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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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諸事皆宜，百無忌。

從長安往西去官道上，荼蘼帶着兩個丫鬟和氏父子依依惜別。

大山仍然糾結和掙扎，青陽則覺很分裂。

當荼蘼告訴他們白蔓君還活着時，父子倆先是不可置信，隨後就是狂喜。那時，大山並沒有想過能和白蔓君團聚。只是想着，她能活着就好。

隨後，荼蘼説了自己安排，父子兩個一致強烈反對。

對大山而言，這實是個痛苦決定。他和白蔓君是真心相愛，又分別了這麼多年，自然希望可以重逢。這是失而復得機會，是上天給予奇蹟。但是，如果這意味着把女兒丟長安，他如何受得了？不管如何選擇，都像割他心一般。

至於青陽，就是為難。一邊，是心愛小孫女。一邊，是苦了這麼多年兒子。讓孫女獨自留下，他不捨得。讓兒子孤行西域，他又不放心。

荼蘼自然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苦苦勸哄話準備了很多。但大山就是不肯點頭，像那些用一切愛着兒女父母一樣，寧願放棄自己，也不肯丟下女兒不管。後荼蘼乾脆拋出重磅炸彈，提及外祖父年事已高，等將來他不能再保護自己時候，依未來掌門人白毓秀對她態度來看，絕對沒她好果子吃。所以，她需要靠山。而父親和祖父到西域去，好好經營，相當於給她留條後路。將來如果長安容不下她，她就立即遠走，隱姓埋名過幸福子，勝於完全沒有提前安排。

“再説。外祖父已經應了我，我婚事可以自己做主。”荼蘼後加碼時説，“我若實沒有喜歡人，就遠嫁到安西去。那時，我們一家就能團聚。過了年我十七歲，滿打滿算也沒有幾年了。爹和祖父幫我留意着，有沒有軍中才俊，女兒我喜歡軍人。”她説得坦然大方。

正是後兩個原因，終令氏父子痛下決心。長安。他們幫不了荼蘼什麼，但他們真可以後方給她撐起一片天空，方便她退下來時有個遮風擋雨地方。所以，他們管千萬分不捨，還是決定服從調令。舉家前往安西。

對白蔓君，荼蘼勸服工作加艱難一些，因為她不住哭，抱着荼蘼不肯放手，因為女兒於她而言，也是失而復得，她得丈夫和孩子之間做選擇。這對一個女人來説。也是非常殘酷事情。好外祖母是個明白人，兩下里勸，加上荼蘼再度拋出那兩個原因，好説歹説才讓她點了頭。

離開長安前。荼蘼安排父母見了一面，白蔓君幾乎哭死過去。之後，就兵分兩路。金藏帶着女兒和文靜悄悄先行，然後她老人家會回趟家鄉辦事。當然。白敬遠派了不少私衞暗中保護。大山則是奉了兵部調令，帶着老父從官方渠道離開。一路要住驛館，換公文什麼。

“爹啊，早點給我生個弟弟唄。”見離別場面又向傷上發展，荼蘼心中再痛，臉上也笑嘻嘻，憧憬地説，“再生一個小妹妹，那時祖父含飴孫，會天天開心。”

“荼蘼，你要好好。”大山聲音一哽，總是覺得對不起女兒。

從小捧手心裏疼愛大，什麼苦都捨不得她吃，現就這麼放下她…

“爹放心，外祖父很疼我，我哪裏會不好。錦衣玉食，高牀軟枕，每月有零用錢。闖了禍，上頭還有人。”荼蘼笑着，用力握了握父親手道，“倒是爹，要多攢家底，還要保證安全，一路高升，不然女兒和弟弟妹妹，還有祖父、孃親以後指望誰去。您要記着，您就是咱們家頂粱柱，您好了，全家人都會好。哦，對了，我已經派人去接老周叔。洛陽房子就賣掉，讓老周叔進白府跟着我，祖父和父親這下放心了吧。”大山點頭，不敢再説話，因為怕一開口，非得當然着女兒面兒大哭起來。

“天不早了，回吧。你也放心，你爹有我呢。”一邊青陽嘴，又撫了撫孫女頭髮。他心裏痛不比兒子少，可這時候他是父親、是祖父，得保持理智。

“好，祝祖父和爹一路順風，平安到達目地。我會給您們寫信，一個月三封。”荼蘼比劃了下手指，轉身就走，半點不拖泥帶水。若她猶豫不捨，父親和祖父會難過。

只是轉過身，突然就淚滿面。

“老太爺，老爺，您們要保重啊，奴婢會侍候好小姐。一定聽老太爺話，保護小姐平平安安。”過兒哇一聲哭出來，把手中一個包袱到青陽手裏，轉身追上荼蘼。

她做鞋子比外頭高級鋪子賣得還要舒服結實，因為提前知道氏父子會去安西，會和沒有去世夫人團聚。她這些子夜以繼做鞋子，一雙眼睛熬得比兔子還紅，手是被磨起了好幾個火泡。

而直到上了馬車，坐外頭過兒和小鳳趕車前行，荼蘼才發現靜如磐石男人。大山和白蔓君事，當然告訴過他。但，不知道他是怎麼打聽到今天是送別，也不知他是怎麼跟上來，又是怎麼眾目睽睽之下，鑽進了馬車候着。此時他欺身而近，荼蘼就伏進他懷裏，摟住他結實有力，緊貼着他寬闊温暖膛，壓抑哭泣才可宣出來。

“荼蘼，你還有我。”那語氣温柔、低迴、婉轉，由心底發出，竟似沒有通過聲音，而是直接出自腔，由兩人緊貼口處，傳入荼蘼心裏。

荼蘼抬頭望他。

車頂是深藍，有如夜空。而因為天氣炎熱，兩側車窗未關，只掛了雲霧紗窗簾，有陽光透入。他長髮束了起來。出深刻俊美輪廓。於是，那一雙碧眸就掩映光明與黑暗之間，傾心之意，清澈浮現。

荼蘼凝望着他，很認真“嗯”了聲，表示有他就好。之後深往他懷裏鑽，恨不得就此融入他身體，停留他心靈深處。

只是這番磨蹭、這温柔纏綿意，很令氣氛就有些變化。聽到他心跳加劇。荼蘼再度抬頭，不期然，也再度正對上他眼睛。而那，近咫尺。

她似被下了咒，雙臂纏上他肩膀和脖子。主動吻了上去。夜叉幾乎同時反應，火熱追隨，很就反客為主。

他吻總是有些烈，帶着很強侵略，飽含着壓抑狂野*，從初吻時，就絕對沒有小清之。帶着強烈身體要求。所以，每每無意中也把她引誘得無法剋制。但是今天不同，他吻得輕柔繾綣，雖然仍然有愛慾成分。但，多是撫和温柔。

一個吻，可以表達很多。他們就這樣細緻温存吻着，許久都不放開彼此。有一種很清楚卻又很茫情緒熨帖着兩個人心靈。但太投入了，平時很警惕他們都沒注意。馬車前行帶起微風，不知何時捲起了車簾。而此時恰巧進城門，正有一輛馬車從相反方向而來。其車簾是竹製，此時正被一隻素手輕輕捲起。

兩輛馬車錯身之際，馬車中人本能地看了過來。雖然只是一瞬，卻把那對親密無比人映了眼中。

杜含玉像被雷劈了般，身子猛回縮，狠狠撞車壁上，臉白如雪紙。

“小姐，怎麼了？”她貼身丫頭秋芳緊張地問。

杜含玉卻不理，突然叫停了馬車，顧不得長安貴女禮儀，跳下車，向後望去。

“小姐，看什麼？”秋芳追過來問。

“那輛可是白家馬車？”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離得遠了，不能確定。”秋芳遠眺了片刻道，又轉身問車伕，“你看到了嗎？”

“看到。”車伕點頭，“因為是面而來，城門外官道雖寬，也能看到車門上安國公府標記。小還能確定，是白府六小姐馬車。全長安只有她車伕是女，也就是她貼身丫頭。雖然穿是男裝，可是沒遮臉。”

“回去。”杜含玉突然説，轉身上車。

秋芳不明就理，奇道，“老太爺身子不好，小姐不是要到長安西邊村裏請那位隱居名醫嗎？怎麼現…”話沒説完，對上自家小姐眼睛。雖然杜含玉面無表情，但那眼神像要吃人，寒光中帶着暴戾之氣，嚇了秋芳一跳，再不敢多言。

馬車返回長安城，車上杜含玉閉上眼睛，似是養神。但袖子下緊握雙拳，卻了她此時狂怒。甚至指尖刺入手心，那疼痛都不能讓她好過一點。

自從荼蘼害得杜家丟了爵位，她就一直動用哥哥手中力量，想找到那賤人錯處。前不久，還真讓她無意中發現了很有用消息。但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猜測！不敢相信那些本不可能事！

所以，她還想再調查看看。但天可憐見，今天居然這麼巧，讓她看個滿眼。那男人…那男人模樣雖然因為他們動作看不清楚，可她心中就是確定:那是她一定要擁有人！

她思念了那麼多年，就算理智上知道沒機會再見，心裏也堅信會相逢。為了他，她不惜把尊貴和麪子全撕下來，踩腳下！為了他，她可以跟他遠走高飛，跡天涯！她還曾經不顧羞恥，讓荼蘼幫她找人。可為什麼，荼蘼搶走了他！

那本該是，她男人！

…

…………66有話要説…大招要來了！

本説一三五雙，改為二四六，明天還是晚上八點。抱歉抱歉，事太多了。但三天雙是不會變。66不食言。

謝rsla111、愛看書橙子、想要宅、狐狸死黨、33、xiangy315、林家番茄、打賞平安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