弟與侄兒把事情大致一説,不由得有些意外。
“丁三坡…這個‘娃娃書記’不簡單啊…”
“大伯,您參加g命工作都幾十年了,難道還怕他一個ru臭未乾的頭小夥?”王小忠的氣尤其不順,聽了伯父的話,立馬挑撥着説道。只不過,這番挑撥的水平實在有限,説完之後,他大伯臉愈發難看不説,就連他老子,都快要忍不住罵娘了。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先回去,我要先找人商量商量,然後給你們答覆。”王亦年慢條斯理説。
“大伯,你不會不管我了吧?”王小忠還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當下急不可耐地問。
“小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大伯説話?”王廠長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然後小心地對兄長説:“哥,這事若是難辦,那就算了吧。您的身子要緊,為小忠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王亦年嘆了口氣説:“小忠的事情我是一定要管的…不過,你們不要小瞧了我們團縣委的‘娃娃書記’,他的手段厲害着呢。不瞞你們説,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就是仗着資格老,要不然,肯定全部被他踢出去…所以啊,這件事應當從長計議,我一個人未必對付得了他,還需要找幾個人參謀參謀。”王廠長還是那句話,他説:“總之大哥的身體最重要,其他可辦可不辦的,就不必cāo辦了為好。”
“嗯,你有心了。”王小忠父子到了樓下,做兒子的忍不住埋怨老子,為什麼態度模模糊糊的,這不是鼓勵大伯打退堂鼓嘛。
“你懂什麼,越是這樣,你大伯才越是會幫你想辦法…你呀,盒子豆腐——着呢。”王廠長沒好氣地説。
與此同時,王亦年很快與老幹部乙陸初接上了頭。
陸初聽完王亦年的陳述,陷入了沉思當中。對於丁三坡,他的態度是複雜的,那是種既懷着敬畏、又有着相當私人仇恨的複雜情,這種情的來源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若是仔細思索的話,老幹部乙卻不得不承認,所有的仇恨來自於嫉妒。是的,他嫉妒丁三坡講原則、能吃苦,做事雷厲風行而不拖泥帶水,而其中最嫉妒的則是丁三坡的個人魅力,在團員青年中超乎尋常的聲望。這些都是他陸初曾孜孜以求而不得,但當這些可貴品格出現在這位才參加工作的年輕書記身上,這一切的一切光壞,卻又顯得那麼的刺眼,以至於他在面對丁三坡的時候,常有被灼傷了雙眼的錯覺。
許是受了他兄弟的啓發,王亦年也把話説得很是婉轉。他説:“初,咱們兩個老傢伙未必就是他的對手,這件事你要覺得難辦,那就不辦,不瞞你説,我那侄子,太不會做人,有時候我常在想,這小忠要是我的兒子,早一巴掌給扇過去了…可他畢竟是我兄弟唯一的兒子,話説得不好聽了,又傷了兄弟間的情…”
“你個老王,跟我還來這套。”老幹部乙指着王亦年沒好氣地刺了一句,又沉思許久之後,老幹部乙才嘆息着説道:“是該給他一個教訓,要不然,他還真以為我們老幹部是吃乾飯的。”
“那…該怎樣cāo作呢?”
“讓你兄弟侄兒寫檢舉信揭發丁三坡,罪名就是破壞婚姻ziyóu,往高裏説就是強搶民女,檢舉信不要送縣委,縣裏的老一和老二正看重他,檢舉信送縣委,十有仈jiu石沉大海。要送就送地委,還有地委紀檢委…多準備幾封,無非就是八分錢的郵票錢嘛。”
“那好,我這就回去安排。”
“時間越快越好…他們那裏有電話吧?沒電話你就親自跑一趟。”
“這倒不需要,我兄弟做廠長的,廠子裏電話還是有的。”
“那行,這事儘早辦,遲了他調走了,再要對付他就師出無名了嘛。”
“這道理我當然懂…那行,我先回去…”一股暗,在丁三坡父子未知的情況之下,悄悄地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