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哇靠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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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中，荼蘼聲音有如破雲之月，清晰透出來，“大人，這是能證實我所説證人證言。下方列有地址，請大人發差票，把人提來，一問便知。”説着，從袖筒中拿出紙卷，呈於堂前，“若還認為證據不充分，可派人去陝州月家莊詢問。當賓客如雲，就算想瞞也是瞞不住，會有很多人作證！”竇縣令冒汗了。

他到底明白了，這案子若一直糊塗下去，雖然頭疼，卻也比現情況好些。如今擺明潘家是偽造官文書，他要怎麼判呢？若秉公，那一百杖打潘十老爺背上，卻無異於打斷了他長安很大一部分人脈。或徇私，英家勢力屬於綿裏藏針型，他後半輩子都會如坐針氈。況且還有這麼些百姓看眼裏，他一舉一動也錯不得啊。偏偏洛陽不比偏遠之地，縣官可算是土皇上。此地，到處是看不見關係網，還不像長安那樣明顯，一不小心就會被掉！

那寫滿證人證言幾張薄薄紙，拿他手裏比山都重。再看那邊，英家老爺子穩坐釣魚台，臉上是掩飾不住暢和得意。而潘十老爺，雖然定力十足沒有從椅子上蹦起來，身下坐圈椅，扶臂卻給生生掰掉了一塊。

可見，潘十老爺憤怒到了什麼程度。又可見，他武力值有多高！

一邊荼蘼，發出這致命一擊後，幾乎不被人注意向潘十老爺挪動了幾步，站一個只有潘十老爺才能看到她。聽得到她地方，張了張嘴。

她沒有發出聲音，其實就算是發聲，如此嘈雜情況下。對方也聽不到。但潘十老爺卻怒火攻心之中看懂了她口型:暈倒！

心念急閃間，潘十老爺知道事發突然，那個不中用馮狀師已經傻了。他自己一時也想不出好藉口來反駁，甚至穩住局勢、意圖反攻。所以，雖然他不知道家臭丫頭為什麼要幫他想辦法，卻本能知道她不是惡意。

他不愧是武宗世家族長，心機決斷力一，臉皮夠厚，武功又高。當下騰站起，手指着荼蘼，你了兩聲，也沒説出下文，直接噴出一口血。直摔地上。

哇靠，敢情這位老爺是影帝！這演技，太自然無痕跡了。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潘大管家像孝子似，立即撲過去，緊急呼救。

堂上堂下，短暫死寂後又是沸騰。而荼蘼清亮聲音再度響起，明明聲音不大，可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人！被告突發急病，民女建議。本着與人為善之信念，此案還是壓後再審，先救人要緊！”潘家老頭兒本是假暈，這話應當聽得清吧？而竇縣令要下台階，她就遞上小板凳。這下子，此二人好歹要承她一點情。不求。只求能説得上話，免得暴怒之下沒談。

果然，竇縣令就坡下驢，反應其，一疊聲地道，“對對，點把潘老爺送回府去。再請個大夫來…妙手堂陶大夫…請來！”完了還沒忘記驚堂木，連拍了好幾下，“退堂，後未時中進行三審！”一片亂哄哄。

荼蘼垂手而立，大約是大堂上下惟一沒有慌張。就連英離和英大管家，也為潘十老爺突然暈菜而懊惱，因為眼看到手勝利又延後了。

“第三堂，可有問題？”這一次，英老爺沒再端架子，沒等下堂，就親自問荼蘼。

對這個姑娘，他心中有讚賞之意。果然康正源並沒有騙他，他這個險冒對了。想之前請那個狀師，拍着脯打包票説會贏，結果卻鬧個不了了之，還公堂上對馮狀師大吵，丟了世家臉面。

只是狀師是賤業，他就算欣賞荼蘼之才，骨子裏還是有幾分輕視。倒不如潘十，真正把荼蘼看成對手，而不是挑詞架訟女惡。也許崇尚力量武人接受度比較高，反而是自高自傲慢文人士大夫們，心中等級觀念森嚴，也容易看不起人吧。

“英老爺，打官司和治病是一個道理，沒有包贏或者包好。”荼蘼正道，“我只能説我會力，絕不辜負委託人。多，我告訴您，這場官司不會輸。”她玩文字遊戲，英離本沒聽出來，滿意地點頭道，“要我馬車送你嗎？”

“謝謝您。”荼蘼婉拒，“我家丁和丫鬟駕了馬車來，外面等我呢。”短暫寒暄幾句，那邊潘十老爺已經被抬走，荼蘼也與英離道別。之後，她直接繞到縣衙後門夾道上，不出所料，看到潘家馬車停那兒。

她徑直走過去。這一次不是停馬車前，而是告了聲罪，直接踩着擺好小凳，上了馬車。

“你，很不錯。”潘十老爺端坐馬車內，面雖然有點白，但桿筆直，沒有絲毫病態。

可見，他剛才出一口血，於身子有些損害，卻是不大。

“您這是第二回這麼誇我了。”荼蘼微笑，坐對面。覺馬車緩緩動起來，並不驚慌。

“你以為這是誇你？”潘十老爺盯着面前少女。

以他年紀，可以做她祖父，可是卻看不透這小姑娘。這是生平第一回，他見識到女子膽。大唐公主又如何？是身份地位令她們高傲。可眼前女子，貧門小户，祖父是賤業中人，父親是個小小芝麻綠豆武官，她哪裏來氣勢和自信？居然，像是從骨子裏散發。

這女孩，是怎麼養出來？

“我就當您是誇我。”荼蘼聳聳肩膀，“不過，您找我來。不只是要誇我吧？”

“我找你來？”潘十老爺冷笑，“何以見得？”

“明人面前不説暗話，潘十老爺，以您身份地位。您馬車洛陽城，不會專門等人第二次，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除非，您有話吩咐。”

“聰明。”潘十老爺點頭，“只是你就這麼隨了我來，就不怕嗎？”荼蘼笑起來，“我若怕，就是高看我自己，卻低看了您。洛陽。您想要誰死，尤其是我這種無無甚，也不過一句話事，就連英家老爺也保不住我，我又何必扭捏？”

“你不反抗？”潘十老爺眯起眼睛。

“我斷定您是來找我商量事情。不會用那些下三濫手段。”荼蘼正道，“不過，我生來多疑謹慎，所以馬車後墜着我保鏢。他們武功很高，卻不敢説能搶我回去，但非要鬧起來，魚死網破，我也無懼。”潘十老爺眉頭一緊，似要發火。但卻沒有。

人哪，就是賤。人人捧着他，他不耐煩，遇到一個無理頂撞，他反而容忍度很高，還順便欣賞一下這種勇氣。何況此時荼蘼。絕對有與他叫板資格。

“那麼，説正事吧。”潘十老爺沉下聲音，直截了當地道，並敲了敲車壁。

馬車停了，荼蘼向外望去。

因為天氣熱，潘府馬車門窗上都掛着竹簾，擋住外面暑熱之氣，卻擋不住風景。不知不覺中，馬車已經來到洛河之濱，一處清靜淺灘處。夏微風隔着河水吹來，帶着天然涼意，那是現代，用空調製造不出美好覺。

荼蘼親手打起竹簾，深深了一口氣，真誠地問，“潘老，您想如何？”

“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嗎？”

“看您這話説。”荼蘼笑得無心機似，卻不敢讓潘十老爺小瞧了去，“談判嘛，就是各自説出條件，然後有退有讓，後達成一致。或者説，談判，就是易。有條件、雙贏易。”

“雙贏？這詞説得有意思，老夫倒是第一回聽到。”潘十老爺不好奇道，“只是為了這塊破山地，我和英離較勁不是一天兩天了，誰也不肯服軟，你倒説説，我們如何能雙雙打贏？”

“什麼是贏？潘老以為呢？”荼蘼反問。

“贏就是贏。”潘十老爺哼道，“這有什麼難理解嗎？”荼蘼卻搖頭，“不對。晚輩看來，所謂贏，就是不輸。”

“不輸？”潘十老爺又唸了一遍這兩個字，隨即，眉心一展。

他到底老而彌堅，腦子略轉了個彎，就明白了，“你是想要我們潘家和英家打和嗎？好辦法，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各退一步。既然都不下，那就一起吃不着。”他説得半文半白，接着話題一轉，“可你是英家所聘之狀師，這場官司為什麼不一打到底？剛才堂上形勢很明朗，我們潘家已經處絕對下風了？你為何不乘勝追擊，卻要放潘家一馬？上回，我提出讓你反水，你不是説過，一腳跳兩船，兩邊不到岸嗎？現這樣做，又是為何？還是，你想從潘家這裏得到什麼好處？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不妨直説。難道，是為了你父親軍中處境？”

…

………………66有話要説…

第二奉上，提前還願。

還有啊，近書評區冷得凍死人。難道，大家等男主們？表急，就要出來了。其實按照大綱，第二卷男角處於鋪墊和潛伏狀態。第三卷以及往後，他們戲份就多起來了。畢竟，此時荼蘼同學還小，重要是為事業起步奮鬥。

演員表:妙手堂陶大夫:由原客串貼九十一樓櫻桃朵朵扮演謝御風兒、飄飄sh1t丶打賞平安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