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這丫頭真會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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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突厥王族中人，而且還是敵對勢力，能為我大唐立下什麼大功？”杜東辰掩飾不住諷刺眼神，“難道説，他還能裏應外合，為我大唐滅掉突厥嗎？就算他肯，如今他是亡外身份，巴戈圖爾都不承認他，他手中有什麼值得籌碼？”荼蘼對那樣輕蔑語氣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輕輕一笑，問，“何為大功？”之後自問自答，“江山社稷為重，若為我大唐開疆拓土，自然是不世之功勳。但是，如果為我大唐肅清內事，懲治佞小人，甚至揭發禍國殃民之碩鼠，難道不能算大功嗎？”

“當然算。”杜東辰回答，因為否定話，道理説不通，“只怕他沒那個本事！”

“那我要請問杜大人，阿蘇瑞為什麼被認定是狼眼殺人團頭目？”她把問題拋給杜東辰道，“是因為前刑部尚書，許文衝許大人被刺殺案是不是？”杜東辰心頭一凜，本能覺得荼蘼説話不會無放矢，處處陷阱。可是這問題不容他反嘴，只得猶豫了一下後點頭道，“是。”但又加了一句，“狀師，你有異議？”

“無。”荼蘼搖頭，“只是…”她轉折了一下，然後賣了關子，半天沒説話。

直到韓謀忍不住接口道，“只是什麼？”

“只是民女覺得，許尚書被刺殺案不會那麼簡單。雖説沈正山承認是他僱兇殺人，可他已經去世，如今死無對證，其口供就算有人作證，只一張紙也不能讓人十分信服。”

“狀師，你這樣説。可有證據？”杜東辰冷聲問。

呀，跟話跟得這樣緊，不是咄咄人公堂勝利法，就是三個字:他-心-虛！

“無。”荼蘼再度坦然搖頭，“但律法依據是事實，而當事實有疑問時，必須調查清楚才能定案。”

“狀師有疑問？”這一次，荼蘼終於點頭了，而且點得很認真。

“我有疑問，大疑問。”

“説來聽聽。”韓謀再次嘴。

他不是個好判官，主持堂審時總想縱，而不是管理。但他是皇上，所謂皇上二字。從字面上解釋就是可以為所為。再説了，自從她以狀師為業，韓謀是第一個內心裏偏向她主審者，抵消了民眾對她不冒弱勢。

“第一，沈正山與許尚書之恩怨是很多年前。如果沈正山要報復，為什麼不早些？多年前，許尚書還外省為官。並沒有京城任正三品大員，若彼時動手，可能引起關注都不很大，不容易讓人懷疑。也容易身。”

“也許那時沈正山不知道狼眼組織，找不到好殺手。”杜東辰反駁道。

“是嗎？但，後來刺殺時機不是太巧了嗎？正好許尚書要翻朱禮謀反案，正好他外出洛陽。親自去找了證據歸來，正好沈正山此時也找到了狼眼組織。”

“無巧不成書。天下事，巧合多了。”杜東辰強辯。

“那杜大人又怎麼解釋，就許大人遇刺同時，刑部尚書府發生了不大小小一件偷竊案？這也是巧合嗎？所謂反常即為妖，如此多巧合同一人、同一案件、同一時間，難道不值得懷疑？而不能被確定，就不是事實，不能做為律法依據！”蹲刑部文檔房裏翻卷宗，雖然看起來枯燥無用，幾個人數天不眠不休，其實很重要啊！

而她一席話，引得滿坐皆驚。

當年朱禮謀反案，細節非普通人知曉，但大致情況，街頭百姓都説得出。而許尚書被刺案也是著名懸案，被現任宇文尚書視為刑部奇恥大辱。

現宇文尚書正坐下面聽審，聞言不瞪大了眼睛。

韓謀也疑惑，“有這事？朕怎麼沒聽過許文衝家出了盜竊案？”一邊如石雕般夜叉定力這麼強大，此時卻不住略抬了下頭，速瞄了荼蘼一眼。這件事，他並不知道。錦衣當然也是，不然不會不告訴他。

這丫頭，真會挖東西！

之前，雪堆裏把他挖出來。上公堂，就能把被時光掩埋秘密也挖出來。

那天，他從雪人狀態醒來，眼前就是她，彷彿一束光，照亮了他。於是，他本能對着那道光追逐，哪怕會讓他毀滅，就跟黑暗中所有動物一樣。他特別喜歡她説過一句話:兩個極端才能相互引，人總是尋找能毀滅自己東西。

或者因為這個，她才沒選擇韓無畏，沒選擇康正源。因為男女之間那種喜歡，是不惜毀滅自己。而她骨子也同樣有不羈野，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極度渴望着自由。

可是她為什麼那麼聰明能幹，又那麼嬌柔甜美？沾上律法，就明無比，平時就有些壞壞，但壞得天真又自然，讓人都不忍責怪她，只覺得可愛。

他不知道，他這種想法能用一句話來概括:情人眼裏出西施。但凡是荼蘼説做，他就沒有一樣覺得不好。如果荼蘼説雞蛋結樹上，他可能就為她種一棵雞蛋樹。

還好，堂上所有人注意力都荼蘼、杜東辰和皇上身上，沒人注意到他。

只除了一個人。

杜三見到夜叉目光温柔荼蘼身上留連片刻，只恨得把下都咬破而不自知。

“皇上，許尚書遇刺，是驚動天下大血案。”荼蘼聲音打斷了夜叉遐思和杜含玉繼續咬牙動作，“偷竊者時機選得非常好，因為這時候，人都死了，還是慘死，還有誰會注意家裏丟了東西？偷竊案變得微不足道，甚至連報官也只是提一句，衙門也只是留了個底而已。都沒有調查，沒有審問。何況，丟東西究竟是什麼，有誰知道？”杜東辰倒一口涼氣，因為這個疑問實太能打動人心了！許文衝之死，他今天抖出是沈正山買兇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和朱禮謀反案有關。這個念頭就種人們心田裏，但一直沒有陽光水分，所以不曾發芽。

可現呢？荼蘼話有如一縷風掠過。人們心中那點疑問，全都破土了。

六啊六，還真不負這個姓氏。

他堅信這個案子找不出破綻，出翻不過去，但讓六抓到那麼一絲可能。也是很麻煩哪。

“那件陳年盜竊案，與你所説八議中第五有什麼關聯？”韓謀略怔了怔，繼續配合。

杜東辰皺皺眉，覺得今天皇上話總説關鍵處，怎麼覺像引導？

“皇上，民女代表阿蘇瑞申明，許尚書被刺案和隨後牽出朱禮謀反案另有隱情。我方會提供證據和證人。揪出真正買兇者和縱者，還死者清白，還天下清明！那時，他就可以用八議中之第五。為自己再減等。”再減，就只有責打，連監牢也不用坐了。

堂下嗡一聲，炸開了鍋。

兩樁大案。幾乎是大唐建國兩代以來之。這個突厥人和這個小女子要翻案？可能嗎？

而杜東辰沒來由覺背上浮了一層冷汗，強辯道。

“許尚書被刺案，明明是沈正山買兇為之，你怎可隨意牽扯到旁處？朱禮謀反案是已經蓋棺定論，難道你要質疑皇上？”這大帽子扣！但朱禮謀反案確實是皇上後御審判定，杜東辰這樣説雖然挑撥，卻也是事實。大唐第一女狀師，膽子夠肥啊。

可惜啊，皇上雖然臉陰沉，卻沒有想象中大怒，或者拍案而起，而是沉默地坐着，屬於真龍天子威壓，迫得一眾人頭也不敢抬。但誰也不知道，這結果是他早就知道，而且是從荼蘼嘴裏聽到。

韓謀扮演了半天威嚴被冒犯、怒火上衝，卻又因為要保持為君風度和渴望真相掙扎之後，低沉着聲音道，“朕若有過，自然不會不認。朕是天子，天下人表率，只是荼蘼，你要有本事真找出所謂真相才行！”也？皇上這是答應翻案重審？

“那阿蘇瑞…”荼蘼連忙提到“正事”

“本案暫停，到底看你所説大功者是不是他！”韓謀“嚴厲”地説，“至於重開審時間，等朕旨意。許文沖和朱禮案子，另案處理，開審時間，也等着旨意！”説完，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了。

眾人為荼蘼捏了一把汗，荼蘼也表現出誠惶誠恐樣子，隨大一起跪送皇上離開。

直到被帶走，夜叉也再沒看荼蘼一眼，但心裏卻一直望着她，從沒有離開。

第二天，高公公秘密來到安國公府，帶荼蘼進宮。其實，倒不介意讓有心人看到，只要瞞住大部分就行。那些有心，正要知道皇上召見她才好。

“皇上午後才見我，非要一大早就把我提溜兒起來嗎？”荼蘼打了個哈欠，“打官司很耗費力，回家後又因為高度興奮睡不着覺，丑時才糊了一下。”丑時，是凌晨一點到三點。

“我小姑，皇上召見，您還敢挑時辰？怪不得現外邊都傳你膽大包天呢！”高公公搖了搖頭，無奈道。因為知道皇上對六小姐容忍度很高，倒也沒驚慌。

“高公公，給透一下唄，皇上找我什麼事？”荼蘼討好地笑着問。

“朱禮。”高公公只説了兩個字，隨後深深嘆息。…………………66有話要説…本月不知道月票榜上終能第幾，可能第六七樣子，這個月又謝謝大家了，讓我一直榜上。預報一下，八月情戲有大進展，大家渴望已久葷戲會華麗登場，大家要注意哦，表錯過了。有保底月票可以留給我，呵呵。

另，五號雙，之前話，都晚上八點多，還是那句話，要順順情節，寫個大綱神馬。雖然法庭戲進展不，但槍舌劍就這個樣子，如果沒有一波三折，啪一下就真相了，那太簡單，大家看得不過癮。但66不灌水，所以要緻一些。業界良心啊！

再另，明天晚上那章有個好玩情節，嘿嘿，我先勾搭大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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