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衙門口朝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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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者是鎮上前街一個年輕寡婦,倒也有幾分姿。人證、物證俱,下午已經過了一堂,家老爺喊冤,聲稱絕對無此事。沒動大刑,但捱了十杖。”小九哥口齒伶俐,説得清清楚楚,但荼蘼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她聞到了陰謀味道,因為這案子表面上聽起來毫無破綻,她這位現代律師眼裏,卻又漏百出。現,她能斷定有人要害大山,幕後人為此還下了大功夫,徐氏那種私下了結手段是行不通了。d所以,這官司已經不能迴避,必須打!
因為本身職業喜好,她之前和祖父聊過關於刑律和訴訟問題。這個異時空,大約千年前,已有律師,也就是訟師鼻祖出現。後來追隨者,多出身於運途不暢士人,具有一定社會關係吏人、幹人、衙役宗室子弟,以及膽大橫行豪民。不過,訟師地位和名聲都不好,甚至神憎鬼厭。普通人眼裏,訟師全是挑詞架訟訟,絕對不是以法維權幫手。
大唐自開國以來,重視以律法治國,所以訟師也成了一種職業。但同時,大唐重視道德教化,這叫德主刑輔,禮法結合。也所以,訟師還是惡代名詞。重生而來,身為女子,雖然律法上也沒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女子擔當訟師,雖然她也很願意,但卻仍然不能。因為事關名聲,祖父和父親都不會同意。
那麼,必須點請到一位比較好訟師才行!
“過兒,去屋裏拿五兩銀子,跟我去衙門一趟。”荼蘼深了口氣,做了決定。
“小姐,您不能去!”過兒一聽就急了,“那是什麼好地方,傳出去名聲就壞了。”
“你別管那麼多,我自有分寸。去!難不成你要我自己去?”過兒見荼蘼目光堅定,不容拒絕,就知道她説到做到,必是攔不住,跺了跺腳就跑進去了≡家小姐自從轉了子,就是個説一不二,與其放小姐一個人亂跑,倒不如她跟着。
小九哥旁邊聽着,不有些瞠目結舌。
固然,家現沒有男人家,但若要婦道人家奔走,也得是徐氏吧,沒想到讓個沒出閣、才十四歲小丫頭出馬。就連銀子,也得家小姐自己出。
荼蘼也知道小九哥疑惑,但是自家事、自家知§氏某種程度上來説,本就是個擔不起事,手上也沒有現銀。為了防止家佔徐家便宜,她花一個,她孃家媽給一個,沒有餘額♀樣做事,那位親家老太太也不怕女兒被婆家厭棄,偏氏父子是厚道,也從不貪嫁妝銀,倒還真沒有為此而為難、看輕過徐氏。
而此大唐物價和工資水平,荼蘼是算過。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相當於現代兩千塊錢購買力,大山從九品下階,月俸正是一兩。青陽屬於吏人,工錢也有約莫一兩。再加上分到家幾畝耕地,足能維持小康之家生活,還略有盈餘。不過荼蘼私房錢,卻是來自白氏嫁妝收益≠水樓房契地契都屬於白氏,年租有三十五兩,氏父子全給了荼蘼自管自用,一來可以讓她吃好穿好,二來要多存嫁妝銀子,家裏從不曾動用過。
古代房價地價都便宜,真是讓荼蘼羨慕得不行∠下兩層,鎮上好地段門面,月租只合rb六千塊,若現代大城市,這樣面積寫字樓租金都得加個零,別説是商鋪了。
可惜方老闆娘開酒樓之前,店面常有租不出,或者租金很低時候,再加上荼蘼生病時花了不少,現只有不到兩百兩存銀。説來,她算是有四十萬rb身家小富婆,可惜這一打官司,指不定要扔到水裏多少呢。
有道是,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很,過兒揣着銀子跑了出來。再看東屋,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這時候徐氏正燒香拜佛,祈禱她孃家來人,好解救她相公。
“小姐,且等我把馬車趕過來。”小九哥攔了一下道,“這裏雖然離鎮上不遠,走路也要一個時辰,坐車卻只半個時辰就到了。”
“你駕了車來?”荼蘼驚喜。
本朝衙門都是卯時開衙,中間午休時間相當長,然後申時末閉衙,至於當是放告,還是聽審,會衙門前掛上牌子。現她出門,時間上確實比較緊了,但有了馬車自然不一樣。
“我們老闆娘吩咐。”小九哥道,“她説了,恐怕這幾天家要用人,來來回回,出門沒車也不方便,叫我暫時不用上酒樓了,就這邊侍候着。若有什麼事,小姐直接吩咐我就行。”説着,步跑走。
“方娘子多好個人,真不知老爺為什麼沒有娶她。”過兒低聲咕噥。
荼蘼瞪了自個兒丫頭一起,怪她多嘴,心中卻頗以為然。
患難見人心,且不提家與臨水樓租賃關係,也不提方菲方娘子和大山情,就是人家想得這麼周到,惹了官非不避嫌,就足見其心。不過她不是婆婆媽媽人,先大大方方收下這份心意,有情後補就是。
片刻,小九哥趕了車過來。
馬車大唐是比較昂貴通工具,速度比較,富裕人家才用得起,普通人乘坐驢車或者牛車。家惹了官非,早就有好事八卦之徒盯着,所以不管多麼小心,被人指指點點是免不了,荼蘼乾脆目不斜視,鎮定如恆上車而去。
“果然久見人心。”過兒摔下車簾,“平時裏倒還熱絡,現家有事,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倒罷了,怎麼還有好多看笑話!”
“也不能對人強求。”荼蘼倒是看得開,“隔壁何嬸子特意跑來送信,就是幫了大忙。咱們這片住全是普通兵丁,貧户居多,被人稱為‘糠地’,那些人無權無勢,生存不易,遇事當然要自彼。至於其他,這世上氣人有、笑人無賤人多了去了,不理就是。”
“對,恨不得人家倒黴人,全是賤人!”過兒罵道,隨後又擔憂,“那…小姐要去縣衙幹什麼?”
“今天已經審過一堂,我要從主典大人那兒,看看雙方供詞。如果可能,再見我爹和那個寡婦一面。打聽到消息固然重要,但什麼也不如當事人第一手口供直接。”依大唐律,告訴者,也就是原告,所告之事沒有判決前,也要暫時收押,稱為散,只是不帶刑具,監內條件也相對好些。
其實,她應該第一時間就自己去縣衙打聽,到底因為重生後身份,束縛了手腳,沒敢行動。可現事急從權,如果等到徐氏孃家來人,黃花菜都涼了。而她是嫌犯之女,本無資格查閲第一堂審紀錄,所以才要行賄。
祖父就縣衙做事,為人老實忠厚,就算不被人看中,薄面也有幾分。不過祖父現人不本地,她不出點血,所求之事肯定被推諉、拖沓。
到了縣衙門口,無事不得擅入,幸好小九哥機靈,説自個兒是主典親戚,好話説,又了銀子,三人才得進去。主典也不是官,是吏,但所有案件文案工作都是由他處理,現官不如現管,二兩銀子高於他月俸,只求他行個方便,肯定能成。
前世,荼蘼打刑事案時,經常出入監獄,什麼兇殘罪犯都見過,雖然古代與現代不同,沒有人權,衙門給百姓覺也十分高壓,但卻還鎮定自若。過兒就不同了,平時潑辣小丫頭,這時候連腿都軟了。反觀自家小姐平靜神,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到了縣衙刑司簽押房,見正好只有主典一人,連忙上前説明原委。那歐陽主典倒是個和氣人,與青陽也認得。只是人家畢竟是文吏,有點看不上卒吏,平素沒什麼往。而讓人隨便查閲案件紀錄是不允許,當下就躊躇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要相信縣大人必定會秉公執法,明察秋毫,還你父清白。至於內衙文書,是不能外閲。”
“民女不是不信任官大人,只是祖父不,父親冤枉,民女心急如焚,惶惶不安,只想個明白,心裏好有個數,還請大人垂憐。”荼蘼説着,跪了下去。
讓她裝可憐,扮同情都沒問題。她皮厚心黑,膝蓋又不值錢。只要能達到目,她不介意演戲。説話同時,她已經膝行兩步,手腳把銀子到歐陽主典袖袋中。
歐陽主典坐椅上,從他角度只看到幞頭下白皙額頭,以及濃睫下忽扇陰影,還有紅微微顫抖,似是要哭出來了,真是柔弱可憐,手裏銀子就有點發燙。又想到她年紀這麼小,卻不得不拋頭面,實是為難,心也跟着軟了。
他想了想,起身從書架上取出一份文書,丟案上,義正詞嚴地説,“無論如何,於法度有礙事,本主典是不做。”然後又輕輕拍了拍那份文書,嘆了口氣,“你乃同僚之孫女,也算是我晚輩,大老遠來了,喝口茶再回吧。我去煮水沏茶,一柱香時間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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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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