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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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夜的考慮,李穎決定到醫院去看芝兒。不論芝兒對她的成見多深,恨意多濃,她覺得自己仍然該去一趟。
在唸書時,在做同學時,她和芝兒就從來不是真正的朋友,沒有真正接近過,一種難以解釋的敵意一直存在她們之間,那敵意也不全因為思烈,或者…她們是兩個不該碰面、不該相識的人吧,敵意是與生俱來的!
她從梯田散步回來,馬上就趕去台北。已九點多鐘,相信芝兒已經醒了,清晨的時間大家的情緒都比較平靜,也許她們可以心平氣和、開誠佈公地談一點話。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她甚至不想讓思烈知道,直接走到芝兒的病房。
她已經決定用最真誠、坦白的態度面對芝兒,所以毫不猶豫地就敲響房門。過了一陣,裏面沒有迴音,芝兒沒醒?那個特別護士呢?不可能也睡着了吧?再敲兩下,她輕輕推門進去,令她意外的是病房裏本沒有人,牀上整整齊齊,病房裏乾乾淨淨的。芝兒呢?
她很吃驚,很擔心,芝兒不會在半夜裏想不開又傷害自己吧?她人呢?聽同文説至少也得住三天醫院,她人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轉身走出病房,看見匆匆而過的一個護士。
“小姐,請問這間病房的病人呢?”李穎問。
“你説葉芝兒?她一早就出院了!”護士打量一下李穎。
“方同文大夫替她籤的字!”
“哦…謝謝!”李穎透一口氣。原來是出院了,可是…只休息了一夜就可以出院嗎?同文怎麼肯簽字?
“方同文現在可在醫院?”
“可能不在,昨夜他是夜班!”護士搖頭。
謝過那和氣的護士,李穎匆匆找到一個公用電話,她想從同文那兒知道一些芝兒的消息。
接電話的是翠玲,她把聲音壓得很低。
“李穎?什麼事?同文剛上牀,他昨夜是大夜班!”她輕聲細氣地。
“你不寫稿嗎?”
“我在醫院,她們説芝兒出院了!”李穎説。
“是,同文説她堅持要走,你知道她的脾氣啦,”翠玲説:“反正傷口也不太深,同文只好簽字放人!”
“我本來想看看她,跟她談談的!”李穎説。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翠玲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你怎麼突然婆婆媽媽起來?還婦人之仁呢!”
“你不瞭解,芝兒的內心也許真的痛苦!”李穎説。
“那又怎麼樣?總不能把韋思烈還給她,”翠玲笑起來。
“韋思烈是人,不是東西,不是物品!”
“我…不是這意思,”李穎嘆一口氣。
“或者我異想天開。我總覺得我們三個之間可以尋求一種諒解!””哎,哎,我説李穎,你省省心吧!”翠玲小聲嚷。
“葉芝兒那個人…算了,我不勸你,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難道不明白她昨夜想自殺是故意做給你們看的?”思烈也這麼講,芝兒故意做給他們看的,但是…她始終認為芝兒內心痛苦,芝兒矛盾,芝兒絕非故意,傷害自己難道不痛?
“我回家去好好想想,我們以後再談,別吵醒了同文!”李穎放下話筒。
她不明白自己,她應該敵視芝兒的,但是她不但不恨,而且越來越同情,這是翠玲説的婦人之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