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奇妙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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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幾天，荼蘼沒有面，甚至沒出大都護府大門。

她猜，那個強盜一定會暗中觀察她吧。敵暗我明，如人荊棘叢，不動即不傷。她只是派小鳳把近幾年報到官府大宗盜竊案卷宗拿來，開始做水磨功夫。

萬丈高樓平地起，一切都要從基礎做起。簡單案子都是如此，何況這種積年懸案？

“不相干也看嗎？”小鳳和過兒照例幫忙，白蔓君好奇，也帶着小山過來。當然，小包子只負責炕上爬來爬去。

至於大山…荼蘼“發明”了火炕，大山去找工匠研究製作去了。倒是青陽，來幫着一起來看卷宗。

“蛛絲馬跡都是不顯眼處。”荼蘼看到一點疑似有用線索，立即記紙上。

白蔓君看到女兒如此認真，心疼得不得了，都説女兒多厲害，誰知道她上公堂之前，下了多少苦功？

“你去拿卷宗時，佟大人沒有説什麼吧？”荼蘼問。

小鳳搖搖頭，“佟大人很和氣，立即叫人幫我。”荼蘼嗯了聲，目光停留手中翻着案卷上。那上面文字工整，紀錄情況條理清楚明白，讓人一目瞭然。雖然這些文書工作不是佟東瑞親手做，但他管理得很好。

再往下看，卷宗不僅有安西四鎮，還包括不少抄送本。有些本不大唐管轄範圍之內，但與那大盜有疑似大盜竊案，也通過官方渠道收集了來。此時拿來研究，極為方便。

這樣枯燥生活足足過了半個月，荼蘼把各種案件歸類、篩選。

然後…她突然沒動靜了。

白世遺心中疑惑萬分，通過和大山眼神得知，大山也很茫然，後兩位父親互相一點頭，一咬牙。打算不問也不管。荼蘼是個心中有主意，他們手太過，反而不美，只加強大都護府警戒就是了。

而這天晚上，還沒到半夜，荼蘼就聽到敲窗聲。當時，小鳳和過兒都還屋裏，幫她擦乾才洗過頭髮。

大山火炕終於研究並製作成功。而安西天氣已由深秋進入初冬，一早一晚很冷，據荼蘼估計，大約到了攝氏零度以下。但因為有了火炕，屋子裏再不用擺太多炭盆，免得煙火氣很重，得人喉嚨和肺部總是不舒服。只要鞋上了炕，怕冷再膝蓋上蓋一條小小被子，就非常暖和了。

白蔓君和青陽受益於此，愈發覺得荼蘼聰明又孝順。白蔓君還找到白世遺。讓他叫黃氏給淑妃上摺子，表彰荼蘼貢獻。可把火炕遼東地區推廣，讓駐守邊界兵將及其家眷不再受寒冬之苦。

因為白世遺爵位是定遠將軍，官職又是從三品副都護，黃氏是有誥命身，有資格上書。杜皇后已廢，皇上再沒有立後，現中宮主事是向來沒什麼存、卻生了三位公主淑妃。

而此時荼蘼正坐暖炕上。身上熱烘烘一邊翻書，一邊享受着貼身丫鬟侍候，窗子就被敲響了。

小鳳立即如臨大敵。隨後就窘得不知所措。過兒誇張，手上失準，拉疼了荼蘼頭髮。

“進來吧。”很奇怪，照理説敲窗聲音有什麼不同？只有小動物才分辨得出人類所不能知音頻振動吧？可她就是知道，外頭人不是夜叉。

大約，是因為心絃沒有被敲響關係。真是奇妙第六。

小鳳和過兒就像被賭屋裏姦夫似，恨不得趕緊鑽到牀上或者立櫃中，直到門開，那個女狼衞進來，她們倆才從驚恐變成驚訝。

“我早説有女狼衞，偏你們腦子太複雜，就是不肯相信。”荼蘼小鳳和過兒上，一人掐了一把，也不想想是誰偷摸半夜幽會男人。

“什麼事？”門關上後，她盤膝正坐，問。

女狼衞二話不説，單膝跪地，手中高舉着一個扁長盒子，“主人書信。”呀，看來夜叉已經知道，他留下狼衞被她發現，女狼衞還了臉，現乾脆明着支使起來，以後互相傳遞個相思意什麼，倒也方便不少。

“你叫…”

“古力娜扎。”

“小鳳，扶古力娜起來。”她直接省略一個字，“過兒，拿點熱茶細點。外頭怪冷，出外勤姑娘可憐。”看到女狼衞，小鳳和過兒都很好奇，所以命令執行得利索。不過古力娜扎沒用小鳳扶，熱茶和細點也沒伸手接，而是有點侷促。

荼蘼看古力娜扎目光瞄了點心一眼，雖然低垂着頭，再沒別動作，心中卻瞭然，吩咐道，“把屋裏點心包一大包給古力娜。一會兒帶走吧，輪休時候大家分着嚐嚐，這是命令。”前半句是對過兒説，後半句是對古力娜扎。

狼衞們從小受到殘酷訓練，身為死士，自然從來不享受生活。因為，人若覺到生命美好，就不再能百分百願意為他人去死。所謂死士，也就和機器人差不多，只輸入一道程序，那就是為主人去做任何事，為主人去死。

可是，她不需要別人為她去死。忠誠，應該是雙方。若真有化不開死劫，應劫便罷。

荼蘼平時零嘴兒不斷，所以過兒蒐羅一下就包了一大包。而她既然聲稱是命令，古力娜扎就只好拿着，平靜如深潭之水心中，微微蕩着漣漪，自己卻還不知，只覺效忠於未來女主人，很是舒服。

一邊荼蘼則已經打開那封信，速閲讀。過兒伶俐，不用多説，就去旁邊書房把筆墨拿來，放小炕桌上。

荼蘼提筆想了想，臉上不自覺地出温柔笑容。然後，紙上畫了個簡筆小狼頭，下面寫了三個字母a。夜叉應該猜測不出吧，這三個字母連起來，是大力親吻聲音。等他下回來時候，再解釋給他聽。

“讓他凡事小心，不用惦記我事。”把回信給古力娜扎時，荼蘼説。

古力娜扎低低迴了聲“是”轉身消失了，幾乎是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令過兒和小鳳目瞪口呆。好半天，小鳳大步星也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荼蘼納悶。

“練輕功。”只留下聲音。顯然，是古力娜扎武功刺了她。

過兒追出去。

“你又要幹什麼？”荼蘼再納悶。

“阻止小鳳！”過兒頭也不回地道，“大都護府才遭賊不到一個月，她半夜練輕功，這是作死節奏，不阻止不行啊。”荼蘼撲哧一聲樂了，兩個丫頭都被她帶壞了。眼看所有人都消失，她梳順頭髮，躺進被窩裏，拿着夜叉來信，再細看。

信，是厚厚一疊。

前三張紙上，寫得滿滿全是她名字，有漢字，還有突厥文字、梵文外，雖然沒有甜言語，沒有説想她，沒有纏綿悱惻情詩，但卻看得荼蘼臉熱心跳。那一筆筆，力透紙備，卻又包含着無比温柔意，比什麼情話都動人。

她明白，他無時無刻不再想念着她。就像她也想念着他一樣。也許，他思念多、深。

當她翻到後面，大約有七八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就全是正經資料了。

關於西域大盜案子，夜叉信中提供了很多零碎卻重要信息。本來，她打算這幾天就派人去深入調查。但一來，會需要不少時間，畢竟那大盜屬於竄作案。二來，出了安西四鎮，她行事就要受到束縛，畢竟只有安西才是大唐領土。所以，夜叉提供東西就特別珍貴。他和他狼軍西域土地上來去如風，到處都有他眼線和消息來源，他一聲令下，於她而言確實是事半功倍。三舅舅貴為副都護，卻也沒有這樣便利。

這就是她帶話讓他小心原因，他是帶兵打仗，是爭奪王位，可算是夜生死邊緣危險遊走，這個時候，她不想讓他為她事分心。

另一方面，他情報工作一定是錦衣負責，這樣以權謀私，錦衣肯定又要不樂意了。一想起錦衣胖胖、和氣、看起來憨厚臉，氣急敗壞得變成一團像是被水澆過棉花糖，還真是很搞笑啊。

得了消息，她有點睡不着，乾脆連夜研究資料，通讀了一遍自己做調查結果報告，又把夜叉送來信息叉對比，心中豁然閃過一道光！

她一直覺得此案非常怪異，因為那大盜似乎能掐會算，處處料敵於前。這個敵，指是官府，各地官府。而且，他作案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逃跑率也是百分之百。這説明什麼？説明他武功高強，智計過人，還有重要一點，他情報摸得準。

可為什麼會這樣？又不是現代，可以侵入電腦網絡什麼。古代消息傳遞慢，相應，獲得信息手段就簡單，還很不容易。

於是，這案子就出現了非常矛盾地方。也許，有人給他通風報信。……………66有話要説…先道歉跟大家。

8號那天身體不舒服，9號出差路上，晚上到了駐地，卻死活不記得上網密碼了，於是斷網中。差大家兩，一定會補上。

先奉上今天，晚點肯定還能有一。

對不起了，舉手求原諒。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