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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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努力壓抑的憤怒和疾步快走，導致他的心跳異常烈。趴在他背上的梅蕊覺到了，同時還到他身上瞬間聚集的力量。

她探頭想看看他，可是隻看到他緊繃的側面和鼓動的頸動脈。

“秀廷？”她趴在他耳邊喊他。

“什麼？”因為剋制着怒氣，他的聲音顯得比平時。

“你是在吃醋嗎？”聽她這樣問，陸秀廷很想大喝一聲“是”可是強烈的自尊心卻讓他大聲回答道:“沒有！”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兇？”為什麼？

他很想回答: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卻趴在別的男人背上！因為你在我的背上，心裏卻在想別的男人！

可是説出口的話卻是:“我沒有兇。”

“你有！”梅蕊肯定地説:“而且你在生氣。”

“我沒生氣！”這次他回答得更加大聲。

“那你為什麼這麼的氣，還這麼大聲地跟我説話？”

“等你也揹着個秤砣跋山涉水時，再來問這個問題！”他的話讓梅蕊皺起了秀眉。

“你是説我很重，像個秤砣嗎？”

“沒錯！”陸秀廷脖子一扭，毫不含糊地回答她。

“你嫌棄我胖嗎？”

“我沒説你胖！”

“可是你説我是枰砣，那分明就是説我胖！”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

“好吧，你説是就是吧，你很胖，胖死了！現在可以閉嘴了嗎？”陸秀廷擰着眉吼她。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睜開眼睛看仔細，我哪裏胖了？”梅蕊不依地猛捶他的肩膀，完全忘記了他們在鬥嘴時都不自主地提高了聲調。

而兩人這番小情侶似的鬥嘴早逗樂了身後跟隨的人們，大家都抿嘴偷笑，只有兩個當事人毫無所覺，依然鬥得烈。

“我怎麼知道你哪裏胖了？該問你爹孃去！”陸秀廷同樣不依地頂回她。

梅蕊委屈地捶他一拳問一句。

“你是前世跟我有仇還是今世與我有怨？幹嘛總揀不好聽的話説我？”

“我有嗎？”

“有！第一次見面，你説我不如梅草；第二次見面，你説我是刁蠻任的大小姐；第三次見面，你説我刻薄待人。”

“第四次呢？幹嘛不説第四次我説了什麼？”聽她將自己以前罵過她的話記得這麼清楚，陸秀廷反而很高興。

“第四次？第四次你説了什麼？”梅蕊一時沒反應過來。

“第四次，我説我要娶你！這是最重要的，你怎麼能忘記？”

“哼，誰要記得這個？”

“錯了，別的你都該忘記，這個你才得記住，一輩子記住！”説最後這句話時，他們到了花溪坊大門口，陸秀廷揹着她進了院門，跟在他們身後的眾人才爆出了一片善意的笑聲。

這段路讓他們憋得好辛苦，幸好那位範公子離開得早，否則這裏該有一個人要哭喪着臉了，因為他該從這段對話中知道，對未來的陸氏四少夫人，他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將梅蕊直接揹回主屋後，陸秀廷要親自為她檢查傷處。

“不要，我才不要你替我看呢！”梅蕊還在為他説她那麼多難聽的話生氣。

可是陸秀廷不理她，一把將她壓坐在椅子裏，蹲在她身前就將她的鞋襪了。

梅蕊面河邡赤地想將自己的腳從他手裏回，可是不動。

“阿寶，去取涼水來！”陸秀廷輕輕了那腫脹的腳踝，對阿寶説。

阿寶跑走後，他放下梅蕊的腳，起身往東廂房走去。

梅蕊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她也無暇去想，因為當看到自己又紅又腫的腳時，所有的疼痛都鮮活了起來。

她曲膝彎，摸摸紅腫的部位，被那燙手的熱度嚇了一跳。再看看小腿和膝蓋上的瘀青，梅蕊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痛了，她還是第一次摔得這麼慘。

門口傳來腳步聲，來不及放下褲腿，她趕緊將裙子拉好，遮住的膝蓋。

陸秀廷進來了，手裏提了個木匣子。看了她的小腿一眼，他一言不發地蹲在她的面前，將木匣打開。

“這是什麼？”伸長脖子看看木匣內的瓶瓶罐罐，梅蕊問。

“葯。”阿寶提着水桶進來了。

“放在這。”陸秀廷指指身邊的地上。

阿寶放下木桶，又去取來銅盆。

陸秀廷將木桶裏的水倒了些在銅盆內，對阿寶説:“替你家小姐擦臉洗手。”阿寶答應了一聲，蹲在盆邊，可是並沒有馬上去做他吩咐的事，而是看着他將小姐紅腫的腳放進冷水桶裏浸泡。

“有點涼，忍一忍。”陸秀廷聲音平淡，但動作十分輕柔地把她的腳放進桶子裏，看着涼水漸漸將她的腳踝淹沒。

“冷嗎？”阿寶湊過來小心地問小姐。

梅蕊搖搖頭，為避免裙襬浸水，她把裙子拉高了一些。桶裏的冷水沒及她的小腿，剛好把她腳踝處的傷完全泡住。涼涼的水讓她火熱的肌膚受到了刺，疼痛馬上減輕了。

“阿寶？”陸秀廷的一聲呼喚讓阿寶想起他剛才吩咐自己替小姐洗手洗臉的話，趕緊擰着水盆裏的帕子。

“這樣泡着倒也不痛了。”梅蕊接過阿寶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臉和手説，心裏確實為陸秀廷的聰明能幹到高興。

“怎麼會掉進裏去的？”陸秀廷這才問起了心裏早就納悶的問題。

梅蕊看看阿寶，阿寶便將她們路的經過細細説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