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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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屋子裏的老鼠,愣了幾秒,回過頭狠狠地看着徐姜氏。原來是這樣!
徐姜氏站在門邊,略微尷尬地往門外挪,痛心地看着眼前的混亂場面。完了,全完了!她心策劃的宴席就這樣被毀了!
她受到有人正看着自己,順着眼神望去,正巧與徐芷針鋒對上。一瞬間,徐姜氏瞳孔放大,都是因為這個賤/人!都是因為她!自己才會得這麼狼狽!她要殺了她,遲早有一天,她要讓她從這個世界,從徐方的身邊徹底消失!
徐芷並不畏懼徐姜氏的兇狠目光,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剜向徐姜氏的眼神鋒利無比。
難怪徐姜氏會為徐菱出謀劃策!
難怪徐姜氏會為徐菱配箱子的鑰匙!
難怪徐姜氏先前那樣詭異地對着她笑!
好一齣借刀殺人的陰謀大計!
這箱子是從她睦翠院偷的,徐菱理所當然會認為這老鼠是從睦翠院放進去的,到時候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徐菱的報復心極重,這樣出醜的大事,想必以後對着她,定是殺意重重!
徐芷心中對徐姜氏的憎恨又多了幾分,斂起眸子,一字一字對着徐姜氏隔空比劃:想要獨善其身?沒門!
徐姜氏只與她繼續對視了幾秒,隨即移開視線,走到人羣中試圖控制局面將情況穩定下來。
徐菱呆站在原地,兩眼發潰地看着紅箱子,嘴裏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那些經文呢…”恰逢紅香取了裝經文的箱子正往碧波園來,剛踏進屋子便瞧見這番混亂景象,當即不知所措地站在屋外,不知道到底是進去好還是不進去好。
徐菱眼尖,一眼便瞅見紅香身後的箱子。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眼睛慢慢放大,一道極為毒辣的視線落在徐芷身上,抄起頭上的一簪子便朝着徐芷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芷扶着老夫人,肩膀不知被誰撞了下,身子往旁邊傾斜,眼神隨意一瞄,便瞄到有個身影正朝她衝過來。
“小姐,當心!”許嬤嬤試圖從旁邊撲過去阻止徐菱的舉動,慢了一步只拖住徐菱的腿。
徐菱看都沒看,使足了勁將許嬤嬤狠狠踢開,直接朝徐芷撲去。
眼見着徐菱那簪子就要扎到徐芷的臉上,徐芷驚恐地閉上眼,等待痛苦的到來。
“徐菱你給我滾出去!”有人突然擋到身前,行動太過迅速帶起一道風。她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痛楚,耳邊只有一道極為暴躁的聲音,睜開眼,入眼便是徐方震怒的面貌。
他手裏拿着那支簪子,手指被劃破,血汩汩地往外,瞪着徐菱的眼神極為可怕。
徐菱倒在地上,全身顫抖着,看向徐芷的那瞬間卻突然又變得兇狠起來““哥,是她害我存心出醜!是她害的!”
“閉嘴!”徐方突然將手裏的簪子往徐菱身上扔過去,砸到她的下巴,劃出一口子,血涔涔地便往外冒出來。
徐菱癱在地上哭,徐方正眼都不瞧她,回過頭仔細地看着徐芷。寫滿擔憂的眸子就這樣一下子闖進徐芷的視線,徐芷像是被驚到一般,趕緊垂下視線不去看徐方。
徐姜氏從人羣中走出來,瞧了眼徐菱,明白事情不能再鬧下去,當即喚了兩個丫鬟將徐菱扶下去。
由於徐方的到來,使得原本躁動的人羣瞬間安靜,未嫁的少女紛紛整理自己的儀容,單單是瞧上徐方一眼,便已羞紅了臉。
徐姜氏上前,柔媚地往徐方身上靠,“侯爺,您來了。剛才真是嚇死…”話音未落,徐方已不動聲地移開腳步。
“既然被嚇到了,那就下去休息壓壓驚。”徐姜氏正撫着口的絞心動作在這瞬間僵住,再抬眸時,徐方已扶着老夫人往外面走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以及一句話。
“這裏就先給你了。”徐姜氏失落的心隨即被忌恨滿滿佔領,她看着和徐方一同離開的身影,狠狠地掐着指甲,連指甲被折斷都察覺不到,一心只想着如何將徐芷千刀萬剮。
徐方護送老夫人回房,老夫人喝了安神湯後便睡下。徐方並未急着離開,走到外屋的榻上坐下,有大夫在門外等候準備為徐方包紮傷口。
徐方指了指徐芷,將受傷的手伸出去。徐芷眼皮一跳,直起身子毫不猶豫跑到門外接過藥箱。
徐方的手握在她的手心裏,她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沾了點金創藥小心翼翼地塗到傷口上。這藥效果雖好,但刺太大,徐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一皺眉,徐芷便停下動作,張着眼睛看他。
徐方怔仲,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看見徐芷的眼裏沒有仇恨也沒有厭惡。
“很疼?”徐芷以為他被疼,輕輕問了一句。
徐方立刻變回面無表情地用眼神示意徐芷繼續。徐芷垂下眼簾專心處理他的傷口,放下金創藥後取來布條為他包紮,一圈圈地圍着手指繞過手掌,最後在手背處打了結,習慣地綁成了蝴蝶結。
徐方盯着手背上的蝴蝶結,表情有點彆扭,移開視線看着徐芷。
徐芷收回手,在他面前低着頭,兩人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徐方起身打破了沉寂,往門外走去。
徐芷猛地抬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徐方的背影問道:“你什麼都不問我嗎?”徐方並未停下腳步,彷彿沒聽到一樣徑直往前院走去,只兩三秒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壽宴上的鬧劇傳遍京都,徐菱送禮送出一箱老鼠已經成為全京都的笑話。有人暗諷徐姜氏持家不力,不配當徐府的主母。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那些本來就眼紅徐姜氏的人更是將傳言説得變本加厲。
只是,無論哪種言,都沒有牽扯到徐芷。徐芷在壽宴上掌摑奴婢以及被徐菱差點用簪子劃花臉的事,彷彿全被眾人遺忘,沒有任何人提起。
徐姜氏事後才知道徐方將對徐芷不力的言全部壓了下去,更是恨得牙癢癢,氣得一天都沒有進食。
與壽禮有關的人一一被清查,由於靈芝和景兩個直接主犯逃走,所以只打死了徐菱耳房的一個婆子,事件也就不了了之。徐菱被罰足三個月,抄家規與女書一千遍。
徐菱被責罰的消息傳到睦翠院時,徐芷正坐在榻邊為許嬤嬤上藥。許嬤嬤上了年紀,上又有舊傷,實打實地捱了徐菱那腳,有些噎不過氣,躺在牀上歇了好幾天。
“太便宜她了!要老奴來説,像三小姐這種惡毒的人,就應該打上幾板子!”許嬤嬤一邊捂着心窩一邊捶着牀榻,長吁短嘆皺着眉。
徐芷蓋好藥盒,將藥盒放到案上,淡然一笑:“真正狠毒的不是徐菱,是背後設計這一切的人。”許嬤嬤當即明白過來徐芷説的是徐姜氏,愣了愣,想起那徐芷的表現,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那你怎麼就知道箱子裏放的是老鼠呢?”徐芷搖搖頭,“我並不知道,當時只是覺得徐姜氏讓徐府眾人另擇時間獻禮,其中一定有貓膩。她向來看我不順眼,加之她在宴會上的表現太過詭異。當時我就想,如果我一定會中招,那麼將徐姜氏一起拉下水也好。”反正無論如何一定會被徐菱視為眼中釘,還不如當着眾人面前大鬧一場。徐姜氏想借着這次宴席顯擺自己的風光,她就偏偏不讓徐姜氏如意。
許嬤嬤回想起那徐菱拿着簪子衝過去的狠勁,至今膽顫驚心。若不是小侯爺及時出現,小姐的臉就已經毀了!
“少夫人這次未免太過分了!她難道還嫌害得小姐不夠多嗎?”徐芷收緊瞳孔,手指一地回握抓緊。
“這次的仇,我記下了。她徐姜氏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會一筆一筆地找她算清楚。”她站起來,望着窗外,眼神堅定。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死她!我要讓她受盡這世間的折磨!”許嬤嬤看着她滿臉仇恨的模樣,背過身去嘆一口氣。小姐這般憎恨徐姜氏,想必心裏對小侯爺的恨也不會少。
“小姐,小侯爺、那邊…你去過了嗎?”這次的事情總要做個待,若是小侯爺以為事情是小姐做的,肯定不會輕饒小姐。
徐芷身影一僵,撇開臉很是冷漠地説道:“沒有。壽宴那天過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許嬤嬤眉頭一皺,以為徐芷放不下臉面主動去求見徐方,翻開身上的被褥就要起身穿鞋。
徐芷回身阻止她,“嬤嬤快躺下,這是要做什麼?”許嬤嬤抬頭,徐芷的臉近在眼前。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的嬌顏,理應在深閨中過着繡花作詩的悠閒生活,偏生生在這徐家後院每天面對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過着心力瘁的子。
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小姐啊,是那個天真無的二小姐啊!
“老奴不能讓小姐過得更加辛苦,小侯爺那邊,小姐不願意去解釋,老奴去!”她剛彎下撿鞋,一閃,當即疼得齜牙咧嘴。
“不用去,他、還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誤會我。”徐芷淡淡地説着,像是在説着自己不願去想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許嬤嬤掙扎幾下,想要起身卻終是無力地撐起來。
“可是,萬一小侯爺…”她上前扶着許嬤嬤往後躺,細長的手指拉過被子,一點點壓好被褥的邊角。
“沒有萬一,你説的我都懂,我還沒有蠢到那個份上。”是啊,他是她在府裏的唯一依靠。她得像藤蔓一樣乖乖地依附於他,只要這樣,她才不會被嫌棄,才能抓住機會逃離徐府。
徐芷垂下眼簾,神情絕望而淡漠。即使明知如此,她卻始終無法忘記他也是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魁禍首。
她心裏恨他,這恨生出,便再也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