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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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荼蘼睡覺時從來不讓人值夜，所以她大半夜離開凌花曉翠事，過兒和小鳳並不知情。又因為氏父子讓她拿謊話哄住了，她回來時，那爺倆兒與“小鳳”避而不見，所以綠眼睛高大“丫鬟”順利把她送回，除了有點困，半點正事也沒耽誤。

卯時她打扮得妥妥當當，很神地準時到達馬車邊時，白敬遠很是滿意。可到了車上，她立即就打起盹來，氣得嫡母黃氏咬得牙齒咯吱咯吱響。見她睡得香，腦海中閃過無數收拾整治她辦法…簪子扎、指甲掐、隔着衣服捏軟…但，也就是想想，能做，就是給搖晃醒罷了，結果卻讓白毓燕攔住，又是使眼又是比劃，好半天黃氏才明白女兒意思。

讓這野種睡吧，好頭髮衣裳亂，妝也花了，到時候殿前失儀，雖然他們三房女眷搞不好會跟着吃瓜落，但倒黴是那個賤丫頭。

白府女眷馬車分為兩輛，二房只一個庶出女兒白毓珠，還是已嫁之婦，目前接回家養病，不適宜帶進皇宮，葛氏兩個小姑白蔓羽、白蔓竹跟她坐一輛車。三房黃氏則帶着嫡女白毓燕、兩個庶女荼蘼、白毓婷同行。

若是所有人一起，葛氏會攔着黃氏這麼做。葛氏雖然明有餘，聰明不足，沒有掌家主母大局觀，但好歹比黃氏強些。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事是不會做。畢竟荼蘼如果太不像話，白府其他人面兒上也無關。不用提事後，白相會如何發火了。

也不知是不是白家運道夠好，荼蘼雖然車上補了個眠，而且是深眠，卻很強悍地保持着全身上下整齊利索。頭髮不亂，釵環穩當，衣服連半點皺褶也沒有。

笑話，現代時，工作忙時候經常開夜車，轉天別説坐着睡，站着睡也能做到睡前睡後一樣形貌端莊，一絲兒不亂。這是多年練出神功，普通人做不到。

至於説妝，她本就沒上。常言道十七八歲無醜女。何況本尊才十六不到，真把白粉和胭脂往臉上搽，是暴殄天物。費無敵青啊，真不知大唐少女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所以下車時，她奇怪看到黃氏和白毓燕臉鐵青，也不知發什麼瘋。一向膽小怕事八妹白毓婷趁人不備，偷偷拉了一下她衣袖。幾不可見搖搖頭，她才息了要問問心思。

愛咋咋吧！

只暗暗抱怨皇后讓人這麼早來拜年，她自己也睡不好不是嗎？損人不利己呀。

好入宮權貴女眷很多，雖然好多人對她好很奇，但皇宮中卻也不敢造次，都低眉順目做足禮數。而她混人羣中有樣學樣。身上穿得又暖和，倒也不太痛苦。

好不容易熬到上三杆，本以為可以回家去了。哪想到皇后點了幾家人留下，還賞賜了午膳，其中就有備受恩寵白家。

除白家外，還有羅家、杜家、謝家、歐陽家。

“哪個是白相認下孫女啊，讓本宮瞧瞧。長得什麼模樣，倒讓皇上也誇過幾回。”聊了一堆無聊閒話後。荼蘼正端坐不起眼一張凳子上再施睡功，皇后突然問。

荼蘼這門功法還有一個妙處，就是管睡得實，睡眠效果很好，但有人叫她，或者該她出頭時候，她能立即而準時醒來，並且即刻投入清醒狀態，極為神奇。

“民女叩見皇后娘娘。”心裏罵皇后婆媽多事，臉上卻畢恭畢敬，荼蘼終於還是成了眾人注目焦點。説皇上也誇過？擺明為她樹敵啊！

“不用跪了，本宮不喜歡這些虛禮，走近些。”皇后聲音温和中正。

荼蘼頭皮發麻，心道皇后不會要細看她皮兒吧？但也不敢違抗，起身抬頭，向前小心走了兩步，眼神很規矩沒有亂瞄，但也極對周圍環境略看了個大概。

五大家女眷足有四五十口子，端是老少俱、環肥燕瘦、一派花團錦簇，晃得荼蘼一陣眼花，誰也認不出來。

而上首鳳座上中年婦人，自然就是皇后，長着一張很端莊橢圓臉，修眉細目，看起來很是和善温柔，頗有些母儀天下大方勁兒，跟畫上畫一樣標準。

她身邊，坐着幾位婦人打扮年輕女子，面目各異，但都是美人，看服飾和做派，應該是宮妃一類。離皇后近，是兩位神情倨傲女子，其中一個梳着婦人髮式，眉目間頗有些明犀利，包管是個潑辣厲害主兒。另一個還是少女，十六、七歲樣子，走是豔若桃李兼冷若冰霜路線。她們兩個面目與皇后有幾分相似，於是就算不得頂美，但氣質這個東西，是很能彌補相貌上不足。

荼蘼知道，當今聖上一口氣生了十幾位公主，惟有兩個皇子，還都夭折了。而皇后親生公主有兩個，大公主二十多歲，成親多年。小女兒九公主頗得皇后寵愛，還選駙馬程序中。如此想來，這二位應該就是了。可惜啊，都沒隨了皇上好相貌。

皇上此人，甭管人品如何，不得不説是個英明好皇帝，長得也是非常帥氣，年輕時一定是大唐少女夢中情人。

“瞧瞧這小模樣，説不是白家人，都沒人信。”皇后凝視了荼蘼一會兒，笑説，“本宮本不該議論國之柱石、兩朝老臣。可白相年輕時是有名美男子，此女與白相眉眼倒有七八分相似，長得自然是不錯，怪道皇上喜愛這個表侄女。可惜，就是瘦了些。”此大唐雖不以胖為美，但普遍審美還是喜歡女豐腴。為此，氏父子一直想讓她能胖一點。她平時好吃好睡倒是很能長，但不知是不是陳代謝，總之一忙案子，很就會瘦下去。

這若是現代。是多麼遭人妒忌體質啊，胖瘦隨心。可這裏，青陽一直很發愁。

“想是從前沒被認回國公府時，生活艱難過，身子便瘦弱。”一個身形微豐美麗少女笑道，“皇后娘娘是疼人了，不如多賞賜些，這位白六妹妹很就能養回來。”語氣中有些撒嬌覺，想必是跟皇后很悉。

“玉兒討打。”大公主笑道，“國公府是什麼人家。還能慢待了自家孫女不成？你是想着母后賞賜了別人，就不好意思讓你也落了空吧？呸，打從我這兒。就斷了你念想。再説了，人家並沒有改姓，你應該叫六妹妹才是。”荼蘼腦海中急轉，搜尋提前儲存資料，估計這個“玉兒”是杜家嫡孫女。名叫杜含玉。當今皇后就姓杜，她是皇后親侄女，怪不得藉機賣乖嬌，但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就不知道了。也許只是心直口，也許就是包藏禍心。

“這孩子不忘養恩，這才不肯改姓。是個不錯。”皇后適時了一句，免得荼蘼難堪。但皇后並不知道，荼蘼從來不為那段范陽子而羞愧。相反。她太想回到那時候了。

因此，她雖然不説話，但態度中自然展現出一股子不卑不亢來，比受過嚴格教育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

不知為什麼，看到她這模樣。別人倒罷了，偏九公主覺得礙眼。冷聲道，“六，你怎麼説？要不要母后多給些賞賜啊？”這話，非常無理。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該如此。

荼蘼直脊背。

若韓無畏或者康正源等人場，就該明白她這身體信號是要反擊了。雖然，她並不敢真正得罪皇權，但某些範圍內，也不會卑躬屈膝。

“回公主話，皇后娘娘是國母、又是長者。所謂長者賜，不敢辭，但身為臣女，卻也不會主動索要。畢竟能見到皇后娘娘，已經是臣女很大福氣了。有這樣恩典，臣女這一年都會被順順利利。”她恭敬道，但因為語速有些慢，卻透着堅定，“至於説從前過苦子，或者身形胖瘦，臣女卻以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健康才是第一位。只有身子好，才能少生病，免父母長輩心疼憂慮。只有身子好，才能長壽，也才能有機會多孝順父母。臣女從前微末，卻被祖父和父親寵愛，身體倒一向結實。”想了想又説，“其實，若吃得胖胖，卻只會給家裏惹禍，讓家長心，還不如養頭小豬，殺了吃好。”明明是反駁，卻説得詼諧，而且正中了貴婦們心中為兒女擔憂那弦，倒引來一陣笑意。

“那你説，是豐腴美呢？還是苗條美？”九公主又問，神情間頗為不屑，似乎對剛才荼蘼討巧説法不滿，定要她打不得圓場。

放眼望去，大殿裏女人各形各狀。皇后倒是福態，幾位貌似得寵妃子卻胖瘦都有，何況還有那麼多貴婦貴女呢，不管荼蘼説哪一種美，都會得罪另一半人。

女人，不管哪個年代，不管什麼年齡和階層，都不喜歡被人説成不美。

荼蘼一臉認真，但心中冷笑。

切，跟她拼講話技巧？那真是撞槍口上了，她這兒有現代現成理論啊。……………66有話要説…同學們，粉票雙倍活動，還有兩天就結束。有粉票，趕緊投。月中會安排三謝，放心大膽扔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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