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愛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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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朕就喜歡她直言不諱。”

“皇上，您就讓臣一邊侍候吧。臣女兒從小被臣嬌寵慣了，實不懂禮儀。”

“大山，你不放心什麼？”突然間沉默後，韓謀聲音一下降下了温度，就像是冬清晨寒霜，冷入骨髓。

大山額頭冒汗，卻仍然咬着牙不肯退讓，“臣不敢，請皇上恕罪。”

“退下！這是朕旨意。”韓謀面沉似水，“別以為朕私訪中，就要不了你腦袋！”這話，已經算説得重了，韓謀身邊太監一個勁兒向大山使眼。可大山居然硬氣得很，頭也不抬，撲通一聲跪地上，反覆就一句話，“請皇上恕罪。”那意思，絕不會讓女兒單獨皇上跟前回話。

他不是不知道抗旨後果，觸怒皇上，説不定頃刻間命不保。但他是父親，荼蘼是他命子，他寧死，也不能讓女兒落到不堪境地。

荼蘼悄悄上前一步，輕輕推了推父親肩膀。

開始，她還以為父親説她頑劣什麼，只是自謙，是場面話，所以低頭彎身裝恭順。後來見父親死也不答應把她單獨留下，就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這是父親拿生命保護她，雖説父女天，但大山居然做到這一步，居然不惜對抗皇權，而且當面兒就半步不退，也令她動到不行。試問天下間能有幾個人，面對能生殺予奪皇上時候。還能支起全身硬骨頭和脊樑？這不明智，卻很英雄。

不過她也明白父親是關心則亂，因為就算皇上與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肯定不會對她做那些骯髒事。言語挑逗嘛，倒是可能。但畢竟他是素有英名皇帝，而且她也沒絕到讓男人見了就忍不住地步。哪可能急到胡來。

所以，她使了個眼，叫父親先下去，自個兒沒事。可大山因愛生勇，腦子不知哪兩弦纏了一處，理智冷靜什麼都扔到脖子後頭去了，也不想想。他守門外，真聽到什麼再闖進來都來得及。他就是犯了擰，非這兒盯着不可，管對方是皇上還是乞丐？

啪一聲，韓謀把茶盞摜到地上。摔個粉碎。

荼蘼嚇了一跳，大山卻相反，拉着女兒跪到他身後，高大身形完全把女兒遮住。背上衣服上冷汗都打濕了，卻沒有退宿意思。那肢體語言相當到位，意思是:荼蘼別怕，天塌下來，有爹幫你頂。

看到這情形，韓謀卻笑了起來。不是冷笑。不是怒極反笑，甚至不是虛假笑，是真心實意發笑，“朕可開了眼了，世上還真有你這樣當爹。過分，行動幼稚。腦子糊塗，又不計後果。但這一片愛女之心，倒令朕佩服啊。”韓謀這樣，連荼蘼都糊塗了。乾脆，她大大方方向上望去，就見韓謀臉上哪有不愉之，反而滿是讚許，當下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裏。只是多少有些不滿，不管這位皇帝是臨時起意試探，還是預謀考察，都顯得行事不夠莊重大方、不怎麼光明磊落。要麼，就是他有雙重人格，微服私訪時暴本。要麼，他這樣做自有深意，故意表演。要麼，他不是皇上…

後一個想法是自然溜進腦海，荼蘼自己都嚇了一跳。

韓謀是天下英主，少年為王時就名聲外，文武雙全，慣會御人、御心之術，與歷史上唐太宗李世民類似。雖然沒仔細研究過他為政手段，但大唐才歷兩代，前朝還被突厥*害了兩百年，基都敗壞了。可是現呢？卻呈現安穩盛世之相。所以説，他手段絕對不是蓋。這樣人，會微服於民間嗎？就算會吧，以其之明，會被發現嗎？就算被發現，怎麼可能還繼續裝下去？還做這麼不靠譜，看起來像是沒有計劃事？

突然間，她捕捉到了心中那點違和。這位皇上言談舉止都貴氣人，從骨子裏散發出天子氣質和氣勢，真不是隨便能裝，何況還有當年京致仕老臣認為出了他。但他外表雖像，學識心也是真真，這是她親身驗證，可行事卻有如兒戲，倒像是…演一場戲。

此異世大唐還沒有戲曲表演，但歌舞樂坊倒是有，吹拉彈唱，也會排演些有情節故事或者話本，娛樂民眾。而這次皇上出巡，給她覺是虛虛，特別不真實，就像是演戲。但反過來説，怎麼可能騙過這麼多人啊，是她想太多了吧？洛陽城那些有頭有臉人物也不是白痴，這邊出現了皇上，長安城裏應該就沒有了吧？他們怎麼可能不再三調查就確定？

一定是她想多了！她暗中深深了氣。她知道自己生多疑，若非再三確認事實，她基本上不會相信。但現想法也太驚世駭俗了，必須壓下去！

她這兒跟自己較勁兒，擋她身前大山也因為韓謀言行舉止反覆變化而茫，“皇上，您這是…臣糊塗。”

“沒什麼，你很好。”韓謀聲音平緩温暖了許多，又幽幽嘆了口氣，“我大唐官吏不知凡幾，聰明能幹、才學超羣、勇武難敵都有，個個出類拔萃。只是像你這樣品，富貴不能，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可謂之大丈夫啊。”這是很高評價了，而且是從皇上口中説出讚揚之語，大山恍然間有點承受不住，一個頭重重磕地上，“皇上英主，臣愧不敢當。臣…望皇上降罪！”他語無倫次。

到底大山是古人，一旦明白皇上對他女兒並無不良企圖，就不斷自責起來。恨不得自己幾個大嘴巴。怎麼會想歪了呢？剛才怎麼就小人之心了呢？是自己心思齷齪了吧？怎麼可以把皇上想成是那樣下賤之輩。真是罪該萬死！

“朕説過你很好，何罪之有？”韓謀站了起來，“天下父母若都像你一樣疼愛子女，不出賣子女以為榮。不以利益傷害子女，遇強權而不退，家穩則國安。多好。”他聲音裏有苦澀嘆息。説得荼蘼心頭莫名酸楚。

這話，説得多麼寂寞啊！而這位皇帝，也真很有法制思想啊。社會秩序是以法律為標準，若毀壞，或者忽視，其實無人能獨善其身。因為每個人頂上，都會有有權勢人。即使是皇上，有時候還要服從利益。所以律法，才是公平保護力，也是這個世界綱常。雖然，有時候它會令人無奈。

“荼蘼。好好打官司，大唐需要你這樣狀師。”誇完大山，韓謀又對荼蘼表現出期許之意，之後突然就離開了宅。

大山本來想護送，卻被阻止，只得馬加鞭，回軍府報到，再把剛才事報了上去，當然去掉了皇上要單獨面見自家女兒事。上官認為皇上看中大山。對他又多了幾分和顏悦。

而宅，全家人都被皇上造訪而動着，人心慌慌，什麼事也做不了。就連荼蘼也回屋躲躺着去了。但她卻不是因為興奮，而是覺得皇上來得奇怪，走得莫名其妙。中間發生了點曖昧不清情形，再加上心底有一個壓不下去又不斷湧上來唸頭，令她煩躁到得不行。

這種情形足足持續了兩天，第三天中午，家又有人造訪。這一次，來訪者地位同樣很高，卻非不速之客，竟然是韓無畏。

“我已經被調往長安，走水路時路過洛陽，特地站一站。”韓無畏説，眼睛裏似有融人驕陽，從荼蘼身上掃過。

她及笈了吧？能夠嫁人了。看她身量和五官像要長開，雖無驚豔之美，卻清麗中帶着一股子無畏和冷靜，一旦與人相處，就很難不喜歡她。

“什麼時候事？”荼蘼很驚訝。

據父親講，韓無畏是未來接替幽州大都督不二人選，怎麼忽然又調回長安？難道羅大都督還穩如磐石？不過，軍政事她不懂，只是好奇罷了。

“半個多月了，我啓程時，接替我都尉人選已經上任。”韓無畏抿了口茶，言又止。

他希望把大山也調到長安，這樣就可以和荼蘼經常相見。他年紀不小了，他父王和母妃都為他親事着急。他知道要想和荼蘼成就姻緣是很困難，但他暗中下了決心，就一定要想辦法做到。

京師為武官，升遷比外地容易，尤其是太平盛世時候。大山再進幾級，只要有七品，他就好辦多了。雖然權閥之家一般會與高門士族聯姻，不過皇叔倒是喜歡貴族與寒微並家世低人家做親。

不過他不知道荼蘼心意，荼蘼又是個有主見。因而他不敢太莽撞求娶，只有多多接觸，兩情相悦，那時就容易得多。

只是，怎麼調動呢？憑白無故，就算是他，也不方便任意行事。何況還不能打草驚蛇，讓人懷疑到他真正打算。

而荼蘼心中有事，沒有注意到韓無畏猶豫神情，突然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吧？皇上微服到了洛陽。”

…

…………66有話要説…

大家想象力金豐富啊，關於皇桑和荼蘼媽，關於皇桑是不是穿越等等，我得説，66佩服大家多彩想法，真，但…咳咳…目前沒一個猜對。咱荼蘼這回要打驚天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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