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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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力量。”站在客棧的窗前,遙望皇城方向,白薇皇后靜靜開口。
皇城的東北角上籠罩着的紅結界,讓所有試圖降落的風隼都紛紛走避,那種奇異的紅光帶着某種不祥的血腥氣息,然而卻又如此潔白無暇。
白薇皇后在血的光裏看到了某種悲哀卻堅定的力量,依稀悉——奇怪…這種悉的覺是什麼?冥冥中彷彿有什麼在召喚着,穿越了幾千年的時間,讓自己的靈體起了呼應。
“冰族在這個時候起了內亂麼?”坐在黑暗角落裏的同伴淡淡開口,角浮出一閃即逝的冷笑,“那倒是方便了…”
“蘇摩,別大意——”白薇皇后卻開口,“我們應該已經被發覺了。”黑暗裏的人微微一震,抬起頭,瞬地看向窗外聳立雲端的白塔——白雲離合之處,那一道金黃的光藏在雲後,彷彿一隻窺探的眼睛俯視着大地。
難道…塔上面的那個人,已經發覺了他們的蹤跡?
“可為什麼他沒有讓十巫來阻止呢?”白薇皇后喃喃,同樣不解,“難道他是想以個人的力量來解決一切,一對一的來進行最後一戰麼?不,他應該不是逞匹夫之勇的人…或者,他另有打算?”她長長嘆息:“七千年前我不懂得他;七千年後,我更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然而她的同伴只是看着虛空裏眼看不到的連綿結界,冷冷:“我只是想知道,再按這樣的速度往前走,一道一道破除屏障,要多久才能抵達白塔?我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及了…一進入葉城,種種早年的記憶便被喚醒了。一路朝着帝都走去,一路便有更多的黑暗記憶甦醒過來——內心的越來越洶湧,那片黑暗的大海在呼嘯,幾乎要把他兜頭湮沒。
他只能極力在其中掙扎,不讓那些黑暗的回憶將自己噬。
這裏的一切都讓他窒息。每一處都鐫刻着昔骯髒的、苦痛的回憶。這些街道,這些建築,這些人的臉…那是百年以來,在他噩夢裏反覆出現過無數次的景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是殺了他,他也不願意再踏入這個地方一步!
這個骯髒的、該遭天譴的沉淪之都!
身體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喊,要掙他的束縛,跳出來揮動鋒利的引線、把這個骯髒帝都的一切攪得粉碎。那個殺戮慾望是如此強烈,幾乎要壓倒他的理智。毀掉…毀掉它!毀掉那些骯髒的東西,毀掉那禽獸不如的一族!
這、這是什麼?是誰的聲音?難道是…阿諾那個傢伙,還活着麼?!
他緊緊的握着手心的如意珠,青的靈珠在他掌心裏閃爍,微涼的濕意彷彿沁入了他的骨髓,安撫着他狂暴的情緒。白薇皇后驚訝的看着他,眼裏出擔憂的光。
然而,此刻周圍街坊裏忽然發出了錯落的驚呼——“看,快看!湖上起了!”
“沒有風怎麼忽然起了?這、這…不是做夢吧?”
“好大的!天啊…”她撲到了窗口看出去,臉也是一變:方才中的天驟然暗了下來,鏡湖上無風起,洶湧起伏——那些是暗黑的,平地而起,高達三丈,呼嘯着向伽藍帝都捲來,彷彿一排排巨大的水底怪獸爭先恐後的奔跑過來!
開鏡之夜已過,難道是湖底的蜃怪又再度作亂了?
不!不可能。這些水,彷彿被某種力量召喚着向着帝都奔騰而來!能控制天地間“水”之力量的,唯有…她霍然回頭,看着按着眉心出苦痛表情的新海皇。
怎麼回事?蘇摩身上的靈力忽然起了極大的波動,身體裏透出一種看不見的黑的光來!那些光在不停的起伏掙扎,似乎要掙軀體的束縛,從他的眉心裏透出來!
這個鮫人之王的身體裏…到底、到底還藏着什麼樣的東西?
“蘇摩!”她低低驚呼了一聲。
蘇摩緊緊抱着額頭,十指之間凝結出了淡淡的光。那些光之線,居然一寸寸的消失在他的顱腦中!引線透入顱腦,急速的絞動,彷彿想把整個頭顱攪碎——那種痛苦讓蘇摩一時間無法再説出話來,然而他卻一聲不響,並沒有停止這種駭人聽聞的自殘。
這樣的狠毒,彷彿是要絞殺某個蟄伏在顱腦中的東西!
白薇皇后變了臉——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蟄伏在他的心裏?
看着對方那種痛苦掙扎的樣子,她忽然覺到心裏有微妙的起伏,彷彿有一個聲音甦醒過來了,急切的催促着她,想要上前查看那個人的情況。
白薇皇后反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裏出隱秘的笑——白瓔,我的血裔…終於,你還是按捺不住了麼?如果你真的如此焦急,為何卻要藉助我的手呢?你該醒來了。
一念未畢,身子忽然一震。白薇皇后張了張口,臆中有什麼東西硬生生的衝出來了——身心轉換在一瞬間完成。
“蘇摩!蘇摩!”在意識消退的剎那,她聽到自己開口發出了驚呼——不,那已經是白瓔的聲音。在那一剎,那個優柔的血裔終於如此強烈地凸現了自身的意志,奪回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蘇摩…”白衣白髮的女子掠到了黑暗角落,將手放在那個苦痛掙扎的人的額頭上,急急低呼着他的名字。后土神戒發出了純白的光,籠罩在海皇身上,水一樣進入了腦部,以“護”之力量催合着受到損傷的一切。
“不…”他卻是極力的抗拒,想從這種光裏掙。后土的光如影隨形的籠罩下來,柔美純白,一分一分將他眉心溢出的黑暗之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