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白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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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求見了白相白敬遠。

以他身份地位來説，本來連白府大門也進不了。但他通過一刀，拜託了韓無畏，因此順利成行。而他所作所為，都是瞞着荼蘼。除了貢獻出那個巧至極花簪外，氏父子什麼也不許荼蘼問，什麼也不許她管，只讓她乖乖待家裏等消息。

荼蘼心七下八下，有非常不舒服預。可是這一次，祖父和父親態度出奇一致，而且不肯妥協，她也只好把滿腹狐疑全壓心底。若她知道大山找韓無畏，一定不會答應。韓無畏是軍中高級將領，就算現不再是大山直屬上司，但大山違反軍規事也不應該讓他知道。否則，他會為難，不知道是不是要公事公辦，把大山軍法處置。

大山這一去白府，就是整整一天，臨到天漸晚才回來。青陽一直坐卧不寧，隔三差五就到門邊去張望。此時見到兒子即眼神詢問，見大山點了點頭，眼圈立即就紅了。他又是高興孫女躲過一劫，又是痛苦不捨，覺整顆心都被輾碎了。

“祖父，爹…”荼蘼也出來。她覺氣氛不對，似乎有莫名哀傷瀰漫周圍空氣裏，以至於連呼都透着一股子不安和分離味道。

“聽説你近研究過做菜？”大山突然問，“不知現食材可全？”

“爹要吃女兒親手做飯？”荼蘼有些納悶。

她有閒時是喜歡研究做菜，雖然水平不高，但架不住她知道幾道現代菜式，所以顯得花樣創。可是父親若，就很少讓她下廚，生怕了她手。

荼蘼經常覺得，她就是那種“窮家養活了富孩子”身為軍户之女，之前就有丫鬟侍候着，雖説過兒只是青陽救下孤兒。而之後，別人家女兒都會幫襯家務，只有她十指不沾陽水，至今連雙像樣鞋子也不會做。

有時候她想，祖父和父親對她是太嬌慣了些，卻又隱約覺得有一種彌補意思。尤其是大山，好像要她身上，把沒有給過她親孃白氏寵愛都加上。

可現。又是怎麼回事？

“爹跑了一天，還真餓得狠了，想試試女兒手藝。怎麼。不肯做？這麼不孝啊。”大山呵呵笑，可不知為什麼，卻害得荼蘼鼻子發酸，當下就點了頭。

官驛管飯，也可以預訂酒席什麼。但像這種一家子包了個小院，也自備廚房。家這幾天愁雲慘霧，過兒和小鳳為了給大家提神，飲食上很是費了一番心思，所以食材倒是備下了不少。

荼蘼略想了想，怕做菜太費時間。乾脆叫小鳳和了面，自己親自調了餡料，然後叫麻利過兒幫忙。很就包了頓餃子。只是此大唐，餃子並不算飯食，而只是主食，所以同時燒了旺旺火，把崑崙瓜切片。夾了豬末燉着吃。再炒了個雞蛋和綠蔬菜，並一盤炸豆腐配蒜泥和醬料。看起來倒像模像樣。而當飯菜上了桌，大山又讓過兒開了一小罈子酒，卻不讓人侍候，只一家三口圍坐，顯得非常正式。

荼蘼覺得祖父和父親有很重要話要對她説，很可能與那隻簪子和她親孃白氏有關。只是她猜不透，這和父親冒着觸犯軍法危險來長安有關係嗎？和她那樁賜婚事有關嗎？若説沒有，父親和祖父行為就太奇怪了，若説有，她實想不出其中關聯。

飯桌上，她幾次想開口詢問，但一直沒有機會。祖父和父親似乎很專注品嚐着她做飯菜，好像那是天底下了不起美味。而她心裏擱着事，反倒食不下咽。當她看到祖父和父親吃得超過平時飯量，卻還捨不得停下時，終於忍不住了。

“祖父，爹，晚上不要吃太多，對身體不好。”她擋住他們筷子，“若你們喜歡，以後我經常做給你們吃就好了嘛。”一句話，無心，青陽卻再也不能控制，老淚縱橫。

荼蘼慌了，“祖父，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荼蘼有做不得好地方？您説，我一定改。”青陽哽咽，説不出話，只是搖頭。隨後，起身出去了。

荼蘼沒抓住祖父，只好反手抓住父親，生怕他們消失，“是不是因為賜婚那件事，不還有一天時間嗎？還不到絕望時候。再説，嫁給影子也沒什麼不好…祖父和爹不是一直怕我嫁不出去，有人搶着要我，不是很好？”大山抹了一把臉，似乎要把悲傷和痛苦全揮去似，“荼蘼，爹跟你説件事。”

“什麼事？你別這麼嚴肅好不好，我害怕。”她真怕了。或者是女第六，她覺得祖父和父親要拋下她了。

“荼蘼，事關你親孃。”大山臉上肌僵硬，努力控制着不要哭出來，可雙眼卻紅紅，“你這個丫頭，真是個小沒良心。從小到大，除了五歲那年，從來沒有問過你孃親事。”

“我怕爹傷心，所以不敢問。”荼蘼只覺喉嚨發乾。

“如今你已經及笄，好多事應該知道了。”大山伸出手，摸摸女兒臉龐，那個小心翼翼，好像荼蘼是一個幻影，稍不慎就會不見了似，“你娘，本是千金小姐出身，她是白相惟一嫡女。你，其實是白相親外孫女。”啊？！荼蘼完全驚呆了。之前洛陽遇到個研究西域文明白先生，她甚至聯想到白先生和孃親是一個姓氏，但對於白相，她卻從來沒多想。畢竟，他們是天差地遠兩個階級啊。

瞬間，她有點不相信，還以為自己是做胡夢。但很，白敬遠臉浮現腦海裏。為了影子案子，他們是見過，現她突然明白那種自然而親切是怎麼來！她和白相眉眼。很有幾分相像之處！

看着女兒先是愕然，隨即就想起什麼似表情，大山就知道自己這聰慧女兒明白了什麼。於是苦笑着繼續道，“我與你娘，相處不到兩年時間。但爹心裏，那就是一輩子事。而她，還給我生下了你。荼蘼你知道嗎？你是上天給我，給家好禮物。她去世時候我答應她，要好好待你，讓你幸福。可是爹無能，保不住你。”

“爹你別説了。”荼蘼撲到大山膝頭，把臉貼父親膝蓋上。

“你是天下間好好爹，祖父是天下間好好祖父。荼蘼有你們，可以什麼都不要！不然，咱們逃吧好不好？我有朋友，可以帶咱們遠走高飛。再不然。咱們東渡到本怎麼樣？那裏現還是奴隸制社會，咱們一家生活會容易些。”她有點語無倫次，該説、不該説全衝出口。而大山本沒注意她説了什麼，只沉浸自己回憶裏，慢慢地道，“那年我才從軍。是軍府裏低級士兵，做着跑腿雜事。有一次上鋒要我送封公函到幽州城羅大都督處，我馬加鞭去了。就為擠出一天時間，好幽州城多玩玩。就那天，我遇到了你娘。若我不多逗留，興許不會有以後事，但。爹不悔！”大山拉女兒起來，出温柔微笑。

“你娘，叫蔓君。她是典型大唐貴女，勇敢又潑辣，策馬飛馳、神采飛揚，遇到喜歡事，有着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不過，你不要以為她很任，事實上，士族貴女裏，我沒見過比你娘心軟、善良。她從不像其他貴女那樣喜歡打獵，有一次我們到薊州去，結果路，山裏困了三天。我要打一隻野羊給她吃，可她硬是不肯，寧願餓死，只因為那隻母羊身邊有三隻小羊。”荼蘼從開始抗拒，到現靜靜聽着，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少女形象。貴氣、天真又真摯，心腸軟，有堅持，卻一旦選擇，就義無反顧。矛盾格，但無比動人。怪不得父親一往情深，就算後來也有紅顏知已，卻始終忘不了白氏蔓君，她這身子親生母親。

“我遇到你娘時，才十五歲。她比我大一歲多，不到十七。她是跟着她三哥白世遺偷跑到幽州來玩。”大山繼續説，“那時我特別笨蛋，不懂得容讓姑娘家。我們從辯論一匹馬優劣認識，開始相鬥，凡事都針鋒相對，直到薊州那次縱馬跑山比賽後…我們彼此心喜對方，只是我明白我們不是一路人，不能一起。可是她不管，回到長安後，居然帶了自己私房銀子，偷跑到范陽來找我。荼蘼，我們成了親，我們是成了親，你不是私生女。只是她隱瞞了身份，對你祖父都沒有明言。否則，你祖父也不肯我們成親。而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親事也為世間也不容。所以，我才從來不肯對外説起你孃親事。而她臨去之前再三囑咐我，不要讓白家知道你存，否則，他們會把你要回。白家因為出了一位皇后，也就是當今聖上親孃，祖上還出了一位名聲顯赫女將軍，所以，格外珍惜女兒家。哪怕是庶出，哪怕是私生女，也不能落於外。”

…

…………………66有話要説…

終於沒對大家食言，第二奉上。

今天打賞和粉票都很多，雖然是一年一度，66還是很，這裏一併向大家説謝了。這幾天因為出差中，會比較忙，但月底會醖釀加謝，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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