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撿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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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荼蘼恍惚以為自己進入了某電視劇拍攝現場。

緊接着，果然像電視劇拍出狗血場面一樣，有無良惡少出場，照例是長得磕磣，獐頭鼠目，身後跟着兩個幫兇。

“小娘子，抬起頭來看看。”惡少説着經典台詞，“叫本大爺斷一下，你值不值這五兩銀子。”一個大活人哪，才值五兩銀子！荼蘼暗歎，心道真是好人各有各好，壞人們卻是萬一人面，都這幅找德行。她這時候多希望韓無畏身邊，可以海扁一頓惡人。大山雖然也有武功，但她不想自己父親惹事。韓無畏沒關係，地位太高了，誰惹得起？

“好可憐。”一邊過兒抹淚道。

她也身為奴僕，雖説家待她極好，小姐把她看成親姐妹般，但那種被迫賣出自身悲慘覺，她深有體會。

“這三個恐怕是無賴，未必是真正有錢人家子弟。”荼蘼低聲道。

“怎麼呢？”過兒奇怪，瞬間把傷懷之情也扔到脖子後面去了。畢竟她被賣時，年紀還很小，家又過得如意，傷只是片刻。

“你看他們。”荼蘼略抬了抬下巴示意，“身上穿雖然是綢緞衣裳，戴着書生幞頭，但眼神不正，四處亂飄。尤其後面兩個，眼珠子總地上和別人上荷包瞄。而且，他們擠進人羣時還略提着長袍下襬。好像怕髒了似。從這些小細節、小動作上看，他們就是冒充斯文人，其實是偷雞摸狗之輩。”她比福爾摩斯差遠了，人家能從一塊懷錶上看出好多信息，她只能看到這些表面上東西。但，足夠了。

過兒信服地點頭，就連青陽也出驕傲神情，覺得自己小孫女真是聰明得緊啊。

這時，跪場中姑娘已經抬起了頭，人羣中立即發出驚歎聲:漂亮。絕對值五兩銀子。

此女約十六、七歲，正是花朵一般年紀，柳眉杏眼、粉面桃腮，雖非絕，但絕對算得是個美人了。難得是，雖然容顏憔悴，雙目紅腫。顯然是哭過，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氣勁兒，舉止也大方坦蕩。只可惜，美人眼，那三個無賴看不到本質，只覺得有大便宜可佔，登時跟打了雞血似興奮起來。

領頭兒那個從身上摸了半天。拿出幾塊碎銀子。約摸二兩多，既不遞到人家手裏，也不是扔到地上，而是輕浮砸那女子身上，大言不慚地道，“客死異鄉落魄人，用不着風光大葬，這二兩銀子足夠買口薄皮棺材。隨便埋哪處山疙瘩裏算了。而你模樣雖然還好，但身着重孝，喪氣得很，除了本大爺，沒人敢收留。銀子拿好，這就跟我走吧。”説着，威脅瞪向四周看熱鬧普通百姓。

荼蘼火不打一處來，為什麼哪裏都有這種人？本來就身處底層，卻還要欺侮比他們底層人，讓艱難求生人艱難。這類混蛋，比為富不仁、草菅人命高門敗類可惡！

這種無賴沒什麼權勢，但暴無恥，對於平頭百姓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願意憑白惹上這樣麻煩，以後就沒有安生子過了。真是賴蛤蟆落腳面上，咬不死人，但各應人。

而那邊，三個混蛋還低聲商量什麼。可惜因為周圍人聲嘈雜，荼蘼什麼也聽不到，只是見他們神情興奮，目*光，指定是傷天害理事。

正琢磨着要不要幫忙，就見那穿孝女子耳朵尖略動了動。荼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因為她恰巧站比較近角度，又全神注意着場中，認真考慮要不要伸出援手，以及有沒有力量幫助人，家能否承擔後果，會不會給父親祖父帶來麻煩這些事，所以看得特別清楚。

難道，事情終於要向不一樣方向發展了？

一般情況下，都是柔弱美麗少女賣身葬父母，然後是惡少出場調戲，想強行搶人。再然後有大帥哥英雄救美，後和美麗少女發展一段良緣或者孽緣。每回看這樣戲碼，荼蘼都覺得特別違和。這哪裏單純賣身？明明是憑着死去親人，給自己找了個長期飯票。長得漂亮了不起啊！柔弱了不起啊！孝順了不起啊！到後來還不是得男人來兜底？可怕是英雄無意，被救女人死乞白賴非跟着，美其名曰:報恩。極品一點，男人不要，女人就各種陷害爭寵，攪得人家後宅不寧，怪不得有句民間古語叫施大恩，如結大仇呢。

可現，明顯戲劇節奏不對了哇！

她不知道，那女子耳朵微動，是因為聽到了那三個無賴話。

領頭兒無賴説:這小娘子長得真是不錯，比枕香院窯姐還好看，回家，咱哥仨兒先玩玩。回頭玩夠了，再轉手一賣，就算不是處子，這姿至少也得十兩銀子。這樣，不但白玩娘們兒，還能賺錢，哪找這好營生去。

跟班一説:就算一時捨不得買，也可以留身邊。自己吃不了，剩下可以單賣給道上兒兄弟們，人是咱，還照樣能賺銀子。

跟班二眼光放得比較長遠，説:不如以後咱們就做這樁買賣吧？到外地去拐來姿好小娘子，自個兒先睡，享受夠了再倒手。

這話要讓荼蘼聽到，會提醒他們:開始，他們只是缺德。後來，他們就是缺德連帶犯下刑法了。拐賣婦女兒童，哪朝哪代都是大罪，只是暗無天時期，沒人管罷了。

可是這三個人正商量得熱鬧，那賣身女子卻動了。抓起滾落地上銀子，丟那三個無賴身上，怒道，“幾位收好銀子，小女子不賣與你們！”她説話利，動作是利。那銀子不能説是丟出去，準確地説是打出去，像暗器一樣，那三個無賴立即哇哇大叫起來，疼得一跳幾尺高。

這就有意思了。荼蘼心中一鬆。

而所謂無賴。就是不識實務，若是聰明，此時就該看出這小娘子不是一般人，立即甩點遮羞臉話，閃人就是。可他們偏不，非要雞蛋碰石頭。

那領頭無賴立即不幹了，氣勢洶洶撲過來嚷嚷道。

“你不賣？大爺非要買！這銀子不要就算，你要倒貼，大爺我樂意。走，現就跟我們哥仨兒走，我看誰敢攔着？”説着，伸手就拉那女子。拉哪兒不好，非要揪人家前衣服。這時候還要佔便宜。

那女子登時大怒。居然是個暴脾氣，看得荼蘼歡樂了。只見那女子一躍而起，坐着時不明顯，這一站起來卻顯示出高挑身材。據目測估計，荼蘼是一六五左右，可賣身女子卻足有一七五多。大唐男人身高不矮，尤其是北方，這女子。卻可比肩男人了。但她高歸高，卻身姿窈窕，標準九頭身。若現代，是當模特好身材啊。

三個無賴卻是個矮，登時從居高臨下變成仰望，唬了一跳。而還沒等他們反應，女子粉拳己至，拳拳帶風，招式有模有樣。

荼蘼不會武功，但大山會，韓無畏會，而且都還不錯樣子。再者，她經歷過殺手刺殺，看得多了，就很能分辨武功好壞，所以當下就判斷出，這女子是個高手！

不過幾息功夫，眾人只見亂花叢中穿白蝶，再定晴看，那三個無賴已經躺地上起不來了，呼疼聲中，還有很多紅及透明體從這三人身上冒出，不是疼血，就是嚇，白瞎了一身他們不知打哪淘換來好衣服。

那女子也不多言，厭惡看了那三人一眼，轉身又回到原地跪下，擺正身前牌子，繼續賣身葬父，只是有了這一出，誰還敢再買她？

荼蘼動了。她敢買。她也很樂意買。她甚至不和青陽商量，直接就從出摸出五兩銀子，那本是預備做買房定金用，一共二十兩。

她徑直走到那女子身邊，態度嚴肅認真遞過去銀子，絕無施恩之太態，也不同情，就像是做買賣、談生意，“這銀子你先拿着，辦好你父親喪事後，來找我。”説完，轉身就走。

投資需要謹慎，這是不滅真理。但看到合適，也必須果斷。這世上好人、好東西都不多，有幸遇到，就必須下手，遲則被人搶走，相當於自身損失了。

她看出來了，這個女子年紀雖小，只比她現身體大一、兩歲樣子，但剛強、知禮知恩、不是個怕事，卻不肯佔人便宜，有股子傲勁兒，寧願賣身，也不憑白受人恩惠，同時自尊自強。這樣人，很可用。重要是，她有武功啊，還很高強樣子。

她如果要繼續做狀師，就需要調查員兼保鏢，雖然韓無畏把大萌和一刀借給了她，但他們畢竟是暗中行事，也不能進內院，有個女保鏢就不同了啊，可以貼身保護。

她扔下銀子就走，是後考驗，如果這女子不來找她，就當這銀子丟了。若來找，説明這女子人品極佳，以後略觀察觀察，就可以放心使用了。若要信任，就多相處些時再看。

而她才走出幾步，那女子就起身追上她，規規矩矩躬身道，“奴婢名為小鳳，多謝小姐援手。請問，我師父喪事辦完，要去哪裏找小姐？小姐剛才沒有留下地址。”荼蘼微笑，心道撿到寶了。人無信不立，小鳳，明顯是個信人。五兩銀子，買個簽下賣身死契貼身保鏢，而且為人很誠信，實是天下掉餡餅大好事。

告之了地址和自己姓氏，荼蘼突然反應過來，“你葬是師父，不是父親？”原來是這個“父”啊。……………………66有話要説…今天初五，天津風俗叫破五，剁小人子。祝大家身邊小人全倒黴，大家大吉大利。另，今天還是2月14，情人節，再祝大家情人節樂，還沒主兒姑娘，蛇年得錢得男人。有主兒，直接得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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