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皇上您老倒是説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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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右手端着茶盞，左手就撥開盒蓋。他從不魯莽，殺伐決斷往往一念之間，所以也不會過分小心謹慎，此時自然不會認為荼蘼會害他，所以高公公還沒開口攔，他就已經動手。

可當了看清盒子裏東西，他右手就突地一抖，整盞茶都灑龍袍上。可他顧不得熱燙，白着臉，驟然望向荼蘼。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他問，瞬間目光竟然駭人。

高公公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韓謀擦拭濕了手和衣襟。可他才上前，韓謀幾乎下意識揮手擋開，同時一手啪合上盒子。

高公公沒提防，連退數步，趔趄得差點摔了個跟頭。這時候他心驚跳，暗道幸好剛才沒有堅持檢查那個盒子。皇上向來沉着，從前和突厥大軍對抗危急時刻，奪嫡關鍵時刻，哪怕是生死存死一線之間時，也沒有這樣過啊。

白相家六丫頭好本事，居然讓皇上失態到如此地步！

荼蘼料到皇上會有大反應，但沒想到反應這麼大，心裏也有點打鼓。天牢重地，要提防隔牆有耳，她向來謹慎多疑，所以秘密得説，但天大秘密，並且與案件沒有關聯，還是少問為妙。再者，因為是情人關係，她和夜叉似有心電應，她很清楚覺到夜叉不願意提起與這把寶貝小弓箭有關事，所以她不問。

她是來自現代靈魂，注重私人空間，很明白就算是心心相印情人，也要保護對方*。夜叉想説時候，自然會告訴她。她從不認為他不坦白，就是對愛情不忠。

但她不是沒有猜測，因為這把小弓箭材質難得，機括緻以極，巧奪天工，上面鑲嵌綠有黑暈寶石是奇珍，絕對非尋常寶物，但從其造型和上面刻符文來看，應該不是中土之物。那麼韓謀為什麼識得？這又和夜叉有什麼關係？當初夜叉把這個寶貝送給她。似乎把命運到她手上…

“皇上，是阿蘇瑞給我，讓我轉皇上。”荼蘼大膽走到御書案前，以極低，只有韓謀聽得到聲音説。但絕口不提這本來是夜叉送給她。

“阿蘇瑞？”韓謀極力剋制，可臉卻白，反而眼睛中閃爍着莫名光芒。

“是。”荼蘼不聲音小，心裏發，果然龍威不是常人能承受，“他告訴了我一個地方，我偷偷去取來。他説…他説皇上看了這個。就會允許他上公堂來解決生死。”越到後來，聲音越小，後幾如蚊蚋，可她覺到。皇上連呼都摒住了。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啊？皇上，您老倒是説句話！上公堂，鬥權貴時她沒怕過，現卻真心裏發緊。主要氣氛太詭異了啊。偷眼看旁邊，高公公都額頭見汗了。

好半天。就荼蘼覺得心裏那弦崩斷了時候，韓謀終於輕籲一口氣，臉恢復了正常，聲音軟軟，也可以説是無力對荼蘼説，“朕知道了，你先回家。這兩天，哪兒也不許去，給朕家好好待着。大唐律…沒事多看幾遍，業，於勤而荒於疏。”

“是。”荼蘼覺得僵硬身體終於柔軟了些。

但，她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廢話，“皇上請保重龍體。”而正當她要退下時，她覺皇上也是鬼使神差説了句廢話，“你好好，朕不會虧待你。”誒？這算什麼？金口玉言保證？

荼蘼混亂了，卻不敢多想，趕緊下去了。回去路上，她有點琢磨過味兒了。看來，夜叉沒説錯，那寶貝小弓箭一送上去，皇上就突然有了傾向啊。讓她悉律法，意思就是決定以律法解決外籍通緝犯處理問題了唄。

到這個時候，她無比想念現代外豁免權。不過可惜，就算古代有這個，大唐和突厥也不算是有正常邦國家。而且對夜叉來説，怕就是被豁免回去啊。

她一路胡思亂想回家，之後向白敬遠詳細報告面聖情形。祖孫二人自從相見以來，還從來沒有這麼親密和默契過，使得白敬遠高興不已。

好好教養女兒、孫女，嫁到權貴之家聯姻，或者送到宮裏去媚上，都是下等方法，像他這種骨子裏讀書人本不屑。如他這般，有個外孫女，不，是孫女能為皇上辦事，為家族爭光，才是上等手段。當然，這是他命好，別人家可沒有這樣如珠如寶女孩兒哪。

且不説白敬遠老懷大，只説御書房內韓謀荼蘼走後還呆坐，嚇得高公公大氣兒也不敢出。就這麼過了約一柱香時間，韓謀突然動了動身子，把盒子再度打開，拿出那把拆散小弓箭，而後一連起。開始，手法還很生澀，但很就練之極。當弓箭成形，他撫摸着上面綠寶石和符文，臉上帶了些追憶之。

高公公偷眼看去，就又是嚇了一跳。這不是…這不是當年皇上還年紀時，西域…

他心裏掀起驚濤駭，不敢想下去了。

韓謀卻似無意地問，“當年，朕要得到它，只是因為這塊寶石，還有它寓意:天下弓，得之得天下。今，可不就實現了預言嗎？但不知那是朕福氣，還是得了它緣故。”高公公死死低着頭，不敢回答。

韓謀卻苦笑，“其實不過是少年心罷了，哪有那麼神奇。自己命運，可不都是掌握自己手裏，寄希望於虛無縹緲東西，還不如自己拼命一搏。”

“老奴説句僭越…”皇上説了兩句話，他若再不開口就不行了，於是高公公硬着頭皮説，“皇上少年時，也真是囂張胡鬧過啊。”韓謀聞言，又是一笑。

高公公暗鬆口氣。知道皇上心情並不是惡劣，而是盪。他話正説皇上心坎上，所以並沒有惹惱皇上。

正想着，韓謀抬起眼來又問，“那個突厥王子阿蘇瑞，你可見過？多大年紀了？長得…是什麼樣子？”

“老奴不知。”高公公老實回答，“不然，老奴這就去打聽打聽？”

“不用。”韓謀擺手，果斷道。

“天牢目前是無畏那小子看管，你馬上去找他，讓他安排好，今天再晚些時候，朕要親自去天牢。除了朕。還有你和他之外，不許任何人知道。”

“皇上！”高公公猛然抬頭。

他本想勸説，監牢是不吉之地，身為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不應該輕易到那種污穢骯髒地方去。但他忽然意識到皇上歷來説一不二，再看那神。明顯是打定了主意。而且，若把人犯提到皇宮之內，只怕危險大。

於是，臨時改口道。

“皇上還沒用晚膳，不如老奴安排一下，然後就去辦事。皇上邊吃邊等，到底龍體為重啊。”韓謀嗯了聲。

正當高公公小跑着去傳膳辦事時。他又吩咐道，“你找些得信任人。立即到宮外去，帶幾個要救他們王子突厥人來。記着，一定要隨意抓，要互不相識，只要知道狼神之子傳説就行。”隨意抓，之後多問幾個人，被騙可能就小，“蒙上眼睛，綁好了帶到上回關影子冷宮去。朕登基多年，詳細研究過突厥各項事物，包括權利替，各大部落之間立場和利益關係。可偏偏，就沒注意過什麼狼神之子事！這是連市井小民都知道。”

“皇上理萬機，關注都是國策軍政，這種民間傳説，本就不足為信，愚民才會堅信不疑。下面人就覺得無意義，就沒報給過皇上知道。”高公公説得公允。

每個人力有限，只做好自己份內就行，哪可能事事瞭然於？

韓謀想想也對，但就是覺得若早些知道狼神之子傳説，靠推測也會得知真相，自然不會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有一種無奈和啼笑皆非覺。只是，他必須親自去證實。

“下去辦事吧。”他心情複雜地説。

荼蘼並不知道這天半夜裏，天牢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事。她只是心中驚疑不定，直到第二天白敬遠下朝，對她説，皇上力排眾議，已經定了依大唐律法來判定阿蘇瑞處置問題。

“當時，杜喬還反對，説要看突厥那邊反應，而其他朝臣還再看風向，沒一個人肯出來附議皇上。”白敬遠説，“祖父就立即上奏道:這是我大唐國土，皇上是我大唐主宰，為什麼要看別人反應行事？國既有國法，為何不能以法治之？”杜喬是杜衡兒子，杜東辰和杜含玉父親。雖然杜府被削爵士，他官位還，正經一品大員，朝堂重臣呢。

“祖父説得好啊。”因為事情終於走到她悉軌道上來，荼蘼很高興，大拍外祖父馬。

白敬遠心情貌似也不錯，微笑道，“只怕有人會説祖父是讒臣呢，一世英名啊。”

…

…………66有話要説…

雙求粉紅！

看到書評區，大家大量猜測夜叉和韓謀有父子關係。到底是不是涅？管答案呼之出，但現還不能揭，因為後面有個極好玩搞笑情節，才會正式揭開。期待吧。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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