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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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興平元年的八月末,此時的徐州已經恢復了平靜,自從曹軍徹底佔領徐州之後,原本徐州軍和曹軍對峙的局面也消失了。這時候,之前乘着徐州軍無力顧及,趁勢而起的一些匪徒就沒有了容身之地,而腦子比較活絡的匪徒此時就開始盤算自己的出路了。
這時候,在距離郯城東北方向五十餘里的三公山上的一個山寨裏,一個匪徒頭目打扮的人恨恨的説:“媽的,沒想到這兗州和徐州這麼快就分出了勝負,咱們的好子也就到頭了。”他的周圍則有着十幾個和他打扮相似的人,在他們的上坐着的就是這三公山盜匪的領昌豨。這昌豨也是當年黃巾軍的殘部,自從黃巾軍主力被朝廷和地方豪強的軍隊剿滅之後,險死餘生的他就躲入了山中,此後昌豨也收攏了不少散的黃巾殘部和民行那打家劫舍的勾當來養活自己,可當陶謙入主徐州之後,不但大力收攏民屯田,還派出軍隊清剿他們這些盜匪。在陶謙軍事、民政的雙重壓力下,各地盜匪被剿滅的、投降的比比皆是,甚至還有出賣了兄弟換取好處的人,比如已經被曹洪斬殺的張闓。而昌豨的實力也大大縮水,只能東躲西藏的苟延殘。誰知到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昌豨他們就要熬不住的時候,兗州的曹和陶謙生了衝突,並且爆了戰爭,讓他們不但獲得了息之機,還藉着戰亂擴充了實力。他們歡欣鼓舞的看着兗州軍和徐州軍的對峙,期盼着他們對峙的時間越長越好,卻不料曹出手不凡,兩月間徹底並有徐州,接着又開始清理地方,他們的好子就到頭了。這段時間,昌豨將手下收歸山中,嚴他們出去惹事,就是想看看風聲再説。
這三公山位於沭河右岸,在河岸平原上顯得突兀聳立,周圍方圓十數里,沿江有四、五條山谷,而且樹林茂密,便於藏兵。山頂上有三塊巨大的石頭,彷彿三個老人在對坐談天,或許此山就因此而得名。山下一條狹長的山谷是上山的必經之路,其實也不能算是正規的路徑,因為谷底又一條小溪過,這路就在小溪中間。
昌豨就是想憑藉着這三公山險要的地形拖延時,在清楚地判斷形勢之後再做出決定。此時他也算是看清了現實,若要過上好子,就一定要有一個好靠山。當年的張闓可以投靠陶謙,他昌豨現在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找一個好主子。
想到這裏,昌豨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看着下面亂成一團的手下,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喝道:“夠了,不要再吵了。如今曹兗州實力強大,我等宜安分守己,就在這山中暫避,千萬不能出山惹事生非。若有人不聽,為山寨惹出禍端,老子就是要死,要會在死之前幹掉你全家。都聽見了嘛?”説道最後,昌豨更是用厲聲的高喝來震懾手下。
不過他的這些手下也不是笨蛋,曹軍的強大他們這些距離郯城不遠的人又豈會不知,本就不用昌豨叮囑,他們也不會出去引火燒身的。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毫無畏懼的,當年的黃巾軍士兵就是如此,如今他們有了家底兒,就有了牽掛,就不會再無視生死了。
但是計劃不如變化快,上邊的頭目明白了卻不代表下邊的嘍囉們也明白,更不能阻止一些生貪婪卻又鼠目寸光的人去鋌而走險。很多禍事就是這麼無法預防而最終生的。
杜狗兒是昌豨手下的一個頭目,他也是黃巾的老兵,但他自從加入黃巾後就喜歡上了燒殺搶掠的生活,雖然黃巾軍失敗了,但他卻逃過了追殺,在徐州落草為寇。陶謙的圍剿讓他最終投靠了也是黃巾出身的昌豨,成為了昌豨手下的頭目。在昌豨下達了封山令後,習慣了搶劫生活的他沒幾天就渾身癢。終於一他忍不住了,帶着幾個心腹下了山。
“頭領!頭領!”就在杜狗兒讓自己的手下去打獵捕魚而自己則躺在大石頭上曬太陽的時候,他的一個手下大喊着向他跑了過來。
杜狗兒一身從石頭上坐了起來“你嚎喪吶!有什麼事兒就給老子快點説。”
“頭領,我剛看見有一隊人過了沐水向咱們這個方向來了。其中有好幾輛馬車,還有幾十個家丁護着,打頭的是一個穿着華服騎在馬上的男人。”那個跑來的手下説。
“你看清楚啦,真的只有幾十個人?”杜狗兒一把拽着手下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面前。
“看清楚了,六十個人左右,不過都有兵器的。頭領,咱幹一票吧。”
“都有兵器?”杜狗兒此時有些猶豫了,能擁有馬車,還給家丁配兵器的一定是徐州的世家,若是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給山寨帶來禍端。可是江山易改、本難移,這話文雅了點,用狗改不了吃屎倒是合適,這杜狗兒心裏想着那幾輛馬車裏可能有的東西心裏真是癢癢的。
最終,內心的貪婪還是佔據了上風,杜狗兒決定向這隊人下手了,只要做的乾淨,就不會招來官兵,再將東西大家分分,也最多被領罵兩句。
“你去將兄弟們找來,再回去將我的手下調出來,但動靜要小,不要驚動別人。快去快回。”杜狗兒向那個手下代了幾句就打他傳令去了。
就在杜狗兒的人手到齊並在道路旁埋伏好後,那支隊伍也漸漸的走近了。就在他們完全進入到盜匪們的伏擊圈時,杜狗兒帶着手下衝了出來。和傳説中的劫道不同,他們本就沒有和被劫者説廢話,而是舉着武器悶頭砍殺。
這支隊伍的護衞家丁倒也不俗,一看見有盜匪出現就各自拔出兵器將馬車保護起來,同盜匪產開了廝殺。那個起碼的男子也拔出間的長劍,縱馬的自己家丁的保護圈外借着馬殺傷盜匪,同時他的目光還時不時的向被保護着的馬車看去。
雖然這些家丁裝備良,武力也不差,卻終究是人數太少,杜狗兒這次足足拉出來近三百人,漸漸的這些家丁中出現了傷亡,護衞圈越來越小了。
“別打啦!別打啦!都給我住手!有什麼事情難道不能好好談談嗎?”那個騎馬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家丁越來越少,大聲的向杜狗兒他們喊道。
看到自己的人已經佔了上風,杜狗兒也讓自己的手下停止了進攻。他分開自己身前的手下,大搖大擺的走到那男子前面説:“有什麼話就説,老爺們工夫緊得很啊。”那男子臉上閃過一道戾氣,但形勢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服軟。
“各位,我等是徐州糜家之人,若各位能就此罷手,我糜家定有回報。無論是糧食還是金銀,糜家絕不會吝嗇。”
“糜家?”杜狗兒也是徐州人,他當然知道糜家在徐州的地位,他也相信這個男子的話。因為糜家實力雄厚,家丁就有上萬,就是自己的老大昌豨也不會是糜家的對手,若是糜家想對付他,就跟捏死只螞蟻沒什麼差別。
就杜狗兒正在盤算得失的時候,一陣大風吹來,將當頭的馬車上的簾子掀了開來。雖然不過一瞬間,但杜狗兒的眼睛還是看見了裏面是一個美女。一時間上腦的杜狗兒也顧不得糜家又多麼強大了,當即就下令進攻,務必生擒馬車裏的美人。
“混蛋!若我糜芳此次生還,必要將爾等斬盡殺絕!”那男子厲聲喝道。
就在這危急的時刻,遠方的大地突然傳來“隆隆”的響聲,大地同時也生了震顫,有過和朝廷軍隊作戰經歷的杜狗兒立刻判斷出這是大隊的騎兵,而目前郯城附近擁有騎兵的只有曹的軍隊。
“快走,是騎兵!”杜狗兒此時也顧不得財物和美女,丟下手下倉皇而逃。
看着被尚未趕到的騎兵嚇得四散而逃的盜匪,糜芳無力的從馬背上滑了下來,他顧不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連忙到馬車旁。
“小妹,你沒嚇到吧?”糜芳關切的説道。
這時,馬車簾子被掀起,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好一個美麗的女子!十七、八歲年紀,身形纖細修長,一頭絲緞簡單的以一銀簪盤起,乾淨的柳葉彎眉,那雙有神而帶着温柔的眼,秀氣的鼻樑,以及那薄而略顯寬些的紅,佩在那白淨而深刻的瓜子臉上,有着一股説不出的美。渾身上下散出與生俱來的典雅韻味,一看便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另一名女子年紀略小,但相貌清秀,服飾打扮應該是那名女子的丫鬟。
“二哥,你沒事吧?”那女子説。
糜芳搖搖頭,他看到小妹無事就放心了,但自己是實在沒力氣説話了。
這時,那隊騎兵也已經趕到現場,在領頭的青年軍官的指揮下開始圍殺逃竄的盜匪。而那軍官則下了戰馬向糜芳這裏走了過來。
“本人是曹公麾下軍司馬趙雲,巡邏至此,請問先生的損傷如何?”原來是張遼留在郯城的趙雲帶着部下進行每天例行的巡邏訓練經過此地。
糜芳一聽立刻強打神,客氣的説道:“不妨事,就是家丁傷亡太大。將軍的救命之恩,糜家定然不忘。”糜芳聽大哥糜竺説起過趙雲,這可是張遼將軍看重的人,將來前途比試一片光明,他糜芳又怎會不客氣呢。
而糜家小妹顯然也聽過趙雲的大名,一雙眼睛好奇的看着這位剛剛救了他們的年輕英武的軍人。
“原來是糜子仲先生的家人,沒事就好。沒想到這郯城附近還有盜匪,我先讓士兵們救治傷員,再將屍體收拾好就護送你們回郯城。然後我會向上稟報主公,兵剿滅此地盜匪。”趙雲説。
“好好。那就有勞將軍了。”糜芳趕緊讓自己的小妹上車,再讓倖存的家丁和曹軍士兵一起收拾好陣亡同伴的屍體,跟着已經歸隊的趙雲騎兵向郯城前進。這時候,糜芳忽然想起自己小妹看趙雲時那不一樣的眼神,漸漸的心裏有了些計較。
一個年輕有為的將領,一個花季少女,而且兩人都還是單身。這裏面可以運作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説不定糜家能借此更上一層。糜芳暗暗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