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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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忽悠悠過去，轉眼到了慶平二十一年，荼蘼成了滿二十歲的老姑娘。

因為沒有嫁人，還沒進年，就了一筆不小的税金，可把她鬱悶壞了。

沒有男人就很可憐了，還要朝廷銀子，真沒道理！

好在，她的百狀師事務所在前一年的秋天開張。狀師們在她的培訓下，業務能力非常之高，才一出手就連贏好幾場官司。同時，她的法律援助制度也得以開展，所以在百姓們中間的口碑也很好。

事務所的匾額是白敬遠親自提的，本來皇上還想提，被荼蘼拒絕。她可不想讓事務所變成官辦的，那樣就少了好多自由。民告官的時候，就難以自處了。

不過，能拒絕皇上好意的，也只有她律成公主了。

白家的小姐都已經出嫁，因為家中重新富餘了，嫁妝都多，每個人別提多她了。特別要説明的是，村因為她，從邊疆調回京中任職後，一直往百跑，結果不知怎麼，勾搭上了白毓靈。兩人年紀差距有點大，但安國公府的庶女嫁給右威衞將軍的嫡子，這門親事還是做得不錯的。雖然村尚過公主，但大公主已經從掖庭出來，再嫁了個小官，遷居到南方去了。九公主倒是嫁到洛陽，情況好得多。

然後，安西那邊來信，荼蘼又得了一個弟弟。這個消息是外祖母金藏帶回來的，同時帶來的好消息還有:夜叉因功而受損的身子，已基本修補完好。説是基本，是因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理。但至少，他不會很快有生命危險。倒是他在戰場上的不管不顧的瘋狂作風，才是危險。

這年的正月。阿爾泰山終於傳來好消息，忠於巴戈圖爾的部族終於被圍剿消滅，阿蘇瑞殿下統一了東西突厥，登上了王位。而做到這一切，他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

同年三月，大唐皇帝韓謀與突厥締結友好條約，開放邊界貿易。突厥派來的使節，名為錦衣，是突厥王身邊的第一近臣。但王，並沒有親自來長安。

錦衣在國事商量完畢後，特意拜訪了安國公府。荼蘼以為夜叉給她帶了東西，結果卻是沒得到什麼，反而損失了一個丫鬟。

錦衣是來正式求親的。求娶小鳳。相思若渴的荼蘼氣憤加傷心之下，對錦百般刁難，當然最後還是點了頭的，還陪送了大筆嫁妝，讓小鳳跟着錦衣返回突厥。

小鳳本來極不捨得離開荼蘼，但錦衣不知説了什麼，就立即變得歡天喜地。還對荼蘼説。

“小姐對我真好，給我這麼多嫁妝，以後錦衣欺侮我，我拿着銀子自己過子也好。”

“呸。沒出息的。”荼蘼不滿，“你這什麼解決方法，太爛了。”

“那他欺侮我怎麼辦？”小鳳很茫然，“告他？”

“告什麼告？直接揍他！”荼蘼理直氣壯。

“你那麼高武功，又有我撐。他若惹你。立即胖揍一頓！看他敢反抗不？”錦衣在一旁聽着，冷汗冒出了胖胖的臉。

同年四月十二，韓謀下旨，封白相之孫女，律成公主荼蘼和親突厥，嫁與阿蘇瑞為。

荼蘼沒想到，她是以這種方式和夜叉團聚，並得到白頭到老的機會。更沒想到，她不能免俗的穿越重生，還當了把和親公主。高興之餘，又很惆悵，因為要去一個新地方，就要捨去很多東西。

“大唐的律法體系已經接近完備，狀師也培養出一大批，用不到我，就給我一腳踢到突厥去啊。這是皇上嗎？過橋板玩得太緻了。”她抱怨。

“嘴上這麼説，心裏高興吧？”難得的，白敬遠打趣道，“你放心，皇上派的送親使是你親爹和你三舅舅，也就是名義上的爹。皇上還會送你一隊自己的士兵作為陪嫁，長駐突厥，領頭的就是你爹。雖然西域不如長安城繁華，到底你們一家是團聚了。”

“啊，真的！”荼蘼樂得差點蹦起來。

到什麼地方沒關係，上火星也行，只要一家子在一起，還有夜叉在身邊，她什麼都能捨得下。再説，大唐的律法體系是建立了，突厥呢？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單隻去做夜叉的王后。

法律，是很重要的規則。很多人以為它是懲罰人的，但實際上它是規範，是保護人的。一個地方法制健全，適當民主，人們遵紀守法，就會繁榮昌盛，行事也會心平氣和，不再窮兵黷武。

可是，轉頭看到白敬遠的傷，荼蘼又不忍，“您告老吧，跟我去突厥享福。外祖母必須跟着我孃的，到時候咱們一家也能團聚。雖説吧，您和外祖母不到黃泉不見面，可我聽説西域很多地方有黃沙，其實和黃泉就差一個字。”她這樣説，白敬遠老懷大，都給逗笑了，“我已經上了摺子，提出致仕，但皇上打算再留我三年。之後，我倒是想去西域看看。這輩子，我的腳還沒有踏上過那片土地，既然它早晚會歸於大唐的版圖，當然要去住上幾年。到時候，你不嫌棄我老人家啊。”

“三年那麼久。”荼蘼恨不得把家裝可輪子，直接推走，“豈不是您還要和外祖母分別？”白敬遠咳嗽了一聲，老臉微紅，顯得有點害羞，“其實，這回你外祖母回來送信兒，我那天…那天設計見了一面。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計較年輕裏做的錯事幹什麼？總之，我説服她跟我在長安再待三年，會給她正名的。只説是多年前失蹤的髮，皇上會幫着遮掩。咳…”

“老爺子，你手腳夠快的。得，算我白心了。”荼蘼真心替兩位老人高興。

“她…她也是為了你。她知道你想我們一家團圓，所以外祖父要謝謝你。”祖孫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在備嫁的子裏，過兒和一刀成了親。一刀是孤兒。決定帶着過兒跟去西域，就還留在他的身邊。可惜大萌家在長安，荼蘼託了人情，被康正源選進大理寺任武職。

備嫁一直到八月桂花香的時節，龐大的送親隊伍才離開長安。那一天，全長安的人都來送行，場面空前，荼蘼動得熱淚盈眶。而之前，韓無畏和康正源私下都來告過別了。皇上和影子也各自私下囑咐。去年封公主時的封地和賞賜也下來了，是常人達不到的豐厚嫁妝。

康正源已經成親，韓無畏被賜婚，娶了歐陽家的姑娘，他們對荼蘼的情。都深深保存在了心底。如今韓無畏已是東宮太子，荼蘼受封公主，兩人如今是兄妹的名份。

“若我有她，我寧願不要這個天下。”看着遠行的隊伍，韓無畏眼眶紅了，覺心臟像生生被挖下一塊似的。

那個姑娘，他深深愛着的。終於要嫁給別人，跟他遠別天涯。

“可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心裏有天下。”康正源嘆道。有傷，但卻微笑着，“太子殿下接掌的也是天下，所以仍然和她沒有分開。”當年的長安雙駿。如今的大唐未來天子和重臣，目光望向西方。悠遠而悵然。同時，又充滿了希望。

這邊，送親隊伍走得極慢，快一個月了，才進入突厥領土。這天晚上，荼蘼洗了澡，卸了釵環，正要入睡，突然有了覺。

那是一種久違的，但永遠也不會淡化的覺。

她的帳篷裏，有人摸進來了！

猛抬頭，就見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帶着草原上的風，驀然就出現在她眼前，令她覺得這一定是個夢。

“我説過等我。”他説。

“我等了。”她説。

“我説過兩年之期。”

“嗯，還不到兩攫。”他走近，把她抱在懷裏。瞬間，身體顫抖得不成樣子。相思刻骨，今才解。

而他的擁抱，令她落淚。他急切的熱吻，令她軟成水。

“不行，今天不是房花燭。”被抱到牀上時，她勉強維持着最後的理智。

“還有，你的壞習慣需要改改。”荼蘼在他的舌和撫摸下顫抖，“堂堂西突厥的王，別總跳窗子好嗎？”

“我跳得很自然。”夜叉笑，“我再等不得，今天就是我們的成親。”他從懷中取出早備好的紅紗，蓋在她頭上。然後，再慢慢掀起。

明明前一秒還見到，這時，卻有驚訝又驚豔的的覺，看得目不轉睛。

她，這是她！終於，完全屬於了他。

帳篷外，已經升為從三品將軍銜的大山聽到裏面傳來東西倒下的聲音，還有異響，嚇了一跳，怕有巴戈圖爾的餘孽對女兒不利，立即就要闖進去。

做為親一員而回歸荼蘼身邊的小鳳和一直貼身侍候的過兒連忙攔住，好説歹説，編盡了瞎話，還保證了半天，才把狐疑的將軍勸走。

夜正長，路也長，那種壓抑而快樂的聲音她們聽過，不到天明不會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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