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獨臂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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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得到呢？

現代時聽説過這種事，雙生子之間互有應，有還很強烈，嚴重兩人一命，非常神奇，且科學無法解釋事。

但，那只是聽説，從沒見過。哪成想穿越一回，什麼稀奇事都遇到了。

怪不得韓影子有恃無恐，怪不得皇上百般遷就。怪不得進入地牢時，好好，皇上突然按住左肩，疼得悶哼了聲。大約，那時有人傷了韓影子。於是，皇上有了強烈應。

可是，這不至於砍了韓影子頭，皇上就跟着沒命吧？雖説第二眼帥大叔把自己當成皇上影子，而人失了影子就等於失了魂，但應該沒那麼可怕吧？難道説，是皇上從小到大受牽連多了，所以不敢冒險？

一直説帝王無情，但帝王也很惜命。

韓謀笑了。

開始只是輕輕地笑，雖然荼蘼看不到，卻想象得到他搖着頭，那傲慢又輕蔑樣子。漸漸，他越笑越大聲，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天底下可笑事。

“到今天朕才相信，果然這皇位只有朕能做。哪怕，你與朕長着一模一樣臉，甚至比朕還要聰明，但天子只有一個，而你，不是那個人！”他語氣裏滿是強大自信，彷彿真想通了什麼，“因為，你沒有刻骨子裏膽。朕寧願不要命，不要江山，唯尊嚴不可棄。你以為，朕會受要挾？任何人、任何藉口、任何情況，朕都不會受人脅迫和牽制。包括你，包括想以你來威脅朕生命其他人！朕寧死，也不會像任何人低頭。因為，全大唐臣民都可以為某件事低頭、軟弱，但朕不可以！”

“那你…”韓影子被這番擲地有聲話鎮住了。荼蘼也是。

韓謀沒回答。只是順手出懸牆壁上劍，嗆啷一聲，毫不猶豫斬下！

韓影子長聲慘叫！

荼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騰地跳起來，駭然望過去。

血，到處都是血！噴濺牀帳子上、附近地面上，還有人身上。韓謀換了衣服，雖是便裝，卻是皇帝專屬明黃。但此時，他頭臉上和龍袍上染了大團大團血紅。他右手提着一柄長劍。劍刃上血，順着血槽，點點滴滴落地上。

而牀上。韓影子歪倒，雪白中衣已經變成紅，左手臂齊肩與肢體分離，落牀前腳踏上。他臉慘白如紙，卻沒有暈過去。剛才突然之下。呼痛聲淒厲如鬼，連荼蘼耳膜都要刺破似，此時卻咬着牙不吭聲，反而力笑。

這是什麼兄弟？果然天家無親情嗎？彼此爭強好勝，無論如何，都不肯對方面前認輸！

“哈哈。你砍偏了，大好頭顱此！”他奮力坐起，完好那隻手指指自己腦袋。

“還是你想慢慢折磨我？不管哪一樣，管來吧！”韓謀丟掉長劍，突然俯下身，迅速點了韓影子幾處道，延緩血速度。不然。再這麼失血下去，他就算不疼死。也會很休克，然後魂歸西天。

“傳御醫！”韓謀朗聲道，語氣中有着不容人質疑和反駁意味，卻並不慌亂倉皇。顯而易見，這一劍，他砍得並不隨，而且也不後悔。

這時候，荼蘼看清他。

韓謀臉也極為不好，左臂一直垂着，好像傷得厲害，本就抬不起來。可是他眼神極亮，臉上掛着淡淡笑，似乎才做了一件暢事，解決了一個極大難題。

血與笑容，斷肢與兇器，織出一幅很可怕畫面。荼蘼轉開目光，否則嘔。

“你以為，朕就不疼嗎？你有多疼，朕就有多疼。但朕告訴你，雖然很疼，但朕手臂還朕身上！”

“你砍掉我左臂，就為了證明砍了我頭，你也只是脖子疼一陣，並不會有事？好，好，好，你果然夠狠！”韓影子仰着頭笑，可是神非常嚇人。

“朕自有道理，不必跟你解釋。”韓謀收起笑容，“不怕告訴你，朕百般留你命，不是怕傷了你命，就令朕也活不下去。朕説了，沒人要挾得了朕，你也不行，事關命也不行！而是…朕母后大行之前發過誓，答應她，要讓你好好活着，壽終正寢！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説到就絕對會做到。但若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朕了！”韓影子驚呆了，荼蘼也是。

這位皇帝，還真是英武且強硬，霸氣十足，絕不肯讓別人擺佈，是天生帝王！

而片刻後，高福公公帶着御醫跌跌撞撞趕到，見到血淋淋場景也是嚇得不敢吭聲，連忙匍匐於地。

“下跪做什麼，趕緊給此人治傷。”韓謀上前一步，不知打哪兒撈出個面具，動作魯地套韓影子臉上。

奇怪是，韓影子像受了什麼打擊，不反抗、不出聲，也不動。若非劇痛令他身子不斷搐，荼蘼甚至以為他昏死了過去。

“他傷得重，但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保住他命。不然，你們就陪着他一起去吧。”韓謀吩咐着，大踏步走出屋子。

但走到門邊時，突然瞄向了荼蘼。只一眼，荼蘼就算‮腿雙‬發軟，心砰砰亂跳，但她很機靈、很狗腿硬着頭皮跟了出去。

“都聽見了？”韓謀出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負手站廊前。

附近有不少侍衞和太監、宮女，見到皇上渾身是血，煞氣凜凜出來，但龍形虎步，不似受傷，沒一個敢過來，都嚇得低頭垂目，努力降低存，好被皇上當成透明。

“皇上英明。”荼蘼默認。

她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要當着她面做那些事，説那些話，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早發現她裝死事，但此時遮遮掩掩，顯然是心虛而不聰明。不如認下。剛才，韓影子為她爭取到了對皇上兩次功勞，想必，也不至於被殺。但，此事她想干係，是絕對不成了。

“有人冒充朕，膽大包天詐騙一案，朕打算着大理寺公開審理，畢竟…騙子鬧得太大了。對百姓與羣臣，朕要有待。”韓謀並不看向荼蘼。只是淡淡道，“所以，朕命你做他狀師。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合乎唐律就行。後要讓百姓信服，並保下他命。那樣你就沒事，家也不會有事。”

“皇上！”荼蘼猛然抬頭，非常驚訝。

“朕要他活着。光明正大話着，今後再不必再躲藏，不必再被人利用。但是，他真實身份也不能暴。”韓謀接着説，“這樣，你做得到嗎？”

“皇上…這…好高難度。”荼蘼苦下臉。心中卻暗罵:你都下了命令了，就屬於聖旨範疇。就像剛才甩給御醫話，我如果做不到。全家還有活路嗎？

可是要做到，真真真，很難。

“若簡單，朕也不特別指定了你。”韓謀忽地一笑，“朕聽小正那小子吹噓你不是一件兩件事了。他説你是天降我大唐律法天才。即如此，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此案。朕會親自去聽審，只要説服朕，就能説服天下人。”

“民女…遵旨。”她想不答應，成嗎？！娘，皇上也會説好話，哄得人為他賣命。

“你是不是覺得，朕心狠手辣？”韓謀突然話題一轉。

荼蘼嘆了口氣，“皇上，不怪您。因為…大愛者，無愛。”

“好一個大愛者無愛。”韓謀苦笑，抬頭望着天際，“沒想到，朕對唐律想法，是你能理解。朕這番行事心思，也是你能明白。”荼蘼不敢説話。

她出身低，還是女子，聽到這樣類似誇獎慨可不是好事。但她真知道皇上為什麼砍掉影子大叔手臂。

皇上説要影子大叔光明正大活着，前提就是影子大叔再不能冒充他，也不能被明暗各種暗湧勢力利用。那麼，兩人之間就必須有重大區別。毀容？不行，還可以易容，或者人皮面具什麼。可是肢體殘缺了，就再難裝另一個人。別説古代了，現代也沒有那麼高級義肢。當然，前提前提是，她能打贏這場官司，讓影子大叔有活下去機會做獨臂大俠。

“你先回吧，堂審期，朕會找人安排。總之，大約一個月左右，你好好準備。”韓謀看了一眼沉默荼蘼，只覺得這姑娘特別聰明，凡事都不必多做解釋。因而抬步就離開，把她晾那兒。

荼蘼也不敢亂走，好片刻後康正源臉急切地小跑過來，“荼蘼，你沒事吧？”旋即壓低了聲音，“宮裏居然鬧刺客，後來聽説你嚇暈了，被皇上帶到內廷去。我前頭幫忙肅清宮亂，也不知你如何了？”

“我沒事。”荼蘼猶豫一下，搖了搖頭，還是決定絕口不提此事。畢竟，到底是個什麼説法，皇上自有主張，明天就會召告了吧？所以，她這時候必須要顯得嘴巴特別嚴實才行。……………………66有話要説…韓影子大叔那句台詞，大好頭顱此！66純粹是為向暴君加昏君隋煬帝楊廣致敬。當時他被殺時，就是這樣狂妄叫着:大好頭顱此，誰來斫之。沒人對暴君和昏君有好，何況楊同學人品很差，我只是喜歡他面對死亡囂張。呵呵，大家以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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