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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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文東醒過來時天已黑，他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默默回想了一會，自己一拳將白燕打倒後，剩下的事他就記不大清楚了，腦中混漿漿的，隱隱做痛，暗中嘆一聲。老天對人一向很公平，給了他一樣好東西，自然會索回一些其他的東西。他有着過人的頭腦，卻沒有過人的身體。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要做的事情很多，謝文東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可他的神可以不休息，但身子卻早已超出負荷。一股清馨甜香誘人的味道鑽進他的鼻中，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張美妙中而又帶些冰冷的面容。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謝文東看清後，咧嘴笑了，原來靈正站在他旁邊，左右還有三眼任長風等人，具是滿臉的關心，見他醒過來，紛紛圍上前，問道:“東哥，你覺怎麼樣？”謝文東搖搖頭，嗓子發乾，説道:“沒事，只是口喝。”李急忙倒了一杯水，遞上前去。謝文東喝了一大口，清水如肚，頓覺神大震，環視一週，問道:“我在醫院？”

“唉！”三眼嘆口氣，道:“沒錯！東哥，快被你嚇死了，不要經常玩昏嘛，我的心臟承受不了。”謝文東苦笑，問道:“我睡了多久？”李看了看手錶，説道:“快十個小時了。”

“該死！”謝文東詛咒一聲，長長了口氣，翻身坐起，一動身，發現有針頭在他手腕上，他胡亂的拔掉，準備下牀。三眼和靈二人急忙攔住，前者焦急道:“東哥，你這是幹什麼？”謝文東道:“十個小時，十個小時可以發生很多事，如果讓向問天知道我住了院，十個小時已夠他搞定一切的了。”三眼搖頭，道:“東哥你放心，家裏有老雷看着，而且我剛打過電話，風平靜，沒事。”

“風平靜？怎麼會？！”謝文東笑道:“如果你是向問天，知道我住院後能風平靜得起來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嗎？”三眼眨眨眼睛，雖然他關心謝文東的身體，可又無法反駁他的話。靈冷靜道:“外面有劉波打探消息，一旦南洪門有個風吹草動，他自然會將消息第一時間內傳過來。”

“我怕，”謝文東邊穿鞋子邊道:“向問天一但發動，本不給我們傳遞消息的機會。”見謝文東穿戴整齊，三眼道:“可是東哥，你的病…”謝文東眯眼一笑，道:“我的身子骨我自然最瞭解。”出了醫院，三眼問道:“東哥，去哪？回廠房嗎？”低頭想了想，謝文東點點頭，道:“恩，回去吧。”車上，三眼還特意給東心雷打了電話，問他情況怎麼樣，後者只是平淡回答道:無風無，相安無事。坐在後排的謝文東聽後，心裏稍安。

一路顛簸，越接近廠房所在的地方，周圍環境就越發荒涼，放眼望去，渺無人跡，能在繁華如上海找出一處這樣的地方，謝文東也不得不佩服東心雷‘挖’的本事，難怪他和向問天能周旋那麼久。可是上次他邀請向問天的時候已經將此處暴，最安全的地方也變成了最危險的。道路崎嶇，本來平坦的馬路由於長時間無人管理而變得坑凹不平。

謝文東等人坐了三輛車，他和三眼，高強，姜森同坐中間那輛。正走着，開在最前面那輛轎車緩緩停下，車門一響，李從裏面跑出來，謝文東一皺眉，拉下車窗，問道:“小，怎麼了？”

“東哥，前面有人擋路。”謝文東心中一震，暗到好快啊！飄身下了車，翹腳觀望，果然，前方黑幕中隱約能看見燈光閃爍，細看之下，路中至少停了二十有餘、大小不一的汽車。

“東哥…？”姜森等人也下了車，謹慎道:“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有多少人，我們…”謝文東一擺手，説道:“這裏距老雷用不上十分鐘的路程，不管他們是誰，都沒什麼好怕的，走！”三眼點點頭，給東心雷打了電話，讓他領人支援，同時，跟在謝文東身後一起上了車。汽車放慢速度，緩緩前行，沒過多久，雙方逐漸接近，從車內看去，道路完全被對方的汽車堵死，四周左右，站有三四十號大漢。最前一人，二十多歲，身材修長，面白如玉，五官緻，手中一把三指寬，三尺有餘的鋼製板刀正輕輕敲打着車面，發出清脆的‘噹噹’聲。一推車門，謝文東走出來，環視一週，暗中清查一番對方的人數，最後，目光落在白衣人的身上，微微笑問道:“夜黑風高，這麼多人不在家睡覺，攔在路中是什麼意思？”白衣青年靠着車身，頭也沒抬，淡淡道:“殺人。”

“呵呵！”謝文東輕笑，昂首凝望夜空，嘲道:“世界上，不自量力的人一向不少。”白衣青年目中光一閃，緩緩抬頭，怒向謝文東，冷聲道:“是嗎？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誰在不自量力？！”

“你還不配！”任長風走上前，上下看了看白衣青年，見他彎眉大眼，紅齒白，心中一動，想起了南洪門的一個人，周！他故意哼了一聲，輕蔑道:“娘娘腔一個，威風什麼！”白衣青年臉頓變，他一生最恨別人説他娘娘腔，此時任長風點到他的痛楚，加上一臉高傲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白衣青年心中升起一團火焰，在他的眼睛中爆發。雙目通紅，慢慢走上前，一句話沒説，掄臂就是一刀。他手中的板刀上秤稱一稱，少説也得有十斤，至上而下，一刀劈下，力量何止百斤。

還好任長風早有準備，不慌不忙，斜身跳出一米多遠，避到對方所能攻擊的範圍之外，同時放着森光的唐刀已出現在手中。他哈哈一笑，道:“我手下不死無名之鬼，南洪門的娘娘腔，抱個名吧！”

“你去死！”白衣青年本不理會，掄起板刀，刀刀劈向任長風的要害。

“嘶”沒過三個照面，任長風的衣襟內挑下一角，這回他可不敢在大意，閉上嘴巴，靜下心來，全力與對方戰在一處。雙方刀對刀，拳對拳，打得有聲有，叮噹做響。沒過幾分鐘，二人臉上都見了汗，微微有些氣。白衣青年猛得一撤身，跳出圈外，刀尖直指任長風的鼻子，冷道:“你的身手不錯，可我沒興趣和你打。”

“哦？”任長風一挑眉，問道:“那你想和誰打？”

“謝文東！”

“哈哈！”任長風仰面而笑，道:“算了吧，你連我都打不贏，還有什麼資格去和東哥打？！東哥説你自不量力還真説對了！”白衣青年脯一起一伏，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在強忍怒火，避開面前的任長風，對他身後的謝文東叫道:“謝文東，象個漢子似的，出來和我一戰！”隨着青年的叫囂，謝文東一挑眉，失聲而笑，心中也升起一絲鬥意，剛要上前戰，可轉念一想，暗道不好，對方很明顯是向問天的人，後者不會傻到以為派出這麼幾十號人就能殺死自己，其中可定然有詐！謝文東面一凝，眼珠連轉，突然拿起電話，準備撥打東心雷的手機。他還沒等按電話號碼，電話卻先響了，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兆，接起一聽，果然。電話正是東心雷打來的，聲音急迫，周圍靜着嘈雜的聲音，他大聲叫喊道:“東哥嗎？家裏有人偷襲！”

“什麼人？”

“如果沒看錯，對方是南洪門的！”謝文東一拍腦袋，暗道向問天狡猾，先用手下人纏住自己，同時再偷襲自己的‘老家’，令他無法分身救援。

“彆着急，我馬上回去了！”謝文東先穩住東心雷，掛斷電話後，震聲説道:“家裏有人偷襲，快點解決他們。”三眼等人具是一楞，接着明白過來，紛紛出各自武器。

其實謝文東算得沒錯，他住院的消息向問天確實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也確實沒打算放過這個機會。白衣青年正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的周。向問天能把他派來攔阻謝文東，自然有他的道理。周脾氣雖然暴躁，可他並不衝動，而且頭腦靈活，做事周全。見謝文東已經發現自己一方的意圖，臉上的怒氣頓失，哈哈而笑，道:“你們現在知道，可能太晚了，向大哥的一把火好象已經燒起來了。”謝文東等人聽後，望向廠房的方向，朦朧之中，天邊泛起紅光。

“哎呀！”任長風驚叫一聲，心中大怒，舉刀向周殺去。他衝得快，閃得更快，沒跑出兩步，猛得一收刀，翻身向路邊滾去。原來周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手槍。他一槍，下面那三四十號大漢們無不扔掉刀，紛紛達開車廂，從中拿出長短不一的槍械，對着謝文東等人狂起來。謝文東這一干人等具是高手，特別是五行五人，殺手出身，嗅覺靈，反應奇快，雖然是對方先拔槍的，可開第一槍的卻是金眼。下手沒什麼可客氣的，一槍打出，兩人應聲而倒。子彈在前面那人左眼打入，從後面那人的後腦飛出。於此同時，木子一把抱住謝文東，身跳到車後隱藏。三眼等人或躲於道邊的樹後或趴在車下還擊。雙方在空曠的荒地上展開真槍真彈的對。子彈無眼，呼嘯穿梭，不時有人中槍倒地。特別是金眼等人的槍法，一槍打出，定有中彈之人。沒過多久，南洪門已有不下十人倒地不起。周邊打邊倒冷氣，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下面的兄弟都死光了，真沒想到，謝文東手下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高人。五行五人一向低調，而且南北洪門爭鬥期間，他們大多的時間都在雲南，上次和東心雷合謀暗殺向問天時，連槍都沒開一下就被警察趕跑了，所以南洪門對他五人的情況並不悉。

周靠在一輛麪包車後，轉頭對手下高聲喊道:“大家儘量不要頭，堅持頂住對方就行了。”正説着，‘嘩啦’一聲響，他頭上的車窗被子彈打得稀碎，玻璃渣滓淋了他一頭。

“媽的！”周咒罵一聲，沒敢探頭，只是伸出手，胡亂的向對方開了兩槍。他這邊不好受，謝文東那邊更是心急似火，現在家裏只有東心雷一人主持大局，如何能頂住向問天的攻勢，一旦有個散失，損兵折將是小，謝文東擔心是東心雷本人。對方不頭，五行幾人也沒辦法。上，上不去，打，還打不到，三眼急得直拍腿，嘟囔道:“如果這時候有手雷就好了。”正説着，一顆深綠，圈咚咚的手雷出現在他面前，把三眼嚇了一跳，差點沒驚叫出聲。轉目一看，只見李眯着一雙小眼睛，咧着大嘴傻笑。三眼木然問道:“老肥，你平時帶這種東西幹什麼？”李笑道:“某些人一向喜歡欺負我，所以，我一直打着一顆手雷，萬一真把我惹生氣了，嘿嘿…”

“我靠！你還真他媽夠狠的！”三眼打個冷戰，平時最能欺負李的好象就屬他自己了。他鄭重其事的拍了拍李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放心吧，老肥，現在把手雷給我，以後我絕不會再欺負你了。”

“你保證？”

“恩！”

“那好！”李將手雷遞給三眼，後者小心的接過來，沉甸甸的，有假包換絕對是真的。三眼黑着臉，暗暗將李罵了不下二十遍。他對金眼等人晃了晃手中的手雷，大聲叫道:“掩護我！”五行幾人明白，握槍急一番，將周等人打得更是不敢頭。三眼抓住機會，彈飛手雷的引線，向對方車隊正中仍去。

“啊…”

“有手雷…？”隨着對方一陣陣驚呼，本來藏起來的人再也藏不住了，紛紛從車後跑出來。早準備好的金眼五人哪能放過，幾輪齊下去，血霧團團升起，周下面已經沒剩下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