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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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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青王的計策,而他,不過是一個如同阿諾般的傀儡——一個為了贖回自由而出賣了靈魂的傀儡。真正卑賤的鮫人。

他沒有看見真正的“結束”在大婚典禮上,驚呼聲響徹雲霄的時候,他耳邊尚自迴響着她的最後一句囑咐,而那個人卻披着霓裳盛裝、從白雲霧靄中如同白鶴羽墜落。那是他的手再也抓不住的東西。

“相信你?除非你從這裏跳下去。”——她果然做到了。

那便是徹底的終結。

“龍神如果被放出,那麼白薇皇后被封印的力量也將回到白瓔身上——這是雙贏的事情。如果作為鮫人的少主、你還有點眼光的話,本不該拒絕。”恍惚中,真嵐的話語忽然傳入耳中,分析利弊,隱約間閃着冷光,“而且,若是你再度毀約,將置白瓔於何地?”輕輕喀嚓一聲響,偶人的嘴巴大大張開,面目有些扭曲,似乎傀儡師痛了他。

蘇摩面沉如水,本來就是空茫的深碧眸子此刻更加看不到底,他只是抱着偶人,把頭微微轉向桌子上那顆會説話的頭顱,忽然間,不知什麼樣的情緒控制着傀儡師的心,一個奇異的笑容掠過了他的角。

“死也死不掉,才真是可怕的事情啊。”漠然的微笑中,他忽然低聲説了一句,不知道是説冥靈女子、還是眼前這顆不死的頭顱。

“我們鮫人自然會盡全力從鬼神淵帶回裝着你左手的石匣。”頓了頓,彷彿沒有看到真嵐的眼神也微微黯淡了一下,蘇摩一反方才恍惚的樣子,冷靜地一字字回答,“其實放出龍神,對你們空桑人的好處、不下於對我們鮫人——你們也需要白薇皇后的力量吧?還要我們拿左手作為回報,似乎有些太貪心了哪。”空桑皇太子沒有料到這個桀驁陰沉的鮫人少主忽然間如此反擊,微微錯愕了一下。

“不過,既然我答應了,自然會做到。”沒等對方發話,蘇摩只是揚着頭、看外面漸漸亮起來的天,眉間是看不出喜怒的漠然,“讓白瓔獲得力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如果你敢毀約,她就有能力殺了尚在自四分五裂中的你。”那樣漠然的語聲,卻讓所有聽見的人都猛然一震。

如果龍神釋放,白薇皇后后土的力量回歸、的確皇太子妃的力量便會超過被封印的皇太子——空桑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后土勝過皇天的局面吧?

“既然你也同意,那麼,我們在蒼梧之淵等你的到來。”真嵐笑了笑,卻不糾纏於這個頗為逆耳的問題,只是重複了那個約定。

“天也快亮了,你們該回去了。”蘇摩站在窗邊,讓蒼白俊美的臉對着天邊微的晨曦,淡淡催促。外面,天馬已經驚覺了替的來臨,開始不安的低嘶起來。

“嗯。”空桑皇太子的力量隨着白晝的將近而慢慢增強,斷肢從桌上躍起,托起了頭顱,凌空轉過頭去對着一邊的三位王者招呼:“白瓔,藍夏,紅鳶,你們先回去吧——大司命他們一定是等急了。”

“‘先’回去?”有些詫異地,諸王驚問,“那殿下你——”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真嵐微笑着搖頭,把目光投向一邊已經打起了瞌睡的慕容修和西京,以及守着炎汐的那笙,對同僚道,“不用擔心,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來。”諸王有些不安地面面相覷——前夜皇太子妃已經險遭不測,如果讓太子殿下又一個人留在這個詭異的傀儡師身側…即使是剛結下盟約,但可信度實在是不高啊。

“那麼,我們先回去了。”首先開口的是作為皇太子妃的白王,彷彿覺到了光的近,那個冥靈女子越發蒼白和單薄起來,然而神卻是從容的,走過來抖開手中補好的斗篷,覆蓋上了那個凌空的頭顱。

應該是力量已經慢慢恢復,斗篷在虛空中立起,架出了一個隱約的虛無人形。

白瓔低下頭,將斗篷在真嵐頸中打了個結,然後拂了拂,認真地審視了一番,微笑:“好,可不要再被人破了——不然怎麼還給黑王?”

“最多我再用幻力‘結’一件出來嘛。”真嵐皺眉,滿不在乎,然而看到外面的天也有些緊張起來,催促子,“你快回去吧,再過一刻,太陽便要躍出地平線了!”

“嗯,好。”知道時間緊迫,白瓔也不在多話,只是微微點頭,“自己小心。”然後,她便回身,合着赤王藍王一起走了出去。走過窗邊的時候,白的女子眼睛停了一下,看着那個鮫人傀儡師,悄然一笑,點頭:“蘇摩,我在蒼梧之淵等你。”沒有等到那個藍髮男子回話,冥靈女子空無的身體已經穿過了蘇摩的身體、厚實的牆壁,無聲無息地走出瞭如意賭坊,來到了庭中。天馬在撲扇着翅膀揚蹄嘶叫,急不可待地想回歸於無城,白、赤、藍三位王者拉住了馬繮,翻身而上。

雪白的雙翼頓時遮蔽了天空,消失在晨曦微的天穹。

※??※??※??※??※蘇摩深碧的眼睛裏始終沒有一絲光亮,不再憑窗看向外面,只是沉默地轉過頭來、低聲問了一邊的如意夫人幾句。然後走到左權使炎汐榻邊,揮手讓發呆的那笙走開,開始俯身查看復國軍戰士的病情。

“啊,太子妃姐姐走了也不跟我説句話!”本來對於那邊兩個大人物的談判沒有絲毫興趣,所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炎汐是否好一點,然而等她抬起頭來已經不見了白瓔的影子,那笙覺受了冷落,委屈地嘟起了嘴,同時將身子挪開,不情願地讓蘇摩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呵呵,不要鬧,你跟西京一起去北方的九嶷山,就能碰到她了嘛。”她剛轉開了頭,就看見那顆浮在半空中的頭顱,笑笑的向她招呼。雖然一開始就看慣了這樣支離破碎的情況,那笙每次面對着這張臉時、還是忍不住覺得想笑——雪山上凝結出的那個幻象實在給了她太深刻的記憶,所以看着這張平平無奇的臉時,總是有被欺騙的哭笑不得。

“九嶷,聽説很遠啊。”然而那笙卻是收起了孩子氣的表情,眼睛望着天盡頭,長長嘆了口氣,那裏,紅驀然一躍、跳出了地平線。

“嗯?捨不得和炎汐分開麼?”真嵐注意到她眼中擔憂和留戀的神,老實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那笙忽然間紅了臉,瞪了他一眼,生直,卻不抵賴,只是抱怨:“又不象你和太子妃姐姐,幾千幾百裏都可以不當一回事。要走多久才到九嶷呀!”

“嗯。”真嵐忍不住笑了起來,饒有興趣地低頭看她,“可惜就算我現教你法術幻力,你也無法修行到行千里啊——”

“法術?”聽得空桑皇太子那麼説,那笙的眼睛卻忽然一亮,畢竟是對術法略知一二,她立刻伸手去拉真嵐,跳了起來,“對了,你要教我學法術!要學可以救人的那種,我會學得很快的!”那笙拉了個空,這才想起真嵐沒有左手,卻依舊扯住斗篷不放。

“哎,哎。鬆手,鬆手!再拉就要破了——破了白瓔要説我的!”真嵐看着她扯住斗篷,眼神微微一驚,卻是皺眉,忙不迭地想甩開那個粘上來的小傢伙,“我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