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動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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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先下去，外面侍候着。記着，今天事，不許向外半個字，包括你們老子娘內，不然看不扒了你們皮。”葛氏冷聲道，恨荼蘼。

臨了，倒讓那野種買了個好！如今，她把這羣丫鬟打殺發賣不得，還得讓她們承那賤丫頭情。真真是一口氣窩口，不上不下難受死。

“二嫂，這…怎麼辦？難道就算了嗎？家法何？”黃氏氣鼓鼓問，其實很茫然，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哪個晚輩能囂張跋扈到這個地步，敢這麼頂撞無禮！那嘴就像開了鋒刀子，句句刺人要害。而且吵架速度這個，她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架都打完了。

“不然怎麼辦？鬧到老爺子那兒去？説我一個伯孃，你一個嫡母，外加上兩個姑姑，給一個外面來野丫頭罵得狗血淋頭？”葛氏冷哼道，“你有這個臉，我還沒有呢？趁早息了你那不着調心思！”平時，她們妯娌雖然明爭暗鬥，好歹還給對方留臉，這時候也顧不得了。

既然撕破臉，大家都這樣吧。

“這口氣我咽不下！”黃氏不甘。不過想想荼蘼剛才神和語氣，又有點發。

“咽不下又如何？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講理講不過，玩不講理，一樣玩不過。既然如此，就只能嚥下這口悶氣。”至於小輩們不服氣，憋着找回場面，與她無關，她們二房三兒一女，惟一女兒懦弱，就算相爭，也無干於她。

“我還是她嫡母呢！”

“勸你不聽。你自個兒看着辦吧，反正我不摻合了。她吃是公中，又不佔我們二房，上面自有老爺子管着，外面名聲不好，也自有其他爺們兒想辦法，我是不懂。你只別拉着我就行，我惹不起還躲得起！”她忽然深悔今天辦蠢事，完全吃飽了撐，後倒惹得一身騷。下回可要離那個野種遠一點。

切，不甘心，有能耐寫信給你家老爺。讓他回來管教。哼，黃氏就是不識實務，那野種是個辣貨，只要老爺子喜歡，把天捅個窟窿又能如何？人家説得好。她們千防萬妨，人家不稀罕這國公府一絲絲呢。而她們所仰仗可不就是國公府勢力，要把人家轟走，正中了人家意！要打殺發賣，沒那個權利！真動手，兒子説了。那野種身邊有高手，吃虧指不定會是誰呢。既然裏外找不到下手地方，脖子一縮。兩不相見就得了。

而黃氏坐屋裏捶頓足時候，荼蘼已經回了自個兒院子，裝作無事和青陽接着過小年。晚飯她基本沒怎麼吃，青陽又餓着肚子，後叫上小鳳和過兒。四人圍一起吃荼蘼“發明”火鍋，不知道多開心。

其實。若荼蘼知道她策略一次成功，至少嚇住了兩房主母，會高興。雖然她表現得野，但關鍵是一次絕了，管用就好。宅鬥什麼，她本就不想摻和。有本事，到外面鬥去！耗子扛槍窩裏橫事，她荼蘼不屑！

“她真這麼説？”主院書房，白敬遠聽一個管事向他彙報。

內宅女人吵架事，才結束一柱香時間，他就坐那兒聽報告了。

“是，六姑娘説不想國公府得到什麼，是為了老太爺才進門。又説…説四小姐是個廢物，對國公府沒有貢獻，不配問她話。”管事低聲回道，並極偷瞄老太爺一眼。因為有兩輩未嫁姑娘，二代稱為小姐，三代稱為姑娘。

可是他驚異地看到，白敬遠面平靜無波，並沒有想象中憤怒。不僅沒有，怎麼還好像沒事人似。怎麼回事？看低白府也可以？罵白家小姐也可以？

“平時倒是有幾分滑頭，做事知道變通，哪想到惹到了，子烈成這樣！”白敬遠似自言自語地道，之後又對管事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內宅事不用理了。”這下子，他那兩房兒媳會老實好一陣子了。至於小輩…哈，怎麼會是那丫頭對手。他之前還想看她怎麼府裏與他人共存，哪想到才一天她就表明態度了:她本不打算和國公府里人相處。她人進了白家，心卻不受任何約束。

“對國公府貢獻嗎？這麼多兒孫，就只有你想到為國公府做什麼，而不是藉着國公府勢要為自己做什麼。”管事一走，白敬遠苦笑地道，“你如果是我親孫子該有多好！那樣我就不用擔心白家怎麼走下去了。”説着，又微微搖頭，萬般無奈和遺憾。

第二天，荼蘼像沒事人似，一大早去給白敬遠請了安，然後就回到凌花曉翠去，陪青陽吃早飯。請安時遇到了那些個女人們，除了兩位姑姑對她橫眉冷對外，其他人基本躲着她走。白敬遠身邊時，看到貼身侍候歐陽氏，雖然面和善，但無意間出憎惡與不敢招惹她怯意，就知道兩位姑姑把昨天事告訴給這位姨了。

倒是白敬遠，也不知為什麼，早上對她態度比之前還要好些，請個安而已，就賞了一塊他老人家貼身戴了好多年玉佩。貌似很有些價值，歐陽氏眼珠子都綠了。而白敬遠這種態度，就讓滿府上下對她敬而遠之。

“看到沒？當個下人不容易。”荼蘼數落陪她來請安小鳳和過兒，“哪像你們倆，一個家橫行霸道，除了我爺爺，誰話也不聽。另一個沒點眼力見兒，支支就動動，扒拉一下才轉轉，不然就站那發呆，沒有工作主動。”

“小姐！”過兒撅嘴。

“小什麼姐，以後跟人國公府丫鬟們學學。人家多難啊，惹不起我，不敢靠前，見祖父對我好，又想巴結。可是這府裏歸二伯孃和母親管，她們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免得我這恃寵而驕哪天翻了船，跟着沒好果子吃。”

“這就是耳軟心活壞處。”小鳳接口道，不知打哪折了松枝，拿手裏甩來甩去，“要見風使舵，就得研究風向。倒不如我們，只忠於小姐一個人，那就沒有煩惱啦。”

“嗯，好丫頭，小姐我沒看錯你們。逮着好。就要死咬着不撒嘴，這才是人生高境界啊。”荼蘼表揚道，並傳播她那不良人生哲學。

她站花園正中。深一口冬乾乾涼涼空氣，只覺得全身舒。多美好、而且多清靜啊，走這一路，是人對她就退避三舍，整條路她一個人走。以前總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現才知道做個人見人怕惡徒，病毒般存，真心活啊。

不過她不是得意忘形人，因為人貴有自知之明，凡事不要做得太過。要知道。打狗入窮巷，可能會挨咬，總得給別人一條路走。

所以打從小年後到大年除夕。她沒再高調鬧騰，除了給白敬遠請安，除了去兩條街外，看了看大山租小院兒外，就足不出户。真成深閨小姐了。大萌和一刀那邊放了長假，她沒事時就手裏拿一條布縫啊縫。上面還繡着奇奇怪怪花紋，女紅很好過兒也認不出。

“小姐，您繡反了。”過兒還指出，“這布帶子要繡花，不是應該正面嗎？”荼蘼笑而不語，一臉天機不可模樣，逗得過兒好奇死了。

小鳳拉過兒走，悄聲道，“我猜小姐是練練手，未必是做什麼東西，所以才四不像。你不要去揭穿小姐，她嘴裏不説，心裏説不定是惱。”過兒捂着嘴，後悔死了，“早知道我什麼也不説，你説會不會打擊到小姐熱情？以前讓她動個針線可難了，現終於肯做點大家閨秀會做事。但願她把琴棋書畫也拿起來吧，她那場大病前可喜歡了，後來轉了，就只喜歡律法。”

“律法有什麼不好？”小鳳就説，“不過我瞧小姐繡花也有天賦，那彎彎一條，像燙菜葉子吧？就是顏選得不好，黑布，黑繡，不仔細辯認都看不出。”

“哪有人繡菜葉子，還是燙？你這是挖苦小姐！”

“沒有啊。”兩個丫頭胡亂猜測着，卻完全不影響荼蘼女紅熱情。

這樣一連過了七，除夕那天一大早，白敬遠就派人送信兒來，説大山終於年前拿到正式調令，緊趕慢趕，中國人看重除夕早上，到達了長安。

得到這個消息，青陽就張羅着離府。因為今天晚上，荼蘼要與白家人吃飯守歲。若大山不到，他就院子裏等孫女回來，爺倆兒再補過。可現兒子長安，哪能讓兒子孤孤單單、清鍋冷灶過年？

白敬遠思慮周到，大約知道青陽會離府，怕大山租屋那裏沒什麼東西吃用，備了足足一車年禮，派人送了過去。

“你乖乖聽話，不要惹事，明兒一早，爺爺就帶你爹一塊兒過來。照理，我和你爹得給白相拜個年，禮不可廢。”青陽哄着一臉不高興孫女，“別撅嘴，會影響明年運勢。”

“他明天要大朝，回來時都中午了，一羣愛慕權勢巴結狗子都來拜年，您別湊這熱鬧。”

“什麼他他他，這就是我教你禮貌？”青陽板了下臉，但很又柔和下來，“荼蘼啊，人無信不立，沒答應下來都好説，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所以，要叫白相祖父，聽到沒？”

“知道了。”荼蘼悶悶。

青陽摸摸孫女頭髮。

其實他也很分裂，十六年了，年年一家三口團聚，這是第一次過年不一處。但只當是荼蘼已經出嫁，他也好，大山也好，應該提前習慣。…………………66有話要説……有粉票管投，本月不會只有一次三。至少保證還有兩回。66不食言，看月中和月底。目前還出差中，555謝單小呆、zxs8632、e四驅兔子、xiangy315、湛藍y、打賞平安符3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