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親戚是最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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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敢於做這樣手腳,是因為知道古代大唐法醫技術非常落後,他們能檢驗出初步死因,但太細節部分就無法驗明。若現代,或者法醫系統相對完備宋代,她就不敢如此託大掉花槍,搞不好會把自己繞裏面。所以嘛,兵法有云,要活學活用,天時、地利與人和不對,就不能亂套用計謀。
她用虛假、她自行創造出事實把眾人都帶到溝裏了,那就是:馮家表侄是自殺還是他殺,與馮經沒有半點關係。死人無法把自己吊兩次,造成這種結果,是有人想陷害。況且門粱那麼高,可現場卻沒找到上吊所用椅子。這就證明,當時有“第三人”場。而包括縣令內,從上到下,就沒人想過馮經就是那第三人。畢竟照常理來説,哪有自家門口死了人,把屍首下來後又掛上去,後讓街坊鄰居發現道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惹麻煩嗎?卻不知道,有時候麻煩大了反而解決問題,這是逆向思維。
出可以説,荼蘼利用了人們那種想當然心態,輕鬆就贏了這場官司。她良心沒有受到絲毫譴責,她相信,結果永遠證明手段是正確。畢竟臨死也要各應人混帳東西,實不值得同情。既然馮家表侄以恩為仇,那麼就讓他壞心思和他靈魂一起下地獄去吧。
而鑑於暫時找不到那個“第三人”馮經被陷害情況又已經坐實,自然當堂釋放。此案成為一件小小懸案,馮家表侄也沒有親人了,無人上告,過不久這事就淹沒常瑣碎之中。若有人來鬧騰,那個人就會被嚴重懷疑正是第三人,純粹自找倒黴。
馮經對荼蘼千恩萬謝,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邸舍,不僅送了不少禮物送給青陽,其實是謝謝荼蘼外。還要把那宅子送給家,羞愧地對青陽説,“還怕您要嫌棄,實不好意思出手,畢竟有橫死鬼,實不太吉利。不過您老兒子軍中官員,聽説老太爺以前是衙門中人。煞氣重,必定是鎮得住祟。所以無論如何,請您笑納。”其實馮經看似忠厚,卻也是個聰明知機。他表侄吊死大門前,左鄰右舍都知道了,他宅子恐怕賤價也賣不出去,他又急着離開這是非之地。不如大方送出。雖然也很疼,卻是能落個人情。再者,家非常人,以後官場相見,也好有個緣法。
但青陽忠厚,不願意占人家便宜,況且也是有些忌諱宅子有人吊死,不一時猶豫。只説要考慮一下,拿了些土儀做回禮,打發馮經走了。
“今天都四月十九了,明天我爹就要去軍府報到。咱家到現也沒有着落,何必叫我爹軍中也不放心?”荼蘼私下裏勸祖父,“不如就要了這個宅子,您要是不願意白得,折價好了。到底孫女幫了馮家大忙,照理也得給潤筆和茶水銀子。您知道孫女價錢,雖説只上了一堂,説了幾句話,可是一計換他身家命,所收也應當不少。”
“你就不覺得那宅子風水破壞了?”青陽擔心道。
“一不忌,百不忌。”荼蘼無所謂聳聳肩,“有祖父,有父親身邊,孫女一點也不害怕。再説這裏是陽間,不是祟待地方,咱家又做得正,行得直,我不信有好兄弟找上門來。”
“那…折多少?”青陽終於意動。
“他原來要價二百五十兩,我看三摺好了。”荼蘼狠斬一刀。馮經是倒黴他表侄身上,與家沒有半點關係。從某種角度上來説,她還算吃虧了呢。
當天下午,和馮經推讓了半天,後以五十兩成。銀子雖少,但家不欠別人,青陽和大山這種正直人,心理才沒有負擔。至於到衙門去割、換文契,就由牙人忙活,連家落户,還有小鳳入籍,再付上點辛苦銀子,就一起辦理了。
這個年代還沒有銀莊票號,但有官府辦櫃房,有一種東西叫“飛錢”就是把銀子或者銅錢存到指定官辦櫃房,由官府開具“券”此券不具備通功能,但可以異指定官府機構匯兑。范陽縣是小地方,沒有櫃房,他們臨行時,大山特意去幽州城,除了隨身攜帶三十兩現銀,分成五分帶全家人身上,剩下全存入櫃房,包括徐家付那五千兩。此時有大花銷,直接從洛陽官辦櫃房,兑了銀子就行。
第二天一早,大山去軍府報到,青陽就領着孫女和僕人搬家。他們帶來東西本就不多,大山又拜託了當初接待他老苗幫忙,中午時就收拾出住地方了。照原先安排,青陽住內院正房,荼蘼帶着過兒和小鳳住西廂房,給大山收拾出了東廂房。外院倒座房歸老周頭,打算用做養馬廄舍和用做外書房東廂房暫時空着,把大萌和一刀拉來住西廂。
大萌和一刀是韓無畏借給荼蘼人,自然出借期間以荼蘼為主,她説讓他們由明轉換,遵命照做就是了,並無什麼不樂意,總勝於外面風餐宿隱藏。青陽看家裏人員齊整,那點點不安之心也就消失了。
荼蘼還特意問了老周頭,介間不介意睡門房,畢竟那邊離馮家表侄上吊地方近。出了那種事,裏外還不過三天,實有夠污穢。老周頭卻笑説,“老奴一把年紀,説句打嘴話,到家之前,生死麪前打個幾個來回了,有什麼可怕?再者,鬼才可憐呢,放不下生前事,走那孤冷黃泉路。小姐只管放心。就算有那不長眼鬼來,老奴也給小姐捉走,斷不會擾到內院。”荼蘼見老周頭果然是完全不放心上,也就踏實了。只是老周頭畢竟年紀大了,住地方又是夏熱冬冷倒座房,就叫過兒去置辦些鋪蓋,給老周頭換上。如今已近夏天,到冬天時多放炭火,把屋子烘得暖暖,也就是了。
而這宅子是帶着傢俱出售。只缺了些吃穿用度,還有些隨手用零碎東西,好離南市很近,轉天荼蘼開了單子,叫過兒和小鳳兩個人去買。青陽是個閒不住,乾脆把記賬管家活兒給孫女,自個兒帶着老周頭和兩個護衞把後院青磚地撬了。全整理成菜地,又侍了內院花草樹木,倒是忙得開心。
可惜,忙碌但平靜生活註定過不了太久,這天是四月二十九,大山休沐。頭天晚上,大山已經回家。荼蘼八天沒看到父親。很是想念。難得起個大早,親手給全家人做了早飯,又洗好一早讓過兒買來鮮瓜果,分別裝盤,打算好好做回孝順閨女,結果全家人沒上桌,就來了不速之客。
“老太爺,是大老太爺和二老太爺來了。”老周頭進來報信兒。
“拉家帶口,怕不有十幾口子人,都堵門外呢。”祖孫三人愣住,下意識對視了好幾眼,青陽才反應過來,一邊往外,一邊急道,“怎麼不先請進來?”
“大老太爺和二老太爺不肯進來,定要老太爺開大門,親自去接。”老周頭低頭稟報,神情間頗為忍耐,看樣子是受了點氣。
荼蘼見狀,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有很不好預:她美好生活會被打亂。她記得現代時,有朋友跟她嘆過:親戚,是可怕存。
心裏想着,卻不得不跟着祖父往外走,到外院時,看到大門其實是敞開着。這個時辰正是裏坊人來人住時刻,而她家門外,站着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還帶着大包小包,大人叫,孩子鬧,實吵鬧得很,惹來鄰里注目。
大山也意識到這樣沒規矩,會被鄰居瞧不起,連忙上前,笑道,“大伯和二伯來了?請進來。怎麼也不提前叫人説一聲,我好去接你們呀。”一個矮胖,臉膛紅紅老頭兒就哼了聲,大着嗓門道,“別説好聽,你們離了范陽縣後,哪告訴我們地址了?若非我女婿機靈,去軍府打聽清楚,哪能找到這高門大户前?你們三房自個兒過了好子,卻忘了本,真真狗掀簾子,拿嘴對付!”荼蘼一聽,立即火昌三丈。她這身體沒有本主兒記憶,不知道眼前一羣人都具體是哪位,但這死老頭一開口,她就知道是找茬來。
不過礙着祖父和父親面子,她忍。現外面小巷子這麼多人,若吵起來,是給自個兒家沒臉。再者,對方這麼説話,就帶着吵架,招來外人看熱鬧勁頭兒,不能讓他們得逞。
青陽大約也是如此想,見兒子被噎住,連忙走兩步,拉住矮胖老頭,另一手拉住旁邊沉默瘦小老者,一邊往門裏帶,一邊陪着笑説,“大哥、二哥,我們也是才安頓下來,還沒得到機會給家裏捎信兒,哪成想你們就來了。進屋!有什麼事,家去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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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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