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山兵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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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大國的公民啊!”龐勁東心中暗忖,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了。
不過龐勁東的熱血沒有沸騰多久,就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情…“主人”這個詞在語當中,有老公、丈夫和家長的意思,因此實實在在是自己想歪了。但是這也説明了,長野風花早有了把龐勁東視為“主人”的想法,所以這時才口而出。換句話説,長野風花對自己使用這個詞,並非要額外提供其他“服務”而是在暗示希望身份獲得轉變。
風間雅晴是正牌女僕,但是卻從來沒有稱呼過龐勁東為“主人”此時被長野風花搶了先機,心中自然有些不悦。不過她的不悦不是通過語言,而是行動表達出來的。只見她身影一晃,只聽“嗖”的一聲,人就已經躺到牀上去了,只留下龐勁東和長野風花愣在當場。
龐勁東對着牀榻深深的作揖,然後無奈的説:“看來今天是要考驗我能否做柳下惠了,可惜龐某自知是塊做西門慶的料,此情此境絕難把持得住,所以就只有打地鋪了!”兩個女孩被這句話逗樂了,卻沒有想到龐勁東説的完全是心裏話。本來龐勁東想聲明,自己絕對不會睡到地上了,但是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改注意了。
見龐勁東要搬動被褥,長野風花輕輕推了推龐勁東:“主人,一起睡…牀上吧,我相信主人會很尊重我們的…”讓長野風花這種冰山美人説出這樣温情的話,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因此她做的也不是很好,讓人覺有些啼笑皆非。
龐勁東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勉強自己,於是搭着牀邊和衣而卧。
這種謹慎顯然不是長野風花想要的,她用力的把龐勁東推到牀裏面,然後自己睡到了牀邊。
三個人就這樣穿着衣服躺在一張牀上,彼此間保持着一定距離,但是誰都沒有睡過去,而是伴隨着窗外傳來的蟋蟀叫聲,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過到過了多久,龐勁東突然到自己的腹部被壓上了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長野風花將一條腿搭在了上面。
長野風花此時穿着的,是第一次見到龐勁東時的那身衣服,看起來很保守,實則人。這樣一個動作便將兩條如藕般的玉腿,完全呈現在了外面,上面似乎泛着白的光暈,如同外面皎潔的明月一般。如果不是屋子裏面漆黑一片,順着這條玉腿向上看去,幾乎可以看到底褲的顏。
儘管隔着衣服都能覺到玉腿的香滑柔順,而且身體的某個部分也不爭氣的做出了反應,但是龐勁東沒有太多情的想法,沒有繼續在那神秘的空隙之中繼續窺視,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到了長野風花的臉上,只見她緊緊地閉着眼睛,呼既不勻稱,又沒有規律,明顯是在裝睡。
龐勁東正在思忖着,要不要將長野風花的腿推開,卻聽到身旁風間雅晴的呼聲,變得逐漸的重起來。
龐勁東微微側過頭去,發現風間雅晴正大睜着雙眼看着自己,目光如這個季節的湖水一般微微盪漾着。
很明顯的是,風間雅晴對長野風花的那條腿很有意見,但她不是要討論長野風花為什麼要勾引龐勁東,而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風間雅晴見龐勁東要説話,急忙將中指豎在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極低的聲音告訴龐勁東:“門外有人!”她一邊説着,一邊從身旁拿出了太刀。
無論何時,風間雅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覺,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武器也放在觸手可及之處。正如她説的一樣,門外的確有人,而且來人也沒打算藏起來。風間雅晴話音剛落,只聽響起了三下輕微的敲門聲。
不等龐勁東發話,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向門旁,手裏都拿着明晃晃的刀,緊張的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看着自己的這兩個保鏢,龐勁東苦笑着搖了搖頭。可以想見的是,在這樣一個環境當中,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都不敢有絲毫大意。但是龐勁東卻不以為然,一則是叔祖沒有傷害自己的理由;二則是敵對勢力想要混進長箐山,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龐勁東從牀上起來,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輕聲問:“誰啊?”
“老弟,睡了嗎?”聽到門外傳來的這個聲音,龐勁東立即分辨出來人是楊家威,於是向兩個女孩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同時示意把門打開。
門剛打開一條縫,楊家威就一溜煙的鑽了進來,笑着問龐勁東:“沒耽誤你休息吧?”楊家威説着話的同時,目光在風間雅晴和長野風花的身上飄來飄去,但是兩個女孩的衣服沒有一絲凌亂,沒有跡象表明剛才曾出現他所期待的那種畫面。
楊家威狡詐的笑了笑,突然又變得一本正經:“有時間嗎?出來陪哥哥喝點酒!”説罷,他將手裏的一個食盒和一瓶酒高高舉起,給龐勁東看了看。那食盒傳來一股香味,看來裏面準備了幾個好菜。
龐勁東知道,楊家威找自己喝酒只是一個幌子,真實目的怕是要和自己談一些事情。守着兩個女孩本來就睡不好覺,龐勁東於是慨然應允:“好!”楊家威將龐勁東領到山頂的一塊空地上,佈置好酒菜,殷勤的給龐勁東斟了一杯酒,然後自己一舉杯:“老弟,陪你楊哥喝了這杯!”這個時節的長箐山每到夜晚,氣温會變得十分適宜,不冷不熱。抬頭可見頭頂的一輪彎月,俯首可望腳下萬籟俱寂的森林。受着周圍秋風颯颯,把酒舉杯,真是一件好不快意的事情。
只是如果知道了天空中正不斷堆積起烏雲,此時此景恐怕就沒有那麼令人愜意了。
兩人一連喝了三杯酒,又吃了幾口菜,才停杯投箸。
楊家威微微一笑:“你楊哥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終於能夠在長箐山看到你!而且,龐老將軍最大的一樁心願,也總算是了結了!”龐勁東嘆了一口氣,觀察着楊家威的表情,試探着説:“恐怕我四爺爺最大的心願,不止是找到自己的親人吧!”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楊家威神沒有一點變化,只是舉杯勸道:“老弟,再乾一杯!”見自己的試探毫無效果,龐勁東干脆也不談下去了,滿飲這杯酒,打定主意看對方何時主動把談話步入正題。
“譬如朝,去苦多。”龐勁東接着誦道,然後稱讚楊家威:“沒有想到,楊大哥生在緬甸,長在緬甸,對傳統詩詞如此熱愛!”
“其實我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果敢人…”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楊家威的臉突然一變,剛剛那種輕鬆的神情不見了,轉而帶上了一些惆悵。
“那你是…”龐勁東微微皺起眉頭,頗為到奇怪,因為在自己看來,楊家威與一個普通的中國人幾乎毫無區別。
“我是克欽族…”長嘆了一口氣,楊家威繼續説:“我的父母是山兵,後來被緬甸政府殺害了,那個時候我才三歲!龐將軍收養了我,一直把我帶在身邊,培養我**!其實説起來,除了血統之外,我和一箇中國人或果敢人,基本沒有什麼區別了!”
“原來是這樣…”龐勁東微微點了點頭,不有些同情起這個吊兒郎當的傢伙。
克欽族是東南亞的一個民族,主要分佈於緬甸北部、印度的阿薩密省,以及中國的雲南省。中國的景頗族和傈僳族,與緬甸的克欽族系出同源。
楊家威所説的“山兵”是當地人對克欽族士兵…主要是克欽獨立軍…的稱呼,因為克欽族人極善於在山區行動,而且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基本都在山裏,無論生活還是打仗,很少有機會走出來。
克欽族驍勇善戰,當年的英國殖民政府經常從他們中僱用青年從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盟軍從印度打回緬甸,克欽族部隊往往打前鋒,為收復緬甸立下了汗馬功勞。
克欽獨立軍是緬甸最大的地方民族武裝之一,也是緬北勢力最大的武裝,數十年來他們與緬甸政府軍戰爭不斷。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他們與緬甸政府談判,並簽署了《停戰協定》,由此得到了與果敢人類似的待遇,所控制的地區被稱作“克欽邦第二特區。”但是這種歸順只是表面上的,軍中有很多人對這種“投降路線”到不滿。到目前為止,如果不考慮表面態度一直很曖昧的果敢共和軍,在緬甸的十七支少數民族武裝中,僅有克欽獨立軍和克倫族的武裝沒有歸順政府。
提起克欽獨立軍,就説到緬甸的民族矛盾,這在很大程度上,是英國人和本人種下的禍。
英國人殖民緬甸時,一開始即採取“七邦七省”的政策,對緬甸分而治之,利用一些歷史矛盾,挑撥各少數民族與主體民族緬族的關係,以此鞏固自己的統治。當時的克欽族拋棄了傳統的佛教信仰,改信基督教,與英國人合作對付緬族。後來的本佔領軍,也奉行了同樣的政策,從而誘發了緬甸民族分離主義的抬頭。
緬甸離英聯邦獨立後,克欽族也藉機要求獨立,於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成立了“克欽獨立軍”和獨立的“克欽政府組織”、“克欽政黨。”楊家威告訴龐勁東,龐文瀾曾經將生意擴展到了克欽邦,而克欽獨立軍所轄地區是,克欽邦最主要的罌粟種植區。正是那個時候,在一場戰鬥結束之後,龐文瀾遇到了剛剛失去雙親的楊家威。
但是自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克欽獨立軍開始毒,不僅不準販毒,也不準毒,凡販毒和毒者一律處死,而且處死的手段令人骨悚然。經過努力,他們確實一度做到了無罌粟種植和鴉片販賣,就連龐文瀾如今也不願涉足那裏。
這樣的身世,把楊家威這個山兵的後人,與同樣自幼父母雙亡的龐勁東,彼此間在心理上拉近了距離。
在另一方面,楊家威説出自己的身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把談話切入正題:“正是因為諸多的反政府武裝,和錯綜複雜的民族關係,才讓龐將軍的果敢共和軍能生存下來,並不斷髮展壯大…”頓了頓,楊家威突然發問:“你對果敢共和軍,以為如何呢?”
“我剛來一天而已,不便發表評論!”對楊家威的這個問題,龐勁東實在沒有辦法回答,一則是因為自己對情況的確不夠了解,二則是擔心自己的話如果傳揚開,就容易被曲解。
楊家威揣測到了龐勁東的心理,環顧一下四周,淡然一笑:“老弟儘管放心,這裏除了你我之外,再無第三個人!不管任何話,出自你口,入自我耳,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權當是咱倆閒聊吧!”
“既然是閒聊,楊哥何必問這個問題呢!”
“因為我關心果敢共和軍的前途,所以希望儘可能多的聽到一些意見,可以幫助我們發展!”龐勁東一挑眉頭:“我的意見那麼重要嗎?”
“老弟也是槍林彈雨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對軍事上的事情必然有深刻的見解,有句話説得好…兼聽則明!”深了一口氣,楊家威緩緩的説:“更何況,果敢共和軍這攤子買賣,不是任何人的,而是你叔祖龐將軍的。相信老弟你也希望,這支隊伍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孬!”
“既然楊哥這麼説了,我就講講自己的第一印象吧…”龐勁東的目光掃過楊家威的面龐,緩緩的説:“軍紀嚴正,戰術嫺,只是裝備就太差了!”楊家威徵求龐勁東的看法,其實還有一個沒有明言的目的。龐勁東心裏也明白,只是表面上裝作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