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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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歷九十三年一月二十
清晨,
城中傳出停止殺戮的金柝聲。
在金柝響起的時候,整個城爆發出了哭泣和歡呼,所有幸存者的情緒都在剎那間崩潰,因為恐懼和喜悦而難以自已。在
城城門重新打開的時候,外城的人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發現從內城
出的水上居然漂着一指厚的血脂。
那一場大清洗裏,城十大門閥幾乎被屠殺殆盡。
當時冰族的民諺有云:"歲逢破軍出,帝都血紅。”據《滄
紀》卷五十記載:
城內十大門閥,在滄
歷九十二年尚有“户二十六萬二千六百九十四”到滄
歷九十三年初就陡減至“十萬八千零九十户”經過這一次劫難,可以説
城為之一空,十大門閥從此一蹶不振。
一月二十三,迦樓羅金翅鳥再度降臨白塔之上,展開雙翅,發出無比耀眼的金光,籠罩了全城。金光裏,破軍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了斷裂的白塔上。
三裏,十大門閥經過了慘烈的洗牌重組,分別誕生了新的族長——原本養尊處優、耽於享樂的嫡系大都遭到了無情的淘汰,趁着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年輕勇武的新一代對着族裏的長老拔劍相向,彷彿無數只猛虎野獸陡然破籠而出,打破了門第和血統的
錮,一舉奪到了這個帝都的大權。
年輕的勇士們提着首級的站在塔下,準備着破軍的召見,長刀上垂落滴滴鮮血。
破軍在高塔上對着十位勝利者舉起手,邀請他們登上白塔。在新族長們齊齊跪倒,宣誓效忠於新霸主時,整個帝都爆發出了歡呼,響徹雲霄的聲音裏帶着顫慄——不知是因為動,或者是恐懼。
滄歷九十三年
,十大門閥聚於白塔之上,公推破軍少將為帝國之主,統領三軍九部,總攬軍政大事,徹底取消了元老院制度。自此,帝國上下改稱其為“少帥”雲煥在動盪中登上了滄
帝國的最高位。即位後,以雷霆手段迅速採取了一系列措施:推倒皇城和
城兩道城牆,帝都內外從此融為一體、再無隔閡
錮,鐵城百姓可自由出入
城不受任何拘束。同時,下令取消門閥等級制度,焚燬所有宗譜家書,各方用人評定不得再以血緣門第為標準,凡有再提“門第”
“正庶”字樣者,殺無赦;清點三軍,廢除原來按照血緣和門第分封的職位,重新按照實力和戰功評定戰士等級,提拔出了新一批的年輕戰士,分別任命為徵天、鎮野和靖海軍團的將領;重開講武堂,從倖存者中重新徵集人手、訓練新戰士。特別鼓勵鐵城中平民踴躍報名參軍,凡願意成為帝國軍人的、均分得了一份足夠全家生活一年的薪餉;而那一筆數額可觀的財富,出自於那幾個曾參與過婚典叛亂的大門閥的捐贈——奇特的是這一筆鉅款並不是買命錢,要求的反而是速死。
那些叛亂的貴族在辛錐手下已然捱了十,遭受了各種無法想象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輾轉呼號之聲達於刑部大獄內外。全其所在一房驚恐萬分,紛紛將財產女子全數獻出,以求早
了斷。然而,雲煥對金錢和美女方面卻顯示出相當的冷淡,在轉手將鉅額金錢贈與鐵城平民後,依然沒有大發慈悲賜與那些叛徒一死。
然而,這樣的情景只維持了短暫的一個月。
在帝都內部種種鬥爭基本平息、新的權力分配形成之後,滄歷九十三年二月二十五
,破軍掉轉矛頭指向了帝都之外、開始着手平定整個大陸四處燃起的烽煙。
三月一,葉城之戰爆發。
徵天軍團以半數以上的兵力攻向葉城,從空中包圍了這座雲荒最繁華的城市,同時,鎮野、靖海軍團也分別從水路和陸路加以支援。一時之間,葉城上空戰雲密佈,連光都不曾透入一絲一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煥卻並未立刻啓動兵端,反而下令徵天軍團圍而不攻,兵力轉向葉城周邊,連續攻佔了隨州、潛風、樅陽和瓊林等地,拔掉了護衞葉城的四個重要屏障,從而使葉城完全暴於兵鋒之下。並派軍在葉城外挖長壕二道,內壕用於圍困葉城,外壕用於阻擋援軍。
葉城孤懸一地,陷入了危急之中。
城內巫羅與飛廉宣佈進入戰時狀態,派兵接管原本屬於商會管理的一切,統一調配糧食布匹等資源,率軍萬餘人進駐葉城外城,同時派人聯絡雲荒各地的帝國駐軍,積極準備應戰。
然而,雖然將領厲兵秣馬,誓要反攻帝都平息叛亂,葉城內部卻人心惶惶。東西兩市均已關閉,整個繁茂的城市顯得一片蕭條。巨賈們爭相走告,閉門徹夜商談,為這個城市的未來而擔憂。
——百年前,改朝換代之時的那場慘禍,在此刻重新浮現在了城中商賈心頭。
那一場長達數年的戰爭裏,前朝空桑名將西京堅守葉城,誓死血戰,長時間的守城之戰後,城中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最後,還是懼禍的商賈們暗地裏密議,合謀毒殺守軍、將葉城獻出,以求躲避冰族人的兵禍。
三千御前驍騎軍,沒有倒在數年的血戰裏,卻倒在了自己守衞的子民手裏。
那一次的兵變之慘,令心腸最硬的人也目不忍視。
百年後,當歌舞昇平裏成長起來的一代幾乎忘了戰亂的滋味時,昔的陰影重忽然之間重新降臨了——這座繁華富庶的城市,再度來到了同樣的十字路口上。
夜裏的葉城一片寂靜,沒有平
的歌舞昇平燈,只有戰雲籠罩。
巡夜的隊伍剛在窗外走過,馬蹄聲得得遠去,苗人少女縮在客棧窗下,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將窗子打開了一條縫,偷偷探出頭去。而領隊的年輕將領彷彿覺察了什麼,霍地回頭看了這邊一眼,嚇得她立刻縮頭。
“唉,都已經那麼久了,怎麼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啊!”破落的客棧裏,一個少女跺着腳嘀咕,恨恨的看着右手上那枚戒指——藍的寶石光芒黯淡,一閃不閃。
那笙閉上了眼睛,極力想知到神戒的鳴動,然而,什麼也沒有。
“到底剩下那個封印在哪裏啊?”她開始不耐煩,四處亂轉,把客房裏的凳子踢得喀喇響,“都困在這裏半個月了,哪裏也去不了,炎汐也不回來,真是急死了人了!”真是倒黴,本來順着皇天神戒的指引來到葉城,然而不知為何一到了此處神戒忽然就失去了反應,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再無動靜。她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找,卻怎麼也不見彌端,不由失了主意。然而炎汐也有自己的任務,這幾無法陪着她,只是每
裏喬裝潛行出去,每每深夜才回。
在這一段時間裏,葉城氣氛漸沉重,開始破天荒地實行宵
,家家户户閉門不出,出門也只能看到一條條壁立的街道,
本無從找起。那笙被一個人扔在客棧裏,時刻害怕那些冰族的軍隊會找上門來,又擔心炎汐的安危,提心吊膽的過了好幾
,漸漸情緒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