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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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她搖頭反對“不要，當然是一起走啊。”

“你在只會拖累我，你自己先走。”波瀾不驚的語調彷彿不添一絲的情，他雙眼直視窗外，話説得冷硬直接。

桔想因他的淡漠心底摩擦出了疼痛，此時從她眼眸中映照出的朔月，就像那天晚上倒在月下血泊中的他，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在乎，靜得沒有聲響…她突然到一陣恐慌。

“不，我不要！”她大喊着死命地拽着朔月“要走一起走！你別想一個人去送死！”她不要再看到那樣的朔月，將生死置之度外，彷彿一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放手。”

“不放！”

“放手。”他加重了音量。

“不放！”

“我説放手！”學武之人以氣護身，朔月猛地一用力，內勁將桔想彈出好遠，撞飛到了牀上。

“你怎麼那麼麻煩，我説你是累贅，你聽不懂嗎？”他站起來冷冷地説道，周身一點兒温度。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我不會被你氣走！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只要在你身邊，我不怕會有多危險，讓我陪着你好不好？”忍着疼從牀上撐起來，桔想難過地哀求着。

紫陽花不是那麼柔弱的花經不起任何的風雨，她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個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痴痴地等着他回來。她已經不再那麼沒用了！他為什麼不將她好好地看個仔細！

抓抓頭髮，朔月目光冷冽“有些事我不希望你知道，你明不明白！”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因為我不相信你。”朔月的一句話讓桔想臉一變。

“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背叛你…我、我就這麼不值得信賴嗎？”不能被他唬住啊，這也只是他的藉口而已，只是藉口…

可，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這麼想呢？

“信任不單是區分夥伴和敵人那麼簡單。即使是同伴，即使有相同的利益，也無法完全地信賴，也有許多事情不希望對方知曉。”朔月仍是寒着臉説着沒有起伏的話。

“我不懂…我不明白你在説什麼。”他一個人沉思什麼也不告訴她，就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嗎？就是因為覺得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嗎？

“你不是人，當然不會了解人的心情。”桔想的口因這句話而一陣緊縮“你真的介意我不是人…那個時候你説你不怕的啊…”那你要我怕你什麼？

那句話對她來説有多麼重要。

她以為他對自己是信任的，即使不完全，但也是存在的，她甚至幻想之於朔月，自己是有一點點特別的。但現在…

“我可以不怕你，但無法不介意。我連人都無法相信，怎麼去相信一個花。妖的情，難道會比人真？”他頹然地毫不在意那顆被自己傷到的心，看也不看桔想一眼。

桔想覺到喉嚨哽咽地發痛。為什麼她不是真正的人子？為什麼她和別人不一樣？以為站在他面前就可以被接納，以為待在他身邊就能被重視，原來所有的都不過是她自以為是的夢罷了，本沒有人會將她放在心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傻傻地期盼。可笑啊，花怎麼能夠奢求同人子一般做企求的夢？

“其實我們的關係也只是萍水相逢，因為我不怕你，所以你巴上了我，這種淺薄的關係遇到大麻煩還不是各自逃命。”

“我不會這樣的…”

“我是人稱‘鬼月’的刺客，不該與任何東西有所集，與其最後被背叛，還不如現在就離你遠點兒，你我總算相識一場，我也不會自私地真要你送命，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朔月…”

“我不是什麼好人，又怎麼會去相信別人，更何況是妖！”他雙手環厲聲地説道。

桔想咬着手背努力不哭出來，不能哭，她可以為無關緊要的任何事淚，但是為自己而哭…那樣實在太悲慘了。